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不死（三、7）蓝山二中欧阳思源三、校园风云。7、学有所成。之所以选择肿瘤专业，是因为，田之苗还是欧斯时就已经接触过不少的癌症病人，感受到了他们患病的痛苦、治病的无奈，看到了无数家庭为治病而倾家荡产的悲剧，也明白了癌症治疗的艰难和绝望。患癌即等死。有人说，很多癌症患者不是治死的，也不是疼死的，是被吓死的。而人类医学水平发展到今天，也依然只能对早期癌症患者进行有效治疗，且治愈率并不很高；而癌症一经发现，基本上都是晚期，就算花大量金钱去放疗化疗，也只能勉强延长患者一段时间的存活率，更多的是加速患者的死亡。“人类已经如此聪明，科技如此发达，为什么还是找不到彻底治愈癌症的灵丹妙药呢?”“西医没有找到，中医能找到吗?或者中西医结合。”“虽然不能彻底根治癌症，但是也有不少药物能改善癌症病情。为什么不能让这些药物便宜些?为什么要让那么多的家庭倾家荡产呢?”“不止癌症，还有无数病症，治疗费用奇高，难道就没有便宜点的特效药?”……田之苗想得太多，只是不知道他又能做到些什么。三年过去了，他不仅已经把肿瘤学相关课程学完，而且其它各种病症学的相关知识都已经牢牢刻在他的大脑。虽然三年来，他学得很辛苦，但却很扎实。老师们同学们看到的，是田之苗对肿瘤学的潜心钻研，却不知道他还掌握了那么多别人穷尽几辈子都学不完的医学知识。三年里，他获得了不少教授专家的指点，获得了不少鼓励和奖励，获得了不少赞扬和荣誉。因为他的勤奋和成绩，他与其它49人获得了赴美国加利福尼亚医学院的公费学习资格。也是在大三，他邂逅了北京师范大学学习汉语言文学的肖潇。不知道算不算一见钟情，也许是田之苗一厢情愿。一个学医，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风度翩翩，品行高洁；一个学文，明眸皓齿，长发飘飘，端庄优雅，聪慧清秀。二人的相识，正好像是验证了爱情的偶然性和必然性。大三时的元旦，清华与北师大搞了一个联谊活动，地点在清华园的大礼堂，时间从晚八点至十一点。田之苗吃了晚饭，整理好装束，带上那把心爱的小提琴，来到荷花池边。离活动开始尚有一个小时，他准备先热一下身。于是，一曲《梁祝》开始流淌，田之苗沉浸其中。“真好听!”穿着演出服装的肖潇正好路过，她为田之苗的《梁祝》倾倒，不自觉就冲口而出。田之苗转过头，正好与肖潇撞了脸，“好漂亮啊！”田之苗也是情不自禁。而肖潇嫣然一笑，落落大方，并没有掉头而去。“你好!我是清大医学院的田之苗。”“是你，你就是田之苗?”“你知道我?”“田之苗，在北师大，那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你太抬举我了。那不过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嘿嘿。”“不。我就最佩服你这样心地善良，敢作敢当的人。”“过奖了。你穿得这么漂亮，是来参加联谊会的吧。”“聪明。我是北师大的肖潇。今年大二。”“一定是北师大的高材生。”“不是不是!你小提琴拉得这么好，也是准备参加晚会的吧。”“对。献丑了。”“时间快到了，一起走吧。”“好的。”二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就到了清华大礼堂。“拜拜!”“拜拜!”“你能留个电话号码吗?”田之苗觉得不能错过了。可是，她已经消失在人群中。晚会开始了。可是，田之苗却一点都看不进头，感觉眼前的所有节目都毫无滋味。终于轮到田之苗的表演了。田之苗先镇定了一下心神，眼睛向观众群扫了一下，“下面，我，田之苗，为大家演奏《梁祝》，谨以此曲献给北师大的肖潇同学。”这，纯粹是田之苗的即兴发挥了。轮到北师大一个舞蹈节目了，田之苗终于发现了肖潇。“哎，我何必这样呢。一切随缘吧。”虽然这样想，心里毕竟有点放不下。“到此为止。田之苗。”联谊会结束后回到宿舍的田之苗自言自语。大三结束，田之苗等一行50个医学院学生在池德仁教授的带领下，要到美国加利福尼亚医学院继续深造。大家带着行李在候机室等候登机。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田之苗面前。“肖潇!”“田之苗。”“你——”“田之苗，你要去美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在这么多同学和旅客面前，田之苗也有点难为情了。