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学习》程悦:从内证材料对《上古汉语:构拟新论》宵藥分部的考察与讨论

本期推送的北京大学中文系博士生程悦《从内证材料对宵藥分部的考察与讨论》,发表于《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1期。 从内证材料对 《上古汉语:构拟新论》 宵藥分部的考察与讨论* 程悦 摘 要:
原标题:程悦:从内证材料对《上古汉语:构拟新论》宵藥分部的考察与讨论本期推送的北京大学中文系博士生程悦《从内证材料对宵藥分部的考察与讨论》,发表于《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1期。从内证材料对《上古汉语:构拟新论》宵藥分部的考察与讨论*程悦摘要:本文利用上古内证材料,检验白一平和沙加尔《上古汉语:构拟新论》中的宵藥再分部(将宵部分为*-aw/*-ew,本文称为宵A/宵B;藥部分为*-awk/*-ewk,本文称为藥A/藥B)。本文将这种分部核之于《诗经》等先秦韵文及两汉韵文、谐声字、叠韵联绵词等内证材料,发现宵A与宵B、藥A与藥B两部之间都没有截然的界线。若将传统的宵藥两部按照《新论》的方式再各自一分为二,那么会遇见这样的困境:1、在先秦乃至两汉的韵文中,尽管宵A与宵B、藥A与藥B各有自押的韵段,但是宵B/藥B部自押的韵段数往往少于或接近于与宵A/藥A合押的韵段数;2、在谐声上,宵A与宵B、藥A与藥B虽然有各自不相通的谐声偏旁,但也有一些共同的谐声偏旁;3、在联绵词上,有宵A与宵B、藥A与藥B内部构成的叠韵联绵词,但也存在不少A、B两类字构成的叠韵联绵词。综合以上三点,本文认为,传统的宵部、藥部内部不能再进行分部。关键词:Baxter&Sagart(白&沙)(2014),上古音构拟,宵部,藥部一、《上古汉语:构拟新论》的宵藥再分部清代古音学者自江永开始分幽宵为二部,将宵部独立出来,此后的研究者们基本承认并沿用这一分部格局,到高本汉、王力、李方桂等学者,也都没有对宵部进行再分部。白一平(1992)已经将宵藥进行了再分部,并利用统计法对分部进行了检验。该分部在海内外得到了少数学者的捧抬,被视为对上古音再分部的成功案例,具有一定影响。白一平和沙加尔2014年的论著《上古汉语:构拟新论》(以下称《新论》)继承了白一平(1992)宵藥分部。不过,这一分析是否得当,还需要上古文献的进一步检验。白一平(1992)的宵藥分部虽然经其统计法验证,但其书中也承认,统计法只是验证假设的方法,不是用来分部的方法,而统计方法也不是检验上古汉语构拟的唯一方法。[1]也就是说,统计法并不能用来分部。分部的问题,关键在于考察文献,而具体采用哪一种方法,需要根据具体情况决定,方法的选择不能必然保证结果的科学性——只有恰当地运用该方法才可能得出可靠的结论。白一平(1992)还认为,如果统计数据告诉我们分开的A部和B部在押韵上分开押韵的概率很小,也不能说明二部不能分开,可能是由于一些归字上的问题而导致的。这实际上反映了对押韵材料的分析情况对统计法所得结果有深刻影响,对于上古文献材料的考察与分析是考察分部的基础。通过对上古文献的考察,我们认为,宵藥的再分部是不可靠的。《新论》获得了2015年美国语言学界(LinguisticSocietyofAmerica,LSA)最高奖项布龙菲尔德奖(theLeonardBloomfieldBookAward),评价者予以了较高的认可,然而仔细阅读后,会发现该书其实存在不少可议之处。本文希望通过对这一案例的分析,解剖麻雀,揭示其在古音在分部上存在的严重问题。宵部内有可能存在有分别的两类,董同龢(1944)已经提及:最近我曾考订《广韵》宵韵当有两类不同的韵母——-i̭äu与-i̭ä̭u。前者具有各种声母的字,唇牙喉音韵图置于四等,后者只有唇牙喉音,韵图置于三等。从谐声字看,他们也有一点不同,就是前者跟-ieu韵字同谐声偏旁的很多(如“要”-i̭äu:㫏-ieu,“翘”-i̭äu:尧-ieu)而后者则否。这虽然不能在音读方面给我们清楚的启示,可是也可以看出他们确不能混。要决定他们音读的不同,现在可以由另一条线索去推求。如高本汉所指,元废诸韵只有唇牙喉音,古代有松的元音ǎ。那么我们尽可以假定-i̭äu←*-i̭ǒg而--i̭ä̭u←*-i̭og。-i̭äu与-i̭ä̭u在中古的分别究竟是元音的开关或松紧本来我还没有能确定,现在似乎可以说是松紧了。在董同龢(1948,1974)中,也提到宵部包含两类音读不同的字:(上古“宵部”的字)从“票尧要”得声的字在谐声方面是跟从“麃乔夭”得声的字分别得很清楚的,他们的音读本来也就不同。……至于仙祭宵元的两类韵母,从已经发表的上古音学说虽然还看不出他们在来源方面有什么不同,可是我仔细分析谐声字的结果,却证明上古的“元,祭,宵”部的仙祭宵韵字的确应当分两类,他们的类别恰好可以跟中古的情形相应。