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湖畔夏雨荷下一句严歌苓《床畔》:一个美人的英雄梦

读者书评 每位读者都有自己心中的严歌苓 那时她深藏一个梦想,长大嫁个小连长,在外勇猛粗鲁,在家多情如诗人。——《床畔》 一个美人的英雄梦 ——木棉树/文 一、严式风格 买这本书,是因为严歌苓。她是我从19岁起就喜爱的作家。那时候,
原标题:严歌苓《床畔》:一个美人的英雄梦读者书评每位读者都有自己心中的严歌苓那时她深藏一个梦想,长大嫁个小连长,在外勇猛粗鲁,在家多情如诗人。——《床畔》一个美人的英雄梦——木棉树/文一、严式风格买这本书,是因为严歌苓。她是我从19岁起就喜爱的作家。那时候,没有《金陵十三钗》、《归来》这些电影,也没有《铁梨花》、《第九个寡妇》、《小姨多鹤》这些电视剧。严歌苓在大陆的名气,没有现在这样大。读她的第一本书,是《扶桑》。我喜欢她那敏感的带点“作践”的笔风。当然,这种笔风并不是每个人都喜爱。严歌苓对于女性的审美,带些“性感”的味道。她所理解的“性感”,是扶桑那样把痛苦化为性爱享受的逆来顺受的平和,是多鹤那样异邦女子稚气与母性的执拗,是王葡萄那生坯子一样的眼神……严歌苓笔下的女性有着“冥顽不灵”的执拗。《第九个寡妇》里,王葡萄因为保护藏在地窖里的公爹孙怀清躲过一场又一场的政治运动,她错过了爱情,她不能抚养自己的亲生骨肉。孙怀清心里愧疚:“葡萄,我这么个老东西,凭啥活着呢?”王葡萄说:“您又凭啥死呢?”在《床畔》里,我又看到了似曾相识的东西。当看到万红与吴医生那场揪心的告别,当看到万红一次又一次回到张谷雨床前,我又看到了王葡萄式的坚持。王葡萄坚持的,是她心中最单纯的“孝道”二字。不管孙怀清在政治运动中被丑化成什么样子,不管外界怎么说他,爹就是爹,是救她性命的人,是她在世上的亲人。万红坚守的,是她心中的“英雄”。不管时代怎么改变,外界是吹捧还是漠视,对于“英雄”的定义怎样的更改,她仍然不识时务地在床畔守护着她心中的英雄。这种不识时务的天真,令万红有了凄楚的动人。二、万红对于英雄的定义严歌苓在书的后记中说,这是一个美人救英雄的故事,女性心目中对英雄的衡量与定义非常能体现时代和社会的定义。书中,万红是1976年成为张谷雨的特别护士,彼时她19岁。万红是1957年出生的人。那正是新中国成立不久的火红年代。人们对于英雄有着狂热的崇拜。万红在中学时代,就深藏一个梦想:长大嫁个小连长,在外勇猛粗鲁,在家多情如诗人。她将陪他从连长做起,做到营长,再到团长,她陪他去边疆,去前沿……假如他作战受伤,或残废了,那似乎更称她的心,她的万般柔情就更有了去处。在她刚到56军医院的时候,胡护士和吴医生都发现万红是一个真正的处女。心理上和生理上,她都是不谙男女风情的。她以过硬的护理知识被选中成英雄连长张谷雨的特护。在某种程度上,张谷雨是她第一个全身心接触的男人。于是,她花了半生的柔情。时代赋予万红对英雄的理解。她一头热血地扑进了她的英雄梦。从抗议胡护士使劲在张谷雨脸上拍蚊子那一刻起,她成了站在床畔的忠实保护者。她见证了英雄床畔的人情世故、世态炎凉。风风雨雨,她护着她心中的英雄。在张谷雨初到医院,被立为全军学习榜样,媒体纷纷采访,56军医院因为接收护理张谷雨成了先进模范的时候,万红对她的尽心,被看作“捞政治资本”。几年后,不断有新的英雄诞生,张谷雨被忽略、乃至被遗忘时,万红为他的健康与旁人抗议,被看作“爱表现”。十几年后,医院要迁移,所有的医护人员强制性调往贵州,万红仍心心念念张谷雨不肯调离,就被看作“缺根筋”了。不管人们怎么想,万红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张谷雨,她心中秘密的“谷米哥”,她期待他某一天在她的看护下突然好转,再一次勇猛起来。