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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网 • 2019-01-22 21:37:39 • 文化 • 阅读 4
三岁小孩都知道，药品是马虎不得的东西。 最近关于它的话题总是在牵动人心，无论是在电影中别人的生活里，还是现实中我们自己的生活里。 《药神》的道德困境已经被讨论得够多，最近的契机却让人想起了另一部更直接、更血淋淋地刺痛一些“药事”的国产片
原标题：关于药的国产电影，这部也值得一看三岁小孩都知道，药品是马虎不得的东西。最近关于它的话题总是在牵动人心，无论是在电影中别人的生活里，还是现实中我们自己的生活里。《药神》的道德困境已经被讨论得够多，最近的契机却让人想起了另一部更直接、更血淋淋地刺痛一些“药事”的国产片——上映于2010年的《我是植物人》。它关注的主题，放在什么时候都能牵动普通老百姓脆弱的神经：有的制药公司钻了审批与监管的漏子，生产不合格假药并对人的健康造成了危害。电影的制片人、编剧解晓东是这样谈自己的创作动机的：他自己曾在美国从事药物研发工作，了解行业内情。04年左右他看到一篇报道，称国内一年审批过了10000多种新药，这个庞大的数字震惊了他，里面的内情也使他想要探讨。没过几年，社会上真的大规模爆发了与药品安全监管有关的丑闻，情节十分恶劣，这让解晓东下定决心创作了。电影里的故事开始于一场意外——女主角“俐俐”因为某些原因要从自己的公司离职，结果在马路上遇到了车祸。没想到，她没有从手术台上醒过来，成了一个植物人，一躺就是三年。男主角是个不惜一切代价偷拍明星隐私的狗仔，和俐俐的相遇是因为他为了跟拍一个女明星，扮成医生混进了医院里。（顺便说一句，男主扮演者就是《药神》里那个西装革履的医药代表）没想到他潜入医院的举动，无意间把房间里的植物人俐俐唤醒了。成为植物人三年后，醒来的俐俐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住哪里、做什么、为什么会进医院，彻底成了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因为一些机缘巧合，她向男主寻求帮助、男主也答应了。俐俐暂时住在了男主家里。有一天偶然间，她提醒热爱吃维生素养生的男主，维生素吃多了会中毒，并且把各种维生素吃多了的副作用说得头头是道。男主每拿起自己吃的一种药，俐俐都对它们了如指掌。然而她完全忘了自己以前是做什么的，男主除了惊讶也没啥别的好说的。但男主因此帮俐俐找到了一份工作。经过了买造假学历等等步骤——俐俐得到了在一家大型药企“方臣药业”工作的机会。从俐俐入职后前辈给新人介绍公司时，观众得到了这样的信息：方臣药业虽然规模很大，但是由于卖的大部分都是老药，利润很薄。全公司的拳头产品，是他们组的丁烯卡因，因为它市场潜力很大。而研发一种新药的过程十分艰难，要耗费巨大的人力与金钱，以及最急不得的，时间。听了这番话，新人问道：那既然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本啊？前辈解答说，我们的成本并没有那么高，因为我们卖的根本不是原创药，是更容易制作的仿制药。而且，全国的各大药厂基本都是这样。说完对幼稚的新人意味深长地一笑：你们刚刚接触这一行，以后慢慢就知道了。还要知道些什么呢？随着俐俐参与到工作中，公司运作的龃龉逐渐开始被揭露了。当她要在一种新药上市前核对各种手续与报告，打电话给医院确认时，却得知对方并没有给自己公司的药物做过临床实验。疑惑中她还安慰自己，可能是手里的资料出了问题。可是当她把审核的结果拿给自己的上司，上司的反应却是不耐烦：这个杨小强，让他找个靠谱的医生帮忙，净干这没屁眼儿的事。言外之意很明显：这种事情找找关系，就可以省了很多事情。俐俐吃惊地问：不是真的应该去做临床实验吗？但上司轻描淡写地说：马上上市了，哪来得及呀。等审批过了再补那些临床实验的报告，也来得及。药品缺乏临床实验、文件造假就能草率面世，这已经很让俐俐震惊，更触动她的是她见到了不合格药品的受害者。在她上班的第一天，她就在公司门口遇到了一个举着牌子喊冤的男人，牌子上写着“还我女儿”。公司找来了警察，警察劝这个男人说，有什么问题好好谈，你成天堵人家门口，问题能解决吗？抗议的男人十分愤怒：我是想好好谈，可是好好谈有用吗？我来好几趟了，可连他们厂长的影子都没见着。后来俐俐因为工作原因，在医院中又碰到了这个绝望的男人，随即带着一心想搞个大新闻的记者男主去他家采访。原来，这个男人是为自己11岁的女儿喊冤。他的女儿两年前做手术，却在手术台上没能醒过来，成了植物人。两年来，夫妻俩为了照顾女儿卖了房子、丢了工作，寸步不离随时可能被一口痰呛死的女儿，手动给她输入营养维持生命。关于这起悲剧，医院调查的结果是医生的操作没有违规，很大可能是因为那种叫“因菲他命”的麻醉剂有问题。（因菲他命是影片虚构的一种药物）这种麻醉剂，正是俐俐工作的方臣药业制造的。可是受害者却维权无门。