……宵韵字在上古分*-i̭ɔg和*-i̭ɔ̌g两类。*-i̭ɔg全变-i̭ɛu。*-i̭ɔ̌g(只有唇牙喉音)全变-i̭ɛ̌u。董氏根据《广韵》宵韵存在重纽的事实,结合上古宵部在谐声偏旁上出现的分别,推测宵部存在“确不能混”的两类韵母,并认为这两类韵母的不同在于主元音。其推测的依据基本是可靠的,但据此认为上古宵部存在两类主元音不同的韵母这一观点,只是尚未验证的假设。《新论》所构拟的上古音将传统的宵藥两部各分两类,似乎已经将宵藥二分的假设证实了。他们将宵藥中的一类拟音为*-aw/*-awk(以下称宵A、藥A),另一类拟音为*-ew/*-ewk(以下称宵B、藥B)。在对这一再分部进行考察检验之前,我们不妨先看一下《新论》的分析,以宵部为例:[2]宵A宵B大体上,宵A部包括属于传统上古音宵部的中古效摄一等豪韵字、二等肴韵(部分)字、三等宵韵部分字(包括重纽三等字和部分舌齿音字),宵B包括宵部的中古效摄四等萧韵字、二等肴韵(部分)字、三等宵韵重纽四等字和部分舌齿音字。不过,分出的两部中每一类所举的例字过少,对每一类的来源及其变化鲜少论证,且有的在中古找不到明确对应的上古音地位,这不禁让人有意犹未尽之感,因此,通过上古汉语内证材料对这种再分部进行检验是有必要的。在利用文献检验宵藥的再分部前,我们可以先从系统性上进行观察。[3]作者根据“前元音假说”将豪、萧韵分别归入不同韵部,会导致同一谐声系列或者异读字的不同读音要分别归入两部,例如“桃”是豪韵,“祧”是萧韵,得要归到不同的上古韵部;“挑”有吐雕、徒了、土刀三切,也得归到不同的韵部,划分支离,毫无统绪。我们可以看到《新论》似乎试图将中古宵韵重纽分到宵A和宵B这两部中去,但这种尝试实际上会与谐声产生冲突。如“骄桥”等为重纽三等字,“蹻(举足,溪母平声)”为重纽四等字,而作者将这些从“乔”得声的字都归入宵A部[4];“表”是重纽三等字,“裱”是重纽四等字,作者将“表”归入宵A部,按照谐声归部,“裱”字也当归宵A,这样,宵A中既有中古重纽三等字,又有中古重纽四等字。可见宵部的这种再分部还是没法解释完全解释中古重纽的对立。总体上,这种分部不仅不能比分部之前解释更多的问题,相反,还会产生更多不易解释的谐声和押韵等方面的例外情况。对于宵韵的舌齿音字,作者为了尽量减少宵部再分部时合韵过多的情况,比较随意地将它们分拆到两部。例如,“昭朝超”等字与重纽三等字“骄桥表”等归入宵A,而“烧饶燎少噍小”等字与重纽四等字“妙裱”等归入宵B。这种做法欠缺足够的证据。宵部二分中肴韵字的拆分也有人为性。由于《新论》没有给出宵藥二分后每一部的谐声偏旁范围,所配的字表也并不全面,因此很难看清肴韵的所有字是如何分派到上古宵A和宵B两部的。就书中所举例字,宵A部的肴韵字有“交、巢、猫”等,宵B部的肴韵字有“硗、摽、筲”等,大略是二等字中与一等有谐声关系的在宵A部,与四等有谐声关系的在宵B部。我们暂且根据《汉字古音手册(增订本)》的收字,按照《新论》的分部方法划分肴韵在上古韵部的对应[5]:我们按《新论》的框架将肴韵字分别归入宵A和宵B,按照声母排列各字,可以看到,除了溪母和晓母有少量对立外,基本呈现声母互补的情况,齿音庄初崇山四母互补的情况尤其明显。如果肴韵在上古分为两类,那么势必造成每一部的声韵调配合不系统的结果。这种格局,不禁让人产生疑问:肴韵的上古来源果真是如此二分的么?就以上对宵部二分的分析而言,宵部的二分在系统性上确实缺乏合理性。不过要检验宵藥部的二分是否站得住,还要进一步分析切实的文献证据。*本文的写作受到北大中文系上古音小组讨论的启发,参考了小组对《上古汉语:构拟新论》的翻译,并得到了郭锡良先生和小组学友们的宝贵建议。孙玉文教授悉心指导了本文的写作,在此深表谢忱。本文还得到“北京大学翁洪武科研原创基金项目”资助,谨致谢忱。文中如有谬误,概由笔者负责。[1]参见白一平(1992),3.2.7.4节,127页。不过,白一平认为统计法不是检验的唯一方法,因此需要相信一些有说服力的假设。本文不赞同这种观点。[2]表格1见该书296页,表格2见该书298页。若有改动则给予注明。“中古汉语”一栏的括号内汉字说明为本文作者自加。[3]《新论》书后附录字表仅为书中出现的例字,其数量难以窥见其构拟之全貌。故在分析时同样会参照构拟字表Baxter-SagartOldChinesereconstruction,version1.1(20September2014),下文之“构拟字表”或“字表”如无说明,即指此字表。字表中未收的字,参照白一平(1992)所给出的《诗经》韵谱及构拟字表。[4]另一种可能的处理是不顾谐声的系统而根据中古地位或其他音韵信息归类,破坏谐声字的系统性。[5]一些字形可能不止对应一个读音,字形下的小字表示该字形的该音所对应的意义。二、从先秦韵文角度的考察先秦韵文是研究上古韵部最重要的材料,能够比较直接地提供哪些字可以相互押韵的信息。