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颂姑新书速递|《祈颂姑》:一部仪式研究的经典

在一个学术领域被称为经典的著作至少应具有两个特色:创新;启后。创新意味着在理论和(或)方法上凝聚前人智慧而从中有突破,并成为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典范;启后是具有跨时代的意义,在多方面继续启发后人。从这个意义上说,《祈颂姑:赞比亚本巴女孩的一次成
原标题:新书速递|《祈颂姑》:一部仪式研究的经典在一个学术领域被称为经典的著作至少应具有两个特色:创新;启后。创新意味着在理论和(或)方法上凝聚前人智慧而从中有突破,并成为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典范;启后是具有跨时代的意义,在多方面继续启发后人。从这个意义上说,《祈颂姑:赞比亚本巴女孩的一次成人仪式》(以下简称《祈颂姑》)无疑是人类学、民族学、民俗学等相关学科研究仪式,特别是女孩成人仪式,以及产生文本和撰写民族(俗)志等方面的一部经典,有着突出的学术价值。《祈颂姑》一书的重要贡献至少有三大方面:在理论上,它为仪式研究,特别是女孩成人仪式的研究,提供了独特的案例和跨学科的研究角度;在方法论上,它为基于田野记录的民族志写作,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典范;在做人与做学者上,《祈颂姑》及其成书的历程体现出一位社会工作者对殖民主义的反思,也展示了一位社会人类学家为学科,甚至更广意义上的学术研究所做的开拓性贡献。理查兹将民族志记录以《祈颂姑》的方式展示出来本身就是她的重要理论贡献之一。但可以说被两个影子遮挡住了:理查兹是一位殖民地时期的民族志记录者;理查兹是马林诺夫斯基的功能派的追随者。前者似乎暗示着她没有什么理论贡献;后者又似乎表明她没有什么独立的主见。其实,除了上面归纳的几大方面的贡献之外,理查兹在理论上对仪式象征的分析,以及将理论与方法的结合上都有突破性创新。理查兹作为马林诺夫斯基的学生,也许是最能客观、公正地引用其他学科学派观点的人类学家,同时,她对功能派也有着客观的赞扬与批评。可以说理查兹树立了一个不画地为牢的榜样。例如,在《祈颂姑》的理论阐述的第三部分,理查兹开篇突出地强调,“任何努力要阐释一个复杂仪式的人类学者必须运用多种不同的方法”。这充分说明了她的眼界的宽阔。理查兹对涂尔干、拉德克里夫-布朗、列维-斯特劳斯、范热内普、弗洛伊德等人的理论不但有借鉴,而且也显示出深刻的理解。例如,理查兹除了引用马林诺夫斯基有关巫术的阐释外,也多次引用涂尔干和拉德克里夫-布朗等人的著作,并不是对非功能派观点持排斥态度。理查兹也正确地指出许多引用范热内普的人没能全面和正确地理解他的原意。的确,正如拉封丹在《祈颂姑》第二版序言中所说,理查兹没有像多数人那样“借用的是范热内普思想中没得到充实的部分,抛弃了原著对仪式细节的独创性关注”。理查兹恰当地吸收了社会学和心理分析的成果,并认为没有必要去严格区分这些学科的界线。▲去丛林的路上,两个女孩腰上系着衣服,低着头正如拉封丹引用的福蒂斯的观点,“能被未来的人类学家继续阅读的会是那些有充实的民族志细节的著作,而不是某些注定会被超越的理论”,拉封丹以此来说明《祈颂姑》的重要价值已经得到证明,更不用说理查兹在非洲研究史上不可动摇的地位。尤其重要的是,理查兹在那个时代就已经提前“触及到了后现代主义的反思人类学的一些趋势”。关于仪式象征分析理查兹对仪式象征的分析方法是独创的,是吸收了不同学科观点提出的一套方法论。例如,她指出的象征机制中的形式固化与象征意义的多重性的关系,仪式的灵验性与象征联想的中心意义与边缘意义的关系等问题,都是至今仍具有核心意义的理论框架。然而,理查兹在仪式象征分析上的贡献,似乎完全被特纳的著作遮蔽了。对此,拉封丹在理查兹去世后曾这样分析评述道:《祈颂姑》出版时,其对象征的阐释在当时是全新的。