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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洪:一个炼丹师的生命感悟 ◆◆◆ 文 |石禄生 前言 上下五千年,以儒家文化为代表的古代中华思想,形成了庞大的体系,产生了诸多伟大的先哲,涵盖儒家、道家、法家、墨家、内圣外王、理学、心学等百家思想。 这些中华思想流派,以及它们的圣
原标题:我不是药神,我是......葛洪:一个炼丹师的生命感悟◆◆◆文|石禄生前言上下五千年,以儒家文化为代表的古代中华思想,形成了庞大的体系,产生了诸多伟大的先哲,涵盖儒家、道家、法家、墨家、内圣外王、理学、心学等百家思想。这些中华思想流派,以及它们的圣贤代表人物,在漫长的时空中,散发出耀眼的思想光芒,照亮了中华历史,引领着无数古代读书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福建品藏文化公司现藏有一套,书写并制板于清道光五年的“中华先哲格言”精典字板,目前存放于福建龙岩学院闽台研究院艺术馆展出。全套共计十块字板,分别记述了从先秦战国至明代各个时期重要先哲人物的思想语录,殊为珍贵。福建品藏文化公司收藏该套思想语录字板,每一块都独立成篇,阐述了古代先哲在某一方面的认知心得。为便于有序推出,笔者以相关语录诞生的时间为顺序,对全套字板语录予以解读。【1】中华古代思想文化灿烂绚丽,涉及的领域包罗万象,不独儒家经典,其他思想流派亦是光芒万丈。譬如道家思想,千百来对古今中国人的影响,超乎想象。中国人民的老朋友、英国科学技术史家和思想家李约瑟就曾说过:“中国人性格中有许多最吸引人的因素,都来源于道家思想。”他又说:“道家思想乃是(古代)中国科学和技术(发展)的根本。”提起道家思想流派,许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老庄之道”,什么“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啦,还有“大道至简”、“无为而治”啦,又追求“长生不老”啦,等等,要多玄乎有多玄乎。实际上,道家思想中也有很多接地气的处事方法论等思想认识,比如“以柔克刚”、“刚柔并济”等,都是为人处世很实用的智慧哲理。显而易见,不管是抽象唯心的道家境界,还是具体实用的道家方略,它们的本质,都是属于方法论范畴的,即“术”的层面,归根结底,就是强调如何才能活得更好。这种思想动机,跟儒家思想中追求仁义道德的内核,是完全不同的。福建品藏文化公司现藏的“中华先哲格言”全套字板第三块,就载述了一段反映道家之“术”的思想格言:“金以刚折,水以柔全;山以高陊,谷以卑安。是以执雌者常胜,争雄者必败。”福建品藏文化公司收藏这段话的大概意思是:金属刚硬容易被折断,水的柔和则让它保全无虞;高山容易崩塌坠落,山谷则因地势低平而安然无恙。所以说,看似柔和低调者,反而有胜算,而刚直好强者多半落败。文中的“执雌”和“争雄”,用性别区分来比喻柔顺和好斗的处世态度,十分精彩,体现了古代汉语文化之美。此为题外话。其实上述道家思想的表述,跟“以柔克刚”之道,是同出一源的,大有异曲同工之妙。早在三国时代,诸葛亮就提出过类似的战术思想:“善将者,其刚不可折,其柔不可卷;故以弱制强,以柔制刚。”唐国强饰演诸葛亮不管是用于领军打仗,还是活用于为人处世,柔顺之道,都是非常有用的。这就是道家之“术”的思想魅力。那么,前述字板记载的这段话,历史上是谁说的呢?他就是东晋时期的道学家葛洪。【2】葛洪是个道教名士是为不假,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写下“金以刚折,水以柔全;山以高陊,谷以卑安,是以执雌者常胜,争雄者必败”这段充满道家哲理的话来。