在韵文中能够相互押韵的字,绝大多数都是同韵部的字,也就是有相同主元音和韵尾,少部分则是声音相近的合押字。可以合押的韵部,或者主元音相近而韵尾不同,或者主元音相同而韵尾发音部位相同,但合押的情况一定是特例而不是常态。《诗经》的押韵一方面没有受到韵书规定的影响,比较接近实际情况,是所谓“天籁”;另一方面其中韵段较多,材料相对丰富,因此是上古韵部构拟的重要检验材料。通过韵文来进行古韵分部,是一项极具系统性的研究活动,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取巧,既要符合押韵材料,又要分出其系统。白一平(1992)和《新论》利用《诗经》对古韵作的再分部,人为性比较强,是不够可靠的。他们一方面要再分部,同时又担心合韵太多,引起人们对其分部可靠性的怀疑,只能让一个新分的韵部只辖有几个韵段,另一个韵部所辖的韵段数则是大量的,这样使得合韵的韵段大幅减少,藉此使没有动手研究第一手材料的人们相信他们的古韵分部有客观依据,真的有分部的趋势。这里只就宵藥的再分部作些讨论。白一平(1992)基于对相押字的统计分析得出宵藥再分部的结论,但也承认宵部两类分开押韵的情况不如其他大部分韵部[1],而藥部大部分情况下两类分开押韵是“可能的”[2]。同时其在一些字的归部上有踌躇。这说明其宵藥再分部是值得检验的。我们从《诗经》中自押和合押韵段的角度来进行分析。首先我们将《诗经》中传统宵部押韵的韵段列举如下:宵部[3]藻潦(《召南·采蘋》);悄小少摽(《邶风·柏舟》);夭劳(《邶风·凯风》);旄郊(《鄘风·干旄》);敖郊骄镳朝劳(《卫风·硕人》);劳朝(《卫风·氓》);刀朝(《卫风·河广》);桃瑶(《卫风·木瓜》);苗摇(《王风·黍离》);消麃乔遥(《郑风·清人》);漂要(《郑风·萚兮》);倒召(《齐风·东方未明》);骄忉(《齐风·甫田》);桃殽谣骄(《魏风·园有桃》);苗劳郊郊郊号(《魏风·硕鼠》);镳骄(《秦风·驷驖》);巢苕忉(《陈风·防有鹊》);照燎绍懆(《陈风·月出》);遥朝忉(《桧风·羔裘》);苗膏劳(《曹风·下泉》);蒿昭恌效敖(《小雅·鹿鸣》);郊旐旄(旐悄)(《小雅·出车》)[4];苗嚣旄敖(《小雅·车攻》);嗷劳骄(《小雅·鸿雁》);苗朝遥(《小雅·白驹》);劳嚣(《小雅·十月之交》);蒿劳(《小雅·蓼莪》);号劳(《小雅·北山》);刀毛膋(《小雅·信南山》);鷮教(《小雅·车舝》);号呶(《小雅·宾之初筵》)[5];藻镐(《小雅·鱼藻》);藻镐(《小雅·鱼藻》);藻镐(《小雅·鱼藻》)[6];教效(《小雅·角弓》);瀌消骄(《小雅·角弓》);苗膏劳(《小雅·黍苗》);高劳朝(《小雅·渐渐之石》);燎劳(《大雅·旱麓》);瑶刀(《大雅·公刘》);僚嚣笑荛(《大雅·板》);苗麃(《周颂·载芟》)藥部籥翟爵(《邶风·简兮》);绰较谑虐(《卫风·淇奥》);乐谑藥(《郑风·溱洧》);乐谑藥(《郑风·溱洧》);凿襮沃乐(《唐风·扬之水》);栎驳乐(《秦风·晨风》);罩乐(《小雅·南有嘉鱼》);的爵(《小雅·宾之初筵》);沃乐(《小雅·隰桑》);濯翯跃(《大雅·灵台》);虐谑蹻谑熇藥(《大雅·板》);削爵濯溺(《大雅·桑柔》);藐蹻濯(《大雅·崧高》);乐乐乐(《鲁颂·有駜》)宵藥芼乐(《周南·关雎》);暴笑敖悼(《邶风·终风》);劳朝暴笑悼(《卫风·氓》);膏曜悼(《桧风·羔裘》);漂嘌吊(《桧风·匪风》)[7];沼乐照虐《小雅·正月》);盗暴(《小雅·巧言》);昭乐懆[8]藐教虐耄(《大雅·抑》);到乐(《大雅·韩奕》);藻蹻蹻昭笑教(《鲁颂·泮水》)宵幽陶翿敖(《王风·君子阳阳》);滔儦敖(《齐风·载驱》);皎僚纠悄(《陈风·月出》);葽蜩(《豳风·七月》);谯翛翘摇哓[9](《豳风·鸱鸮》);酒殽(《小雅·正月》);觩柔敖求(《小雅·桑扈》);酒殽(《小雅·车舝》);庙保(《大雅·思齐》);休逑怓忧休[10]《大雅·民劳》;酒绍(《大雅·抑》);纠趙蓼(《周頌·良耜》)在传统的分部中,宵部自押42例,藥部自押13例,宵藥合押11例,宵幽合韵12例。下面,我们按照《新论》的分析归纳《诗经》的两类宵部、两类藥部自押和合押的情况。《诗经》韵谱依照白一平(1992),《新论》字表中不包括的字,也按照白一平(1992)处理。