该书对仪式象征要素的分析方法是结构主义阐释在极大程度上忽视的。正如在《祈颂姑》第三部分所展示的。她主张,“仪式维系文化价值观,但它是主动行为,而不仅仅是感情的表达”。特纳在《祈颂姑》出版后不久,也开始发表他对赞比亚另外一个离本巴不远的恩丹布部落的分析,其阐释方法极其相似。但是,特纳直到1964年才提到《祈颂姑》,并认为那是“超级研究”(superbstudy)。特纳被认为是对象征阐释的一个新的学派的创始人,但他的方法与《祈颂姑》的如此相似,以至于读者面对一个谜面:或是特纳从未读过与他的研究有如此直接关系的《祈颂姑》,或是他读过,但没有承认所受到的影响。对这个谜,拉封丹以个人的经历公开判断其答案一定是后者。不过,“这并无法解释为什么《祈颂姑》的理论贡献相对而言始终被忽视”。拉封丹接着分析,部分原因无疑是因为在《祈颂姑》出版之前,理查兹一直忙碌于“东非研究所”的事务,没能参与英国的学术讨论,尽管她的思想那时是流行的。她也没有参与任何公众辩论,没有力图培养自己的“信徒”。也许她的确把自己作为一位民族志记录者,更关心的是忠实记录事实本身。因此,在《祈颂姑》中,理查兹没有那种“立论”的论述,但事实上,她提出了许多观点和假设,但都谦虚地视为猜测,希望后人用事实去进一步论证。▲模仿野猪拱起树周围的草细读《祈颂姑》,读者无疑会注意到理查兹在第三部分和附录中的象征分析相对深刻,尽管有些现在已经被学界认为是基本理论。例如,理查兹针对象征物在不同情境下的应用明确指出,同一象征有多重意义,特别是这些意义往往具有对应性,即,一方面是要求人们如何做,另一方面是告诫人们不要那样做。这样认识象征的多样性显然是基于实际背景或语境的分析理解(如马林诺夫斯基的有关“社会背景与文化背景”的观点),而不是僵硬、固化地理解某一象征(如某些结构派的和心理分析派的看法)。同时,理查兹在该书的第一部分把社会和经济大背景作为细节民族志记录和分析的前提,这在当时也是少有的创新。理查兹在象征分析上广泛引用新观点,特别是心理分析的新发现,这再次说明她不是墨守成规的马林诺夫斯基的“功能派”信徒。因为马林诺夫斯基对心理分析有着相当的偏见,尽管他后来也为了批评这个方法而去对心理分析有过关注。▲《祈颂姑》英文版理查兹对仪式象征的分析,不仅对“祈颂姑”这样的成人仪式,具体地说是女孩成人仪式,也对整个仪式研究都有极大意义。理查兹在《祈颂姑》中提出了许多当时非常有独到见解的仪式分析观点,并特别强调了仪式的研究不是哪个学科独有的领域,也不是从某一个学科角度就可以得出完整的分析的。有意义的是,理查兹是从多方面去对象征进行分析,而不是像心理分析等学派那样单一。正是这一点使理查兹在极大程度上有别于许多同时代的人类学家,并受到了后人的极大尊重(参见对《祈颂姑》的多个书评和怀念理查兹的多个悼文)。另外,理查兹在对象征分析时,充分关注了更大的社会和文化背景。例如,理查兹对社会经济生活,包括营养与生活方式等的关注,无疑也是走在了人类学对此问题的最前面(如拉封丹在1956年版前言中提到的布洛克所代表的观点),至今仍被视为营养人类学创始人;理查兹是最早关注非洲巫术实践的人类学家之一(于1935年开始发表有关文章),因而受到后人的纪念特刊的尊敬。而这一切都是在她对本巴“祈颂姑”仪式进行深入调查时,作为“背景”而关注的不同方面。这体现了她始终坚信的要处理好“对大文化的整体了解与对小文化的深入理解的关系”的态度。这些都超出了当时的人类学家们通常的关注范围。所以,今天我们应该把《祈颂姑》置于历史的视角之下,反思人类学范式形成与转换,从多个角度来认识《祈颂姑》的学术价值。理论与方法的结合理查兹的《祈颂姑》一书,充分展现出马林诺夫斯基人类学思想中的精华:强调详尽的“参与观察”的重要性,突出对日常生活的细节记录,追求人类学家或民族志者的目标——“掌握当地人的观点,把握他与生活的关系,去认识他的视野中的他的世界”;不但记录部落的机制与文化事项作为骨架,记录日常生活和行为作为所谓的血肉,“还要记录其精神——当地人的观点、看法和说法”。与此同时,马林诺夫斯基强调区分“描述”与“分析”,以及行动者与分析者的观点的不同。