但历史上的葛洪,其最著名的身份标签,其实是一个炼丹师。说起炼丹这个话题,相信读者中会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联想。对于70后以前的人来说,直接的联想认为,炼丹术是历史上传统迷信的产物,神棍出没,毒死人不偿命,伪科学是也。而对于80后末期尤其是90后的很多人来说,炼丹师却是个迷人的身份标签。为什么呢?因为近年来网络小说、网络游戏中,炼丹题材是个很热门的文娱主题,在青少年中风靡一时的玄幻文化,炼丹题材占了不小的比重。葛洪炼丹图但历史上的炼丹师葛洪,跟我们想象的都不一样。实际上以葛洪等为代表人物的古代炼丹术,虽然没有以现代科学意义上的理论为基础,但也不能断然斥之为伪科学。古代炼丹术是有相当的存在价值的。古代中华炼丹术的本质,是一种将药物材料加温升华的制药方法,后来世界各地都纷纷加以效仿。可见,在药用层面,不少经炼丹术提炼出来的药物,还是有较大的医用价值的。其中尤以外用药为最,常有奇效。至于内服药,就毁誉参半了,毒死人是常有的事,但也有不少是有疗效的。而且炼丹术还有一个更重大的意义,它是中国古代化学的起源之术。化学是科学无疑了吧?葛洪就通过炼丹,从中发现了不少物质变化的规律,这对后世的化学科学的发展起了重大促进作用。不过这是题外话,我们按下不表。当然了,古代炼丹术的终极目标,其实是追求“长生不老”之道,这点很符合道家的哲学路数。毫无疑问,从这点来说,炼丹术确实有它荒唐的一面。而葛洪,加入炼丹师的行列,最初的出发点就是为了寻找“长生不老”的秘诀。但不要觉得很狗血,因为葛洪首先是个道家中人,他循着道家思想的指引,加入炼丹队伍,是再正常不过之事。【3】公元284年,葛洪出生在今江苏丹阳一带。本来葛家算是江南大户人家,祖父辈都是做官的,家境不错。可惜在葛洪年少时期,其祖父和父亲相继去世,从此家道中落,成为贫困户。少年葛洪酷爱读书,不仅饱读儒家经典,还迷上了神仙鬼怪类的书籍,还有道家养生类的读物。无奈家中贫困,读书用的纸笔都买不起,怎么办?葛洪有办法,他经常上山砍柴,挑回来卖钱,然后去买纸笔。看他天性如此单纯,周边的人都称他为“抱朴之士”,意思是未受人世污染的本真人。后来葛洪干脆给自己取名号为“抱朴子”。十六岁那年,葛洪做了一个决定,拜师学习炼丹术,从此走上炼丹师的不归路。而且他拜的师父,一个叫郑隐的道术中人,恰恰是葛洪的伯祖父葛玄的徒弟。也就是说,葛洪转来转去,最后还是跳进了他的祖辈以前挖的坑:追求炼丹术。这里有必要说一下葛洪的伯祖父葛玄。葛玄作为东汉至东吴时期的道学家,在历史上的名气或许比葛洪还要大,后世道教中人都称他为太极仙翁。组图:武平灵洞山庙林传府摄葛玄曾在福建武平县的灵洞仙山(即西山)筑坛修道,兼炼仙丹。葛玄所用的丹炉,以及他打水用于炼丹的古井,至今尚存。话说葛玄的徒弟,即葛洪的师父郑隐,心怀遁世思想,想做个隐士。葛洪受他影响,后来一辈子都以隐居山林为追求,只对炼丹术、著书立说感兴趣。可是他的师父郑隐后来却不甘寂寞,跑去投奔军阀,做了官;葛洪却痴迷于道术,不愿出世了。葛洪二十来岁的时候,天下大乱,军阀割据严重。眼看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葛洪只好先后两次投奔军营,为了饭碗当起了底层军官。他两次遇上起义军造反,不得不奋力厮杀,结果却两次立了大功。官府、军阀都想留住葛洪,打算为他论功行赏。但葛洪到底是个道家中人,或者说受了道家思想的熏陶,满脑子都是与世无争的想法,怎么会看重军队里的功名利禄?所以他辞职出来,跑去洛阳搜寻炼丹秘诀。葛洪这一走,就很难回到家乡了,到处都在打仗,根本堵绝了返乡之路。葛洪没办法,受朋友邀请,于是来到了广州寻求避难。谁知道他的朋友被仇家杀害,挂掉了。