归纳如下:[11]宵A[12]藻潦(《召南·采蘋》);夭劳(《邶风·凯风》);旄郊(《鄘风·干旄》);敖郊骄镳朝劳(《卫风·硕人》);劳朝(《卫风·氓》);刀朝(《卫风·河广》);桃瑶(《卫风·木瓜》);苗摇(《王风·黍离》);倒召(《齐风·东方未明》);骄忉(《齐风·甫田》);桃殽谣骄(《魏风·园有桃》);苗劳郊郊郊号(《魏风·硕鼠》);镳骄(《秦风·驷驖》);遥朝忉(《桧风·羔裘》);膏劳(《曹风·下泉》);郊旐旄(《小雅·出车》);苗嚣旄敖(《小雅·车攻》);嗸劳骄(《小雅·鸿雁》);苗朝遥(《小雅·白驹》);劳嚣(《小雅·十月之交》);蒿劳(《小雅·蓼莪》);号劳(《小雅·北山》);鷮教(《小雅·车舝》);藻镐(《小雅·鱼藻》);藻镐(《小雅·鱼藻》);藻镐(《小雅·鱼藻》);教效(《小雅·角弓》);苗膏劳(《小雅·黍苗》);高劳朝(《小雅·渐渐之石》);燎劳(《大雅·旱麓》);瑶刀(《大雅·公刘》);苗麃(《周颂·载芟》),藻蹻蹻昭笑教(《鲁颂·泮水》)宵B悄小少摽(《邶风·柏舟》);漂要(《郑风·萚兮》)宵A宵B消麃乔遥(《郑风·清人》);巢苕忉(《陈风·防有鹊巢》);蒿昭恌傚敖(《小雅·鹿鸣》);刀毛膋(《小雅·信南山》);瀌消骄(《小雅·角弓》);寮嚣笑荛(《大雅·板》)宵A幽A[13]陶翿敖(《王风·君子阳阳》);滔儦敖(《齐风·载驱》);酒殽(《小雅·正月》);酒殽(《小雅·车舝》);号呶(《小雅·宾之初筵》);庙保(《大雅·思齐》);酒绍(《大雅·抑》)宵B幽B葽蜩(《豳风·七月》);皎僚纠悄(《陈风·月出》);纠趙蓼(《周颂·良耜》)宵A幽A幽B觩柔敖求(《小雅·桑扈》)宵B侵照燎绍慘[14](《陈风·月出》)宵A宵B幽B谯翛翘摇哓(《豳风·鸱鸮》)藥A芼[15]乐(《周南·关雎》);绰较谑虐(《卫风·淇奥》);乐谑藥(《郑风·溱洧》);乐谑藥(《郑风·溱洧》);凿襮沃乐(《唐风·扬之水》);罩乐(《小雅·南有嘉鱼》);盗[16]暴(《小雅·巧言》);沃乐(《小雅·隰桑》)宵A藥A[17]暴笑敖悼(《邶风·终风》);暴笑悼(《卫风·氓》);沼乐炤虐《小雅·正月》);濯翯沼躍(《大雅·灵台》);虐谑蹻耄[18]谑熇藥(《大雅·板》);昭乐懆藐教虐耄(《大雅·抑》);到乐(《大雅·韩奕》)藥B籥翟爵(《邶风·简兮》);的爵(《小雅·賓之初筵》)藥A藥B栎驳乐(《秦风·晨风》)宵A藥A藥B膏曜悼(《桧风·羔裘》);藐蹻濯(《大雅·崧高》)宵B藥B漂嘌吊[19](《桧风·匪风》)藥B锡翟髢[20]揥晳帝(《鄘风·君子偕老》)藥B觉B削爵濯淑溺(《大雅·桑柔》)以上自押与合押的情况可归纳为下表:就宵藥这部分的韵段,白一平(1992)的《诗经》韵谱与我们之前列出的有几处不同需要说明。《曹风·下泉》的韵段中缺“苗”字。《鄘风·君子偕老》其有一例藥B和锡的合韵“翟髢揥晳帝”,我们的韵谱是没有的。《经典释文》此字作“狄”,云“本亦作翟,王后第一服曰褕狄。”黄焯《经典释文汇校》:“唐写本作狄,注疏本作翟。一字误,宋本葉钞作二。”将这一“翟”归藥部似为可商,藥锡合韵,《诗经》中鲜少,而“狄”字本为锡部字,此段作锡部自押韵段更好。另外,《新论》有一些字的归部不同于白一平(1992),白一平(1992)中“驳曜躍”不确定归藥的A或B类,“教”不确定归宵或藥的A类,到《新论》将“驳”归藥A,“曜躍”归藥B,“教”归宵A,等等。对于这种情况,我们都取《新论》的处理。以上押韵情况小结如下:1、自押的韵段数:宵A部自押的韵段有33例,数量最多;其次是藥A部,有8例;然后是藥B部和宵B部,都只有2例。宵A藥A合押7例,宵B藥B合押有1例,若把宵A藥A、宵B藥B押韵也作为自押,那么A类自押48例,B类自押5例。A、B自押共53例。2、自押韵段的长短:以两三字的短韵段为多。四字及以上的韵段,宵A部有5例,藥A部有3例,宵B部有1例,藥B部未见。而五字及以上的韵段,只见宵A部有3例。3、合韻的情況:宵A宵B、藥A藥B部合押的情況並不比宵B自押、藥B自押的情況少。宵A和宵B合押的情況有6例,宵A宵B和幽B合押1例,合韵的情况远多于宵B部的自押2例。藥A和藥B合押情況有1例,宵A和藥A藥B合押1例,跟藥B自押的2例不相上下。同时,宵A与幽A合押最多,有7例,与幽B也有1例合押,而宵B与幽A、幽B部合押的情况都非常少,看不出宵A、宵B在与幽A、幽B合韵时有什么远近的趋势。宵、藥分部的实质是使人产生宵藥二部有某种“分开”趋势的错觉。从自押的角度来说,宵A与宵B、藥A与藥B确实各有自押的韵段,但宵B辖字和韵段都少,没有出现和其他宵部、藥部字押韵的情况,也不能断定这种情况就是韵部与韵部之间分野的体现。实际上,宵B、藥B自押的韵段要远少于宵A、藥A自押的韵段。与合押的韵段相比较,宵B自押的韵段还不如宵A宵B合押的韵段多,藥B自押的韵段也几乎与藥A藥B合押的韵段持平。让宵B藥B所辖的韵段数少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作者真的有把握将这两部分别与宵A藥A分离开吗?必须指出,这种分部是肆意将肴宵二韵按照自己主观需要加以分拆的结果,仍然有如此多的合韵,正说明宵藥二部难以再分部。从舒声韵和入声韵的合押情况看,虽然宵A与藥A合韵的情况多,与藥B合押的情況只有宵A、藥A和藥B一起合韵的1例,但宵B與藥B的合押也只有1例,完全看不出宵A与藥A、宵B与藥B之间有更为密切的联系,那么说A、B两部有内部自押的趋势是很可疑的。宵部和藥部的再分部很大程度上是根据所谓的“分开押韵的趋势”。