这些依然是人类学的精髓,并在理查兹的学术实践中得到了很好的反映。理查兹在《祈颂姑》中,将“描述”、“解释”、“阐释”、“表演者的说法”、“当地人的说法”以及“观察者的看法”等明确地区分开来,这是在将“骨架”与“血肉”记录下来,但同时她又充分利用各种观点去分析当地人的信仰体系,努力去记录当地人的“精神”世界。这些都无疑体现了人类学的根本思想,同时也展现出将理论与方法相结合的一个榜样。事实上,理查兹在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方面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开拓者,这不仅体现在她早前的《祈颂姑》,也反映在她晚年在自己社区里对当地人的研究和利用当地资源培养学生所做的一系列工作和出版物(参见所附理查兹出版物中1975-81年的著述)。反思性民族志的典范如上所述,《祈颂姑》通常只被认为是对一次女孩的成人仪式的较为完整的民族志记录,而没有被视为“第一个”对“女孩成人仪式”的“最完整”的“记录”与“分析”。在1982年《祈颂姑》再版时,拉封丹开篇对理查兹此书的评论是:“本书是从女性角度针对女孩成人仪式的研究。1956年出版此书时,几乎还没有对单一仪式的描述,更少有对女性的仪式的记录。二十五年来,人类学对仪式的思考有了重大发展,但是,《祈颂姑》仍没有被超越”。并在1992再次提到理查兹的成就还没有人超越。应该说,这样的评价今天看来,客观、公允,依然有效。的确,理查兹不仅仍被视为一位理论家,而且她也在实践上从“反思”、“深描”和“分类”等多方面证明了自己是现代民族志的先行者之一。在1960-70年代,仪式研究进入一个新时代。涂尔干的圣俗论已不再是仪式研究的主导。功能派与结构派之争也失去了意义。多角度的文化研究开始影响着仪式的研究。范热内普的《过渡礼仪》因为其英译本在1960年的出版而开始影响学界。特纳的《象征之林》及其相关著作也力图构建新的象征学派(symbology)。格尔茨的《文化的阐释》也为人类学开创了符号学(semiotics)对意义阐释的新角度。“深描”似乎成为民族志的一个新标志。但是,理查兹早在《祈颂姑》中所展示的就不仅有“深描”的解析,更有“描述”的“完整”,以及对《过渡礼仪》的借鉴。在这样的“后现代”潮流中,民族志、田野方法与认识论从1970年代开始进入“反思”时代。其代表人物之一是马库斯(G.Marcus)及其《写文化》。《写文化》的突出贡献之一是提倡打破学科界线,从多学科角度研究文化(interdisciplinarity);之二是“批判民族志”(criticalethnography)。由此便开启了“反思”的新思潮。但这些理念在《祈颂姑》中都已经明确地有所展示。虽然贝特森的《纳文》也体现出一种“创造性”的“反思”维度,也出版得比《祈颂姑》早20年,并得到当时人类学主流的推崇(如当时米德等),但《祈颂姑》的田野调查和笔记比《纳文》早。同时,对“反思”的反思也表明了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人类学如何将女性排斥在“反思”之外。例如,理查兹曾在多处提到“我”的存在对仪式的影响,以及当地人对“我”的特别说法等等。在这个反思浪潮中,已经在相呼应的“象征”阐释派的兴起中对理查兹的重大忽视,不仅反映了一些学者的个人态度,也说明了学界对“女性”的极大忽视,对后殖民时代的社会政治背景的有意忽略,而对纯“意义”的追求。同样是在1970年代,海姆斯(D.Hymes)提倡的“说话民族志”,民俗学对“承启关系”(context)(如本-阿莫斯(Ben-Amos)对马林诺夫斯基的解读)的重视,以及“表演论”等对田野记录的新关注,无疑都是在对先前“传教士”式的记录所做反思的结果。相信读者也不难在《祈颂姑》中发现其所展现出的是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这些基本的观点与方法现在已经成为多个学科的基础,但在理查兹的时代,她已经先见之明地作出了很多表述。