葛洪从此在广州举目无亲,隐居深山修道炼丹去了。这一待就是十年。三十岁那年,葛洪终于回到了家乡。但说实在的,他回不回家乡其实没差别,反正都是隐居深山炼丹,写书。那时候他已经名声在外了,朝廷的人经常邀请他出来做官,但葛洪一般都是拒绝的。后来实在穷得日子过不下去,就出来任职了,担任顾问之类的角色。四十来岁的时候,葛洪听说越南盛产丹砂,满脑子炼丹的他当然想去“淘金”了。于是,他平生第一次主动请求朝廷,想去今广西北流县当县令,为的就是接近越南,便于炼丹。东晋皇帝还是很赏识葛洪的,所以就答应了他。但葛洪是命中注定要在广东这块土地上驻守的。他在去广西的途中,经停广州,结果广州刺史邓岳好好诱惑了他一把:“惠州罗浮山有个神仙洞,适合修道炼丹,而且这里也有丹砂原料。要不你就留下吧?”2011年,元代画家王蒙的《稚川移居图》,在北京保利春拍夜场以3亿5千万成交,创造了古代书画市场上的传奇。这幅画,画的就是晋代著名的道医葛洪举家移居罗浮山炼丹的故事。道家中人葛洪,天生就是随性,他真的就放弃了去广西的念头,留在了罗浮山炼丹修道。这一留就是近四十年,他再也没走了,直到死去。葛洪的炼丹大发现(化学萌芽),以及所有重要的道家思想感悟,就是在广东罗浮山完成的。值得一提的是,葛洪在驻留广东罗浮山期间,曾慕名来到相邻不远的福建武平县灵洞仙山(西山)修道炼丹。武平灵洞山葛洪的长期根据地当然还是在罗浮山,他之所以到福建灵洞仙山短期修道,最根本的原因是:他想借此向他的伯祖父,也是他的精神引路人葛玄致敬。毕竟,福建灵洞仙山对葛玄来说是一个圣地,葛洪作为晚辈自然心向往之。武平灵洞山葛洪的到来,以及他在武平西山的炼丹修道,极大地振奋了当地的道家术风气,一时之间,很多人对西山趋之若鹜。久而久之,人们就把福建武平西山称为灵洞仙山。【4】葛洪另一个了不起的地方是,他的炼丹术都是跟医学相关联的。所以他一边炼丹,一边创造了很多医学和药物方面的成就,所以葛洪又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古代医药学家。随便列举几个医学发现,我们就能知道葛洪的了不起。像结核病、天花、恙虫病,这些古代人视为神秘鬼怪造成的疾病,都被葛洪记录在案,并找出有一定疗效的对应药物。类似发现,比西方早了近千年。葛洪最了不起的发现,当属狂犬病的治疗。他独创的疗法,其实源于一个简单粗暴的思想:以毒攻毒。他把患狂犬病的狗解刨,取出狗脑浆,涂在患者的伤口,据说疗效不错。根据现代医学经验,狂犬病在人的身上一旦发作,事后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所以葛洪治愈狂犬病的说法,存大疑问。但是,葛洪的方法,却是现代免疫学的思想萌芽:后来起源于西方的预防免疫手段,无不是用相应的毒素制成疫苗。说到这里,我们可以发现,葛洪一生努力的事,无论是炼丹术,还是药物学,抑或道家思想,都有一个共同的价值基础:即为生命寻找答案,一个是为造福人的身体,一个是为人的精神寻找出路。不管效果如何,葛洪的动机却是堪称伟大。殊为难得的是,葛洪早年饱读儒家经典,所以他本人的道家思想,融合了许多儒家的理念。这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一是开创了融合道家、儒家思想体系的先河;二是让只注重处世方法论的道“术”,有了儒家“道德”的力量。就像葛洪的格言名句,“金以刚折,水以柔全;山以高陊,谷以卑安,是以执雌者常胜,争雄者必败。”论述的绝不仅仅只是道家处世方法观,还暗含了抑制暴力的道德哲学理念。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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