宵B、藥B两部辖字不多,《诗经》中自押韵段更是只有二三例之少,如果说“悄小少摽皎僚漂嘌”这些本来出现不多的字在同一韵段中相互押韵就是内部分开押韵的趋势,那么我们不得不多问一句,这些“内部分开押韵的趋势”究竟指的是什么?即使有分开押韵的趋势,就一定要分部么?在《诗经》的一个韵段中,有时候是同开合,或同等的字在一起押韵。这是因为同开合或同等的字在一起押韵更加和谐,但这决不能作为再分部的理由。我们可以重新审视《诗经》中宵A、宵B自押和合押的情况来证明存在随机分为两类的可能性。粗略地看这些韵段,从“麃肖乔”得声的字常在一起押韵,从“高刀召号”得声的字常在一起押韵,宵A部内部是不是也需要再分部呢?如果只要一个韵部内部有分开押韵的一些现象,就应当将其再分成两部,《新论》恐怕并没有贯彻这一原则,否则根据《诗经》用韵,一定还能分出更多韵部来。以阳部为例,《新论》的*-aŋ与传统的阳部相当,我们以《诗经》国风部分为范围,分别统计中古唐韵字押韵与中古阳韵字押韵情况,庚部字暂不细分,韵段中只与唐韵字押则计入唐韵自押,只与阳韵字押则计入阳韵自押。统计结果如下:合韵的情况中,包括可以分为两个韵段的2处,如《唐风·鸨羽》“行桑粱尝常”前二字可视为一个韵段,后三字可视为一个韵段。首尾有一处合押的有15处,如《齐风·猗嗟》“昌长扬扬跄臧”只有“臧”是唐韵字,《秦风·蒹葭》“苍霜方长央”只有“苍”是唐韵字,如果把这种情况舍弃掉首或尾的一个韵字,则也可计为自押,则统计结果变为:这些阳韵字独用的韵段和连用阳韵字的阳部韵段,是否说明上古阳部内中古阳韵字也确实有自成一部的趋势呢?如果是,那么恐怕阳部也可以再分部了。需要说明的是,《诗经》中阳部韵段多,系联也容易,即使是这样的韵部,通过一定的统计处理后,也存在了分部的可能,那么那些韵字少且系联不易的韵部,可能更容易找到分部的可能。按照这种分析方法,在上古汉语中不知道会多出多少韵部,《诗经》中也不知会多出多少从自押变成合韵的现象。这无疑会使得上古韵部的系统混乱不明。实际上,“分开押韵的趋势”这一现象可能是由很多种原因导致的。可能是统计方法造成的,可能是韵部本身押韵韵段少造成的。抛开这些因素从音理上说,介音的有无和介音的性质也都可能影响到押韵。一般来说,具有同性质介音的字押韵往往更和谐,可能出现多在一起押韵的趋势。对于有限的韵段,仅仅根据“分开押韵的趋势”而进行分部是理由不足的。回到宵藥二分的问题上来,宵B部和藥B部既然自押韵段极少,合押韵段多,其独立欠缺足够的证据,存在人为划分的痕迹。另外,与幽部合押的情况也并不能提供更多宵部二分的证据。宵A部与幽A、幽B都有合押的情况,宵A幽A合押5例,宵A幽B合押1例,宵A幽A幽B合押1例,宵B幽B合押1例,宵A宵B与幽B一起合押1例。就这个情况来看,宵A部与幽A相通得情况更多,与幽B也有相通,而宵B也与幽A、幽B有合押的情况。从与幽部合押的情况上,也看不出宵部二分的明确迹象来。《新论》的再分部,在拟音上必然面临着巨大障碍。就拿宵部的再分部来说,它很难解释幽宵合韵的现象。《新论》承袭白一平(1992)的拟音,将幽A元音拟成*-u,幽B元音拟成*-iw,幽B部与宵B部*-ew合押尚差强人意,但宵A部*-aw与幽A部*-u的主元音一低一高,一前一后,难以谐和,与幽B的*-iw在声音弇侈上更是殊异,既然宵A与幽A、幽B段合押并不为少,那么这一音值构拟未免令人觉得勉强而不自然。对幽部两类拟音与文献实际的情况既然有扞挌,从幽宵合韵的关系上证明宵部分两类就更为困难了。而藥B部自押2次,與藥A合押1次,其二分也有人为性。董同龢为上古宵部构拟不同的主元音,是从中古宵韵的重纽对立出发的,不能说完全没有合理性。不过,中古宵韵重纽的对立至多只能说明上古宵部至少有两类不同的韵母,但说明不了这两类韵母有不同的主元音。《新论》的宵藥二分又与此有所不同,它虽然试图将重纽的上古来源完全分开,但实际上并没有做到这一点。而通过押韵材料的情况来看,中古宵部重纽字之间没有分开押韵的趋势,说明这两类韵母的差别不在主元音上——若在主元音上,那么在押韵上应当有不相混淆的明确界线,但是我们以上的分析中并没有看到这一点。通过《诗经》韵段的检验,我们已经看到,宵藥两部倘若再分部,会导致押韵上产生更多的不同主元音相互押韵的情况,两部之间分野一点也不明晰。这说明从《诗经》押韵的角度看,宵藥二部无法再分部。[1]“Thus,thoughthereisevidenceforseparaterhyminghere,itissomewhatweakerthaninmostoftheothergroups.”参见白一平(1992,530)。[2]“Bychainingtogethersuchwords,itispossibletoseparate*-awkrhymesfrom*-ewkthymesinmostcases.”参见白一平(1992,536)[3]罗列押韵字材料时,为简便起见,不按照声调不同列举自押情况,仅有声调差异的舒声韵部押韵记入自押。