三、敬爱、疼爱、怜爱、恋爱尽管万红在一开始就知道,她要护理的这位英雄是个植物人。但从她走进病房的那一刻起,她从来没有把他当作植物人。她对他一切微妙细小的反应都有敏感的发现。最初,万红对张谷雨是敬爱的成份偏多。这个人人敬仰的英雄,她万红成了英雄身边最亲近的人呢。她极为细心地护理着床上静止的张谷雨。她慢慢发现他也有喜怒哀乐的表达,只是被躯体锁住了。她替他难受。万红一点一滴体会着床上的张谷雨。所有人都把他当作植物人。只有万红一遍一遍地呐喊:“张连长不是植物人!”她的呐喊是无力的。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照顾他的身体与心灵。跟他耳语,为他念小说,为他穿紧身的鲜艳衣服,哄他的儿子来与他亲近。在他的妻子都放弃了希望,以“守灵”一样的姿态坐在病床边的时候,只有万红,把他当作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与他的交流,不是医护人员与病人的交流,是女人与男人的交流。他每一次脉搏的跳动,眼皮的眨动,呼吸节奏的变化,手指细微的动弹,她都全身心的去感受。她去了张谷雨的连队,听士兵们讲他受伤前一点一滴的事情。他烟瘾大,脾气大,爱骂人,有时骂着骂着会笑出声来,心情好时会哼云南花灯调,跟战士们打扑克牌输了当真就把粗大的盐粒嘎吱嘎吱地嚼碎吞咽下去,她心里有了一位年轻、活泼、毛头毛脑的基层军官形象。她抱回了张谷雨以前种植的一盆小米辣,那样一个有声有色的“小花园”。她感受到张谷雨的活泼与浪漫。她黯然神伤,自己错过了这样一个有声有色的年轻男子汉。如果张谷雨没有受伤,没有成为英雄,万红是否会对这个人另眼相看?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成了英雄,他使万红心中的万般柔情有了去处。她疼爱着张谷雨,她的谷米哥,不亚于恋人,甚至超越了恋人。时间慢慢地推移,人们渐渐遗忘了这个英雄,怠慢这个英雄,轻视了这个英雄。万红一次次地救他。在张谷雨被忽略、搁置在医院过道生了肺炎时,在山洪爆发时,如果不是万红,英雄早已死掉。人们巴不得这棵活着的植物死掉。反正新的时代有新的英雄,张谷雨在他们心中早成了遥远的“烈士”。万红感受到人们的冷漠,抗拒着人们的冷漠,她怜爱着这个她心中永不过时的英雄。她说了无数次的“他是个英雄……”她说的很轻声、很痛心。在她为了张谷雨而最后一次拒绝吴医生的时候,她知道,她将一个人了。一个人就一个人吧。至少谷米哥和她相互为伴,心息相通。事实上,她在跟躺在病床上的张谷雨恋爱。这恋爱,只有她一个人懂。当然,她认为张谷雨也懂。四、两个爱上万红的男人吴医生爱上万红,是因为她的美貌,她的素净,她不同与其他护士的认真,她白色护士服下身体隐约的密码。还有,就是万红对他的不在意。一个自负的年轻医生,习惯了接受异性的青睐。当他在放映电影的场地空等她一晚上的时候,万红这个形象在他心中变得格外神秘。他渴望着万红,如同世上任何一个男人渴望着自己得不到的女人。他们有共同的秘密。就是,认为张谷雨不是个植物人。在这一点上,他是万红唯一的知音。通过张谷雨,他们似乎在恋爱,又似乎不是。万红爱吴医生吗?不得而知。至少,吴医生在她心里远没有张谷雨重要。吴医生在说“我都三十三了,你再不跟我结婚,我就结不动了……”这样的话时,跟孙少勇说“葡萄,咱再不结婚,我都老了啊”,是一样的。可王葡萄没有嫁给孙少勇,万红没有嫁给吴医生。这是一种男女之间的宿命。有些人注定一生是你情感的牵绊,却无缘成就婚姻。小说的结尾,吴医生突然悟到,因为万红的不识时务,他此生对她的爱才如此不可愈合。