从后来的“批评民族志”或“反思”角度来看,理查兹对自己的失误和遗憾都坦诚地予以说明,包括对于她所参与观察的因为她而举行的仪式的独特背景的交待,以及对于她自己因为疲劳等原因而没有坚持观察到仪式的最后结束等情况的说明等,这些都是在那个时代少见的。即使在对民族志的“深描”的讨论中,我们也可以看出理查兹是这方面的先驱。但是,理查兹的这些贡献至少在人类学界都被忽略掉了。除此之外,《祈颂姑》仍然还有很多独特的优点,值得我们今天借鉴。例如,她在第三部分的分析中,对本巴的仪式类型与关系的分类,对分析方法与目的的分类;在附录中对所记录材料的背景与文本和图解的完整展示。因此,《祈颂姑》的民族志撰写方式本身就体现了经典的创新。根据本巴文化的特有历史与现状,理查兹将本巴的各种仪式分类为:以酋长为中心的仪式,以经济目的为中心的仪式,以成人为目的的仪式,并合理推论出它们之间的关系。在分析文本之前,理查兹首先从阐释的方法上将其目的分为所表达出的主要与次要目的;进而将目的分为主要目的与次要动机;再比较推论出的态度;将这些置于该文化的信仰与价值体系下去看仪式如何协调无意识的紧张与冲突;最后从仪式的实际效果来理解文化传统之传承与演变。最终,理查兹推论认为“祈颂姑”的重点是“一种维系部落传统的礼仪”。▲谦卑地跪着的女孩从这个方面来说,《祈颂姑》之后的另一部经典性的有关女孩成人礼的民族志是与《祈颂姑》在写作形式上很相似的《恳娜妲》(Kinaaldá)。《恳娜妲》出版于1967年,是对北美纳瓦霍人(Navajo)的女孩成人礼的详细记录与文化分析。作者夏洛特·弗里斯比(CharlotteJohnsonFrisbie)也是女性人类学家,第一次完整记录了纳瓦霍的女孩成人礼。虽然作者没有明确说明如何受到《祈颂姑》的影响,但是,《祈颂姑》的记录和评论方式无疑通过《恳娜妲》而延续发展了。弗里斯比在此后的三十年里一直跟踪记录“恳娜妲”礼在纳瓦霍人中的传承,并在1993年该书再版时指出,该书首版后出现了很多有关的研究,也使得纳瓦霍人更关注保护和发展这个仪式,尽管“恳娜妲”女孩成人礼受到其他宗教等很多外界的影响,其改变的只是进程上的,而不是功能上的。理查兹对细节的分类无疑是受到马林诺夫斯基的影响。正是通过对田野记录的细致分类,才使得之后的阐释分析更加可靠和有依据。在《祈颂姑》中,读者可以看出作者对于象征体系、仪式系列、象征物分类、歌谣分类、食物与动植物分类、村落成员分类、言行分类等均非常清晰,甚至包括对当地的关键词语的分类与分析。不仅如此,理查兹对性-火-血的象征分析,一方面运用了新的学科的知识,另一方面不脱离当地文化实践。正是她的这种“多方面”或“多角度”的分析方法使她成为那个时代的一个创新者,尽管以类似方法分析这些象征的特纳比理查兹更为学界所知。另外,理查兹对夫妻关系的分析也是基于特定的文化和历史背景,从经济关系和血缘关系两方面来认识其现实,提出了崭新的合理阐释。有关这方面,读者也需要了解到理查兹通过在本巴等地的田野工作,另外出版过不少有关本巴文化的研究成果,如有关饥饿问题(1932)、巫术问题(1935)、饮食问题(1936)、宗族互惠问题(1937)、劳工与饮食问题(1939)、政治制度问题(1940),以及婚姻(1940)等问题。可见理查兹对一个文化现象,如仪式,不是只关注其现象本身,而是充分研究大的文化和社会背景。这些都是要比涂尔干和瑞德克里夫-布朗等“循环论证”和“单一论”更有意义的理论框架,也不像当时多数人那样以“单一”的方法探讨“过渡礼仪”,因此,《祈颂姑》在刚一出版就被认为“会成为成人仪式研究的经典”,并在有关女性成人仪式的记录与研究中被视为“无疑是最完整和杰出的”。在田野调查记录的方法上,理查兹是在没有任何助手或同事的帮助,没有任何现代录音、录像设备等条件之下,借助笔记和图示方式,以及部分照片,展示了一个仪式的完整进程,包括仪式所用的象征物、当事人的感情态度、以及当时的社会背景等等。如果说她在记录上尚有遗憾的话,也许是对于“异文化”的读者来说,无法了解那些歌谣的旋律如何(也许对了解该文化的人不是问题)。