后文如无特别说明皆同。[4]江永《古韵标准》、段玉裁《六书音韵表》和王力《诗经韵读》认为此韵段是“郊旐旄”押韵,顾炎武《音学五书》中的《诗本音》和江有诰《音学十书》中的《诗经韵读》以为“旐悄”也与“郊旐旄”押韵。[5]王力《诗经韵读》以“载号载呶”(《小雅·宾之初筵》四章)之“号”与“呶”押韵,王显《诗经韵谱》以此句与下句“乱我笾豆”押韵。[6]此韵段在同篇中不同章共出现3次。[7]“吊”在《诗经》中仅入韵一次。王力《诗经韵读》此章中将“吊”归为宵部,据郭锡良《汉字古音手册(增订本)》入藥部。江永《古韵标准》以为《小雅·天保》“神之吊矣,诒尔多福”“吊”与“福”亦押韵。《新论》字表收二“吊”字,一在幽B,一在藥B。[8]今本作“惨”,据王力《诗经韵读》改。[9]“予尾翛翛”,孔颖达《毛诗注疏》作“消消”,若作“消”则为本部自押。王力《诗经韵读》从段玉裁所订《毛诗故训传》作“修”。[10]王力《诗经韵读》以“以谨惽怓”(《大雅·民劳》二章)与“休逑忧休”为幽宵合韵。王显《诗经韵谱》以为幽侯合韵,但以为究竟属于幽部还是侯部不易确定。[11]一些在构拟全表中未收入的《诗经》押韵字,暂时按照白一平(1992)的《诗经》韵谱归类,如“麃”及其谐声系列的字归入宵A、“熇”归宵A,等等。《新论》没有对白一平(1992)的韵部系统作大的改动。[12]宵部韵段“号呶”(《小雅·宾之初筵》)归入宵A幽A合韵,《新论》未收“呶”,白一平(1992)将之归入幽A部。[13]白一平(1992)和《新论》都将幽部也分为两类,分别有不同的主元音,这里称为幽A(*-u)和幽B(*-iw)。幽部分部的趋向比宵部还要不明显,本文不专门展开论述。[14]“惨”字王力《诗经韵读》以当从《五经文字》作“懆”。[15]“芼”《新论》构拟为*mʕaw(k)-s,这里姑且将其归入藥A,不作为合韵。[16]“盗”《新论》构拟为[d]ʕaw(k)-s,这里姑且将其归入藥A,不作为合韵。[17]宵A与藥A、宵B与藥B之间合押的情况,属于对应的阴声韵与入声韵的合韵,我们也放在同部相押这一部分来看。[18]“耄”《新论》及字表未见。白一平(1992)拟为*maw(k)s,这里姑且将其归入藥A,不作为合韵。《诗·大雅·抑》韵段中“耄”同样也作为藥A处理。[19]“吊”《新论》构拟为*tʕ[i]wk,主元音不确定,这里根据其括号内主元音白一平(1992)构拟为*ti/ew(k)s,主元音和韵尾都不确定。[20]“髢”字白一平(1992)为*e(k)s。这里暂归锡。三、先秦其他韵文及两汉韵文的考察《诗经》中宵藥二部相押的韵段有限,会给人的人为分部留下空间。为了更为全面地了解传统宵部在上古的押韵情况,我们将韵文考察的范围扩大到先秦的其他韵文乃至于两汉的韵文,进一步来考察宵部在上古其他韵文中是否有分开押韵的趋势,以及是否有分为两部的可能。先秦的其他韵文包括《楚辞》和《易》、《尚书》、《礼记》[1]、《春秋左传》、《国语》、《论语》、《孟子》、《庄子》、《荀子》、《韩非子》、《管子》、《墨子》、《吕氏春秋》等文献中的韵文。为使结论更科学,我们还用到少量声训。我们暂按照《新论》的分部整理韵段,看宵A与宵B、藥A与藥B之间是否有明确的界限。[2]宵A遥姚[3](《楚辞·离骚》);到照(《楚辞·天问》);咷笑(《易·同人》);巢咷(《易·旅》);号毛殽(《礼记·礼运》);巢遥劳骄(《左传·昭公二十五年》);庙校(《管子·牧民》);佼槁(《吕氏春秋·音律》);教诏(《吕氏春秋·君守》)宵B妙徼(《老子·一章》);小少(《老子·六十三章》);眇小(《庄子·徳充符》);小剽缭(《荀子·赋篇》)宵A宵B笑窕(《楚辞·九歌·山鬼》);挠逃朝(《孟子·公孙丑》);消骄(《管子·侈靡》);要效(《韩非子·扬权》);饶膏(《管子·度地》);昭潦燎尧(《墨子·亲士》)藥A邈乐(《楚辞·离骚》)藥B桡弱(《易·大过》)藥A藥B濯暴(《孟子·滕文公》);灼暴(《墨子·亲士》)宵A藥B耀鷔(《楚辞·远游》)统计结果见下:宵A和藥B相通的一例,说明二部之间并非决然相远。暂不计这一例的话,以上宵A自押9例,宵B自押4例,宵A和宵B合押的例子有6例,宵B自押的韵段仍少于宵A宵B合押的韵段。藥A自押1例,藥B自押1例,藥A和藥B合押2例。藥A、藥B自押的韵段均少于藥A、B合押的韵段。可见先秦其他韵文中,宵、藥的AB两部间没有分开的界线,更不必说它们有再分部的可能。先秦有一项声训材料,是《孟子·滕文公上》的“校,教也。”“校教”都是宵A部,但由于宵B部自押韵段过少,且少于宵A和宵B混押的例子,因此仍旧不能说明宵A和宵有分开的趋势,这一例并不影响结论。我们接下来考察两汉文献中传统宵部藥部押韵的情況。先秦藥部的一部分字在汉代转入了去声,我们将其归入宵部统计。材料主要利用两汉诗歌韵文等押韵材料,[4]按上文方式分类排列。