要赔偿时，对方说没有证据。所谓的私下和解，其实药企只给小女孩提供了几个月的药费。等药厂改制后更是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不仅什么费用都不给了，还根本不承认发生过这件事。男主决心靠报道这件事为自己立功，俐俐答应了帮他调查的请求。她去库房想调出这种药品，却被告知所有的药品都已经统一回收并销毁了，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迫不得已，她只好去上司的办公室里偷走资料。资料上显示的结果是，找不到任何在批号下来以前的临床实验记录，只有批号下来以后的。联想到之前亲历的实验记录造假，俐俐难以置信地推测出一个结论：这些因菲他命麻醉剂可能在批号下来之前根本没有做过临床实验。可怜的植物人小女孩，是这些假药唯一的受害者吗？不是。继续帮助小女孩爸爸维权时，俐俐去走访了小女孩的主治医生，却无意中得到了这样的消息：之前二院也有一个类似的情况，一个女的在手术后没有醒过来，一睡就是三年。听说最近醒过来了，也算奇迹了。震惊的俐俐发现这完全就是自己的情况。她回去找了自己的主治医生，追问他自己成为植物人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无奈之下医生对她坦白，他们团队对她的情况讨论过很多次，麻醉剂是他们重点怀疑的对象。翻开病历记录，麻醉剂的名字：因非他命。原来，俐俐醒来后工作的这家公司，就是造成她成为植物人的罪魁祸首。她从疑惑、怀疑到挣扎、对抗这么久过后，却发现自己也是个悲惨的受害者。得知真相的俐俐决定要起诉方臣制药，但对方要求和她谈判，其实是又想来一次“私了”。谈判的对方，不仅有方臣制药的老总，还有负责帮他们完成审批手续的中介代理公司。谈判桌上，他们仍然在狡辩，劝说俐俐接受和解的条件。人命关天的事情，在他们眼里只需要谋一个“大家都过得去”的“体面”结果。俐俐质问老总：您有孩子吗？如果你的孩子因为方臣的药变成植物人，那您觉得多少钱可以弥补您的损失呢？心虚的老总有所迂回，语气放软但态度依旧可笑。他为自己和同行辩解称，这么做的不止我们一家，“我承认药品生产应该严格管理，但总要有一个过程吧”。律师听了，反问了一个在屏幕内外都让人无言以对的问题：你是说企业求发展，哪怕以人的健康和性命来做代价？老总沉默半响。就在谈崩之时，剧情出现了一个大反转——此前的剧情里，俐俐和律师曾走访到这家名叫万宁的中介代理公司，惊奇地看到自己在方臣的上司和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在一起。这时又一层真相被解开了：谈判桌对面的那家中介代理公司，原来就是俐俐出车祸前离职的公司。他们冷笑着提醒她想起了一切：当初在公司，所有因菲他命的报批实验数据都是你负责的。原来，随意地填写实验数据，假冒医生签名……这些都是她成为植物人并失忆前，在原公司轻描淡写做的工作。原来，她也曾是这个罪恶的链条上的一环，在成为受害者之前也是一个加害者。这样的戏剧冲突固很极端然也很荒唐，但不难看出编剧这样讲故事的用意是什么。得知真相后的俐俐，这样反思当年的自己：人人都在做着不对的事情，轻轻松松地赚着这样的钱，自己也察觉不到这究竟有什么不对。可这些日常的微小的作恶像一张大网，它降落在所有人身上。是否要承受被卡主不能动弹的痛苦是个概率问题，只有0和100%的区别。俐俐说，她成为植物人三年所遭受的痛苦，也许就是对她以前做这些工作的报应。可是这恶果，怎能只落在她一个人头上？当药品的安全与监督出现了问题，要为之承担责任的，又何止是一个“自作自受”的员工呢。钻制度空子的药厂，已经将违法之事变成了平常的流程。在他们的价值观里，对待假药受害者的态度从来都是难以避免的纠纷而已，眼前的利益大于一切，自己不用为作恶承担任何责任。身为记者的男主本来写了一篇关于假药的报道，结果这么大的事，因为方臣药业盘根错杂的利益关系也触及到了报纸，这篇报道并没有如期刊登在头版。在网上发帖、掀起舆论关注之后，男主还被派人揍进了医院。为假药受害者奔走的律师，为人极度谨慎，跟他见个面都像要打暗号一样。他请求俐俐谅解自己的小心，原因已经在文章开头的截图说过了——“因为我们涉及的问题非常敏感”。这个社会牵涉到它的许多方面，都病了。影片的结尾，正义当然还是得到了彰显。方臣药业因为涉嫌售制假药被查封，俐俐作为作案人员中的一个，也被依法判刑。可是现实的进展并不总是和电影中一样顺利又大快人心。之所以回想起这部8年前的影片，是因为它想讽刺的、想警醒的，它反映的许多顽疾生存的土壤，至今看来仍然既荒唐又真实。人们总寄希望于电影能刺痛现实，希望它能拍出老百姓的切肤之痛，可我们真正在期待的是什么？——是有些事可以不止于电影中的惩恶扬善、圆满解决。至少不要看完电影才惊觉，原来我们都只是动弹不得的植物人。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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