万红是他心里永远的爱人,一个特别的存在。陈记者第一次见到万红,是她在秦政委家大闹,她小小的身躯激烈地与人们反抗。陈记者心中闪过“圣女贞德”的喻象,它使他悲愤而感动。他欣赏万红,关爱万红,可他从来没有把万红说的那句“张连长不是植物人”当回事儿。他挥笔写下赞颂万红的文章,是男性在自己喜爱女性面前的卖弄。万红不稀罕这种赞颂。她只想让人们知道,张谷雨不是植物人。陈记者说她如何尽职尽责照料英雄植物人,丝毫没有了解万红真正的心理需要。她不需要赞美,她需要精神支持。需要有人跟她站在同一立场,证明张谷雨不是植物人。万红觉得陈记者辜负了她的信任,她失望透顶。她再也看不到他一丝好处。老了的陈记者描述他心目中的女主角时,想到万红。“她应该有种宁静的热情,有种疯狂的专注,有种随和却是独来独往的局外感……”他懂得欣赏万红,却走不进万红的心。不管吴医生还是陈记者,他们在文中都没有具体的名字。他们成了布景,过客,符号式的甲乙丙丁。五、张谷雨的死去在看小说的时候,我无数次心怀希冀,病床上的张谷雨突然好起来。他看着身边的万红,这个山里汉萌动汹涌的爱情。我跟万红一样,没有放弃希望。然而我只是无能为力的看客。跟万红一样,因为这无能为力而悲哀。看到医院补贴伤残金、遣送英雄人物返乡,张谷雨被领了两万元的弟弟弟媳带回云南老家,我心里“突”地一下。仿佛一个凌空的果篮突然掉在地上,果实被摔的稀烂。希望被一点一点的抽空。张谷雨回到家乡后,很快死去了。万红赶到他的家乡时,没有来得及感受他最后一丝气息。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免遭蚊子迫害的皮肤,他的脸肿的她都不认识了。除了万红,谁会用心去照料他呢?张谷雨的追悼会上,出席的最高首长是村支部书记。万红是追悼会上唯一一个流泪的人。对于其他人,张谷雨早在十多年前就牺牲了。这十多年啊,万红最好的十多年,在张谷雨床畔的十多年,在这场追悼会面前,显得苍白、可笑、没有意义。我陪着万红一起流泪。虽然我离他们那个年代,很远。一个一度立了特等功、被全国人民知晓的英雄,以这样苍凉的追悼会作为结尾。人们需要英雄时,英雄被抬上神坛,万人敬仰。人们遗忘英雄时,英雄如草灰,风吹即散。-end-2018年《床畔》精装版原名:护士万红严歌苓:时代变了,英雄的概念也不断在变,但英雄有一种亘古的定义,那就是超乎寻常的美德,超乎寻常的勇敢、无私,放在任何一个时代不能说这不是英雄的品质。张连长是英雄,护士无私地坚守张连长,不也是英雄?不能因为需要他是英雄的时候,大家认为他是活着的,不需要他是英雄的时候,他就是一块多余的赘肉。难道今天中国的社会不是这样吗?急功近利的。我们的国家没有英雄是不能走到今天的,这个国家的历史就是建筑在这样一个英雄主义的观念上的。为什么大家反感它?因为真英雄和假英雄搞到一起去了。比如说有一些真的英雄,把很多本来不属于他的资料弄上去,把他塑造成一个高大全的完人,这种塑造的过程是造假的过程。强调的太多以后,使得人们觉得“英雄主义”这件事可疑。我当铁道兵下部队的时候,有个连长日日夜夜都睡在山洞里,他怕出什么事从上面跑五六百个台阶跑不下来。每天开炮和打钻的声音不断,一旦停了他就醒了。在修建成昆线那么艰难的情况下,如果没有这样的忘我的战士,这么多的隧道,谁来打?当了铁道兵以后,我才知道铁道兵是和平年代的英雄,太多的人都是默默无闻地死去,谁也不知道他们是谁,难道他们不是英雄吗?我们坐着成昆线铁路的时候你不应该怀念他们吗?每一条砧木就是一个战士。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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