西汉韵段如下:[5]宵A枭桃(东方朔《七谏·初放》);暴高(王褒《四子讲德论文》);交肴劳臊(扬雄《蜀都赋》);高号(扬雄《长杨赋》);骄高崤朝(扬雄《逐贫赋》);朝笑(扬雄《兖州箴》);膏摇(《郊祀歌·天地》);昭姚(《郊祀歌·景云》);豪逃(《铙歌·战城南》);脑倒(司马相如《子虚赋》);暴躁悼(贾谊《旱云赋》);乐到(东方朔《七谏·哀命》)《淮南子》:摇劳(《原道》);教摇劳(《主术》);毛刀高(《说山》);诏教(《主术》);毛笑(《泛论》);笑叫(《说林》);《易林》:逃遥(《需之随》);逃遥(《巽之隨》);逃遙(《既濟之噬嗑》);巢搖(《訟之解》);郊逃(《同人之益》);郊逃(《剝之艮》);郊逃(《巽》);鸮勞(《噬嗑之漸》);縞到笑(《否之旅》);笑妖(《噬嗑之豫》);到妖(《遯之损》);到笑(《明夷之无妄》);笑召(《困之渐》)宵B耀约(唐山夫人《安世房中乐》);缭烧(《铙歌·有所思》)《淮南子》:熛烧(《说林》);少小(《精神》);少小(《兵略》);小少(《泰族》)宵A宵B旄髾摇(司马相如《大人赋》);旄梢(扬雄《河东赋》)《淮南子》:窕躁娆枭(《原道》);摇挠(《说林》);劳饶(《修务》);挠摇(《修务》);笑眺(《修务》);晓照(《原道》);耀効(《精神》);暴肖(《本经》);钓召(《说山》)《易林》:朝消(《贲之睽》);槁潦(《解之颐》);要摇昭(《涣之颐》);少槁(《震之同人》)藥A《淮南子》:樂虐(《本經》)藥B约嫋削(司马相如《子虚赋》);《易林》:籥爵(《小畜之睽》);籥爵(《遯之兌》)藥A藥B乐躍(王褒《四子讲德论文》);弱乐(扬雄《长杨赋》);乐籥(揚雄《太乐令箴》)《淮南子》:灼鑿(《氾論》);躍驳(《修务》)宵A宵B藥B缟削髾(司马相如《子虚赋》)在西汉史游《急就篇》中有藥部自押的一个长韵段“爵乐鹤濯䋤”,“乐鹤”属于藥A,“爵濯䋤”是藥B,仍然是藥部AB合押。统计结果见下:以上西汉宵部共53例,宵A自押31例,宵B自押6例,宵A宵B合押15例,宵B自押的韵段远少于宵A宵B合押韵段。藥部共9例。藥A自押1例,藥B自押3例,藥A藥B合押有5例,比藥A、藥B自押的韵段多。且有宵A、宵B和藥B合押的情況。从西汉的情况看,宵A和宵B、藥A和藥B很难说是分开的两部。东汉宵A谣媱(王逸《九思·伤时》);摇劳(张衡《思玄赋》);毛膏劳(张衡《东京赋》);刀瑶遥劳(张衡《四愁诗》);刀毛(崔寔《答讥》);操高教昭(蔡邕《郭泰碑》);操高(蔡邕《姜肱碑》);昭教超乔高(蔡邕《杨赐碑》);乔遨遨乔遨高(《王子乔》);巢骄(《猛虎行》);操乐(冯衍《显志赋》);校号(班固《北征颂》);教效(蔡邕《陈寔碑》)宵B眺妙曜(朱穆《郁金赋》)宵A宵B峣寮苕(张衡《西京赋》);摇梢旄(张衡《西京赋》);劳消毛刀逃遥(张衡《髑髅赋》);寮遥教霄高苗昭(蔡邕《周勰碑》);高挠(蔡邕《陈寔碑》);交尧(《成阳灵台碑》);苗饶(《吴资歌》);樵樵骄(《皑如山上雪》);照曜(傅毅《明帝诔》);妙悼耀效(蔡邕《郭泰碑》);悼效曜(蔡邕《姜肱碑》);枭跳(王逸《九思·悼乱》);曜效教暴(傅干《皇后箴》)藥A乐驳(赵壹《刺世疾邪赋》)藥B酌釂(班固《西都赋》);擢削雀激(张衡《西京赋》)藥A藥B缴乐(班固《西都赋》);驳较爚(张衡《西京赋》);约绰(班昭《东征赋》);㩧躍轹砾(张衡《西京赋》);乐籥(崔瑗《南阳文学颂》)统计结果见下:以上东汉宵部27例,其中宵A自押13例,宵B自押1例,宵A和宵B合押13例。藥部共8例,藥A有1例自押,藥B有2例自押,藥A藥B有5例合押。合押的情况尤其显著,看不出宵A和宵B、藥A和藥B之間有分野。综上,从先秦的韵文,宵藥的A、B兩部押韵没有分开的趋势,两汉更无痕迹。宵藥从先秦到两汉内部都无法分出界线清晰的两部。[1]《礼记》包含有不同年代的成分,这里归入先秦,不影响结论。[2]先秦韵段主要参考江有诰《音学十书》中的《群经韵读》和《先秦韵读》,以及王力《楚辞韵读》。宵部与其他韵部合押的情况相对比较零散,为集中论证,这里暂不录。[3]“姚”字不见字表及《诗经》押韵,此暂置宵A。下同。[4]《淮南子》、《易林》、《急就篇》及其他两汉作者的韵谱参考罗常培、周祖谟《汉魏晋南北朝韵部演变研究》(下称《演变研究》),韵字所归韵部与声调从该书的分析。据《演变研究》考证,《易林》在王莽时作,为西汉末东汉初之作品,这里归入西汉。[5]扬雄《光禄勋箴》有“逃呶”,按照白一平(1992)“呶”在幽A,是通押,故不列此。四、从谐声字和联绵字角度的考察能够押韵的字毕竟是有限的,要全面系统对上古音进行构拟,还必须参考谐声字的信息。《新论》既然没有给出宵藥二部分别所辖的谐声偏旁表,我们不得不先梳理其例字及其所给字表中宵藥A、B两部的谐声关系,再对其宵藥再分部进行检验。