关于田野工作中对“全局”与“细节”的关系的把握,理查兹曾在1982年反思到,对于全局的掌握离不开细节,对于细节的认识离不开对全局的了解,但应该是先对全局有了把握,然后再去挖掘细节。她承认当时她在田野方法上有很多欠缺,如在统计方法上毫无训练等。读者不难发现,《祈颂姑》的全书内容的篇章安排,印证了作者始终如一的观点,这本身也是其典范性的一部分。无疑,《祈颂姑》为民族志的田野调查和写作开创了新的标准。▲在房子外面的祈颂姑独舞《祈颂姑》对于仪式记录的完整性不仅成就了一部人类学的民族志经典,甚至还对当地文化传统的复兴与研究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正如理查兹所说,她记录这个仪式时,祈颂姑礼正迅速消失,而此后由于社会巨变,这个传统几乎彻底消失了。个别地区延续而行的仪式则变得非常简单。在这个意义上,《祈颂姑》为该传统的复兴提供了珍贵的文本。例如,近些年对东非传统的研究,特别是涉及到女性成人或仪式,以及对传统的复兴努力中,几乎都追溯到《祈颂姑》的文本。《祈颂姑》的贡献,还在于它提出了当特定时间与特定地点的社会在经历了殖民时代的巨大变化之时,一种当地文化如何应对生存和传承的大问题。理查兹深刻地指出了传统传承中的生命力与有效性问题,说明了哪些传统容易被外来文化所取替,哪些有可能继续传承下去。她的这个观点具有普遍性,这样的分析也无疑超越了一般的民族志“描述”或“深描”。《祈颂姑》还特别展示出女性在做有关女性仪式的参与观察时,有可能面临的方法上的问题。理查兹在1982年曾经谈到,当时作为女性在非洲做田野有着一定的优势,因为她们一般不被认为具有“殖民地官员”那种在政治等方面的威胁,而是从社会生活等角度对当地有所帮助的角色。当然,就此案例来说,一位女性参与一个完全由女性组织参与的仪式有着独特的优势,但理查兹也在《祈颂姑》中提到,她只能间接地了解整个村落里男人的态度和看法,这使得整个记录有了无法弥补的缺憾。另外的一个缺憾是理查兹承认她没能对受礼的两个女孩给予足够的重视,没能对她们进行采访。总之,《祈颂姑》作为基于实地田野调查的仪式文化研究和记录分析的经典,经过时间的考验,已经成为人类学和民俗学等学科的重要典范。将它介绍给中国读者,无疑将有助于中国学者目前关于以田野工作的方式对异文化和传统文化所进行的记录与研究,特别是目前人类学对这些问题的反思,以及民俗学在新时代对民俗志写作的诉求。【本文选自《祈颂姑》中文版的“代译序”《成人仪式研究的一部典范民族志著作》,略做改动并删去了引注内容】《祈颂姑》[英]奥德丽·理查兹著张举文译商务印书馆2017年12月出版目录作者的第一版序言作者的第一版前言作者的第二版序言第二版前言(简·拉封丹)第一部分:文化背景第一章:环境与活动第二章:意识形态与信条第三章:社会结构第四章:婚姻契约第五章:性别角色第二部分:仪式第一章:仪式类型第二章:仪式参与者第三章:礼仪特征第四章:仪式进程第五章:仪式活动历书第三部分:对仪式的阐释第一章:阐释方法第二章:祈颂姑表达出的各种目的第三章:推论出的态度第四章:祈颂姑与部落信条和价值观的关系第五章:无意识的紧张与冲突第六章:实用效果附录甲:中非地区祈颂姑仪式的分布情况附录乙:祈颂姑仪式中所唱的歌以地区分类的参考书目另附奥德丽·理查兹大事年谱奥德丽·理查兹的出版文献目录索引《祈颂姑》读后感(周星)译后记❖一位被重新认识的女性人类学家商务印书馆学术中心下设哲社、文史、政法和经管四个编辑室及威科项目组,主要承担文史哲及社会科学领域学术著作的编辑出版工作。出版物包括以《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中华现代学术名著丛书》《中华当代学术辑要》、“大师文集”等为代表的多种学术译介和学术原创著作。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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