根据其字表,属于宵A部的有[1]:敖嗸熬;表;操臊鱢缲燥譟澡藻;巢剿;朝潮庙;刀;倒;高蒿膏稿犒;号號鸮饕;毫豪;交郊[茭][铰][骹]效;教;劳;[尞];毛;苗猫;[挠];乔荞桥[矫];嚣;䍃窰傜徭媱摇谣;夭笑;爻肴;竈;召昭邵沼照诏鞀[超],兆桃逃属于宵B的有:徼;椒;焦;僚;料;票摽腰瓢薸;挑跳眺[窕];肖宵消逍捎稍筲趙霄;小少[炒]妙杪眇渺;尧侥挠烧晓桡绕硗饶襓铙翘;[窈]在用谐声字检验宵部二分之前,需要对其字表给出的材料做一辨析工作。首先,字表所列之字尚不能完全覆盖《诗经》押韵字,如“麃镳”在《诗经》中入韵各两次,“儦瀌”在《诗经》中入韵各一次,字表皆无所取,这是一个问题。其次,单就表中列出的宵藥A、B的字而言,有些字的分析有误。有的属于错注音标,如“挠”二收,皆为“náo”,中古音皆注“nraewX”,效摄二等巧韵上声,但一者上古音拟为*m-[q]ʰˤrewʔ,词尾标记为上声,释义为“bend(v.);flinch(弯曲,退缩)”,一者上古音拟为*nˤ[a]wʔ,词尾也标记为上声,释义为“disturb(打扰)”。同一中古地位是如何反映上古音义对立情况的呢?这里显然存在注错的情况。《说文解字》:“挠,扰也。从手尧声。一曰捄也。”《广韵·豪韵》“呼毛切”下:“挠,搅也。又奴巧切。”同书《巧韵》“奴巧切”下:“挠,挠乱。又音蒿。”《集韵·萧韵》“馨幺切”下云:“挠,挠挑宛转也。”同书《爻韵》“尼交切”下云:“挠,抓也。”《豪韵》“呼高切”下云:“挠,扰也。”上声《小韵》“尔绍切”下云:“揉挠,屈也。或作挠。”《巧韵》“女巧切”下“挠摎,《说文》:‘扰也。一曰捄也。’或作摎。”《释文》为“挠”注音10次,所注首音为泥母者5次,为日母者5次,且有其他异读的情况,大体上“屈曲”义的绝大多数读泥母,“扰乱”义的绝大多数读日母,但还有其他情况,值得专门探讨,此处限于篇幅不再展开讨论。上述所言,足见构拟表中所列之中古音标必有误处。有的属于误收后起字。如“炒”字,《说文解字》未收此字形,其《䰜部》有“,熬也。从䰜,刍声。”徐锴《系传》:“谓熬米麦也。今俗作煼为炒,齿沼反。”“”从“刍”得声,上古当归侯部,《说文解字》段玉裁注:“……或作刍。”《汉字古音手册(增订本)》归侯部。“炒”为后起之俗字,不当按照“炒”的声旁为之构拟上古音。同样,藥部收“桌”字,释义为“table”,更是沒有道理。“桌”是“卓”的滋生词,“桌子”一词出现较晚,到了唐代释齐己之《谢人寄南榴卓子》诗,算是较早的“卓子”的用例。张自烈《正字通》:“桌,竹角切,音卓。俗呼几案曰桌。”字表中虽然标注了“桌”字不在先秦,但既然《新论》将上古汉语的下限定为先秦[2],为何要为先秦之后出现的词标注上古音呢?无论如何,将释义为“table”的“桌”列入表中是不应该的。另外,以上所分的谐声偏旁及其被辖字并不很全面,根据王力(去原有“先生”二字)《诗经韵读》,宵部的谐声偏旁应当有:爻肴教尧朝要票麃幺杳夭嚣枭号敖尿交尞了料劳脑巢喿小肖少笑苗猋表毛刀到召羔盗弢高乔杲兆肇鼂䍃徼奴等等。对于字表遗漏之字,我们尚不清楚其在《新论》中的地位,因此,《新论》对上古音构拟的全貌未免给人以云山雾罩之感。单就所给字表而言,除去以上有问题的字,余下的两部字是否在谐声关系上呈现出分部态势呢?《新论》宵A与宵B谐声系列各有所辖,看来似乎整齐,宵A部主谐字有“敖表喿巢朝刀召到高号豪交孝劳毛苗乔嚣䍃夭竃”等,宵B部主谐字有“焦尞票敫小肖肃尧翟”等。但仍有分见于两部之间的,如“兆”和从“兆”得声的“桃逃”都属于宵A部,但“挑跳眺窕”等字属于宵B部,字表中未及的从“兆”声的“恌”;“召”和从“召”得声的“昭邵沼”等字属于宵A部,但“苕”等属于宵B部。“尧”及从“尧”得声的“侥挠烧晓桡绕硗饶襓铙翘”都是宵B部,但仍有一个“挠”在宵A部。可见谐声字方面,宵A和宵B共享谐声偏旁的情况也不算少。结合《诗经》用韵的情况来看,宵A部和宵B部两部之间,根本没有清晰的界线。前文已经说过,宵A部包含了传统宵部里的中古效摄一等豪韵字,宵B包含了传统宵部的中古效摄四等萧韵字,这种划分假定了中古效摄一、四等的字绝大多数在谐声偏旁上不相通,这一假定与事实并不相符。陈新雄(1999,2010)在批评余迺永《上古音系》将传统宵部分为豪宵二部的做法时,对宵部再分引起的谐声字与所分部之间的矛盾已有详述,兹引于下:[3]余氏豪部(按,大致相当于《新论》*-aw部即宵A)的谐声偏旁……不应见于四等韵。但“兆”声却见于四等,平声萧韵“吐雕切”下有祧佻挑朓恌庣铫趒聎;“徒聊切”下有跳佻趒鮡;上声筱韵“土了”切下有朓䠷;“徒了”切下有窕誂挑;“苦皎切”下有䂪;去声啸韵“他吊切”下有眺覜趒咷頫絩[4];“徒吊切”下有铫;“刀”声萧韵“都聊切”下有貂刁䂏蛁芀;“徒聊切”下有迢髫苕芀岧;“劳”声萧韵有膋,“羔”声萧韵有㚠䫞;“交”声上声筱韵“古了切”下有皎恔晈䘨;去声啸韵“乌叫切”下有㝔,“喿”声上声筱韵“子了切”下有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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