“肖潇，我们过那边去说。”“不用。我问你，你后来为什么不去找我?”“我不知道你的手机号，也不知道你在哪个班?”“你去都没去过!你哪里去找过?”显然，肖潇是真发火了，田之苗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直爽，但是他喜欢。“好了好了。怪我怪我。我给你陪不是。”同学们个个不怀好意地在旁边起哄，“田之苗，娶了她!娶了她!”田之苗扫了他们一眼:“别添乱。”又对肖潇说，“肖潇，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吧。我，我，一定向你道歉的。”“给。”肖潇递给田之苗一个小本，然后头也不回，跑了。好一个直截了当有情有义的奇女子!“田之苗，这么真纯的女孩子，你可要珍惜啊。”池老师拍了拍站在那里发呆的田之苗。“嗯。谢谢老师。”飞机起飞了，田之苗暗想:“肖潇，我不会辜负你的！再见。”在美国两年，田之苗如饥似渴地学习美国的更新的医学知识。上课后一有时间就泡在学院的图书馆，好在他英文功底深厚，那些厚厚的大部头医书对他来说，不是很难。当然，他也会挤出时间搞一下运动，也拉一拉心爱的小提琴。当然还要在手机上微信里跟肖潇谈天说地。聊过去，聊现在，聊将来，特别是将来。田之苗当然知道京城的重要，可是，他的将来，不在京城。他非常明确地告诉肖潇，“毕业后，我是要回到我的家乡蓝山的。”“为什么？京城不是更好吗?不是能够更能施展你的才华吗?”肖潇是北京本地人，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中学教师，真正的书香门第，田之苗估计肖潇不会离开京城离开父母。“肖潇，京城一切都好。可是我不属于这里。我的根在蓝山。”“那，你不愿意为了我留下来吗?”长久的沉默——“我舍不得你。可是……”“可是你还是要离开!”“是的。肖潇，你愿意放弃京城吗?”“我……”“好了。你想好了再回答我吧。”……两年后，田之苗与其它42人学成回国；另有8人，因为家境优越，留在美国继续攻读，估计是不会回来的了。回到北京，他们还要继续学习。不过这接下来的三年，他们是在最优秀的北京协和医院进行临床学习,为成为未来医学领军人物做好准备。但是，田之苗觉得自己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只打算临床学习一年，就回到蓝山去。不过他的老师兼导师池德仁不赞成，一是希望田之苗继续深造，将来成为北京甚至中国肿瘤治疗方面的佼佼者；二是不希望自己的得意门生大材小用，到一个小县城去埋没自己的学识。可是田之苗决心已定，但是答应多一年临床学习时间，积累丰富的经验再走也未尝不可。“池老师，您是清华大学里我最尊敬的导师。不仅是学术上，更是在为人上，都是我的表率。北京虽好，但是它已经聚集了全国各地的优秀人才。可是，在我的家乡蓝山，地处偏僻，发展不快，但也有50万人口，我想，他们，更需要我!”田之苗很清醒。“好样的。也许将来你屈居蓝山，但是蓝山人民却因为你而幸福。我为你的选择，骄傲。”此时肖潇已经毕业，因为表现足够优异，北师大希望她留校任教。可是，她却谢绝母校的邀请，在与父母沟通后，她通过了北京四中的教师资格考试，被北京四中录用。知道了这个消息，田之苗好好的把肖潇夸奖了一番，“了不起!真的。你竟然愿意放弃远大的所谓前程，去干自己喜欢的事，令田某人无比钦佩!”“贫嘴。只不过，我确实喜欢教书这个职业。”“肖潇——”“什么？”“我……”“怎么婆婆妈妈了？难道……”“是的。毕业后我还是想回蓝山。”田之苗说。“你就是不愿意留在北京!在北京，机会不是更好，更多吗?”田之苗把自己的想法和理由又详细的说了一遍。“就算为了我，你也不会留下来?”“……”微信那头，田之苗似乎听到了隐隐的哭声。“肖潇，你愿意跟我去蓝山吗?”“……”没有回音了。在两年的临床学习里，田之苗接触了很多的癌症病患者，熟识了各种肿瘤症状，更深切感受到了患者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无尽的折磨，也体会到了他们的家属花光家底也挽不回亲人的悲伤与无奈。每当看不到连当代最先进的医疗技术都无可奈何的时候，他就想动用自己的超能力。可是思来想去，他都觉得不妥，生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他会想尽办法消除他们所受的疼痛折磨，让他们在最后的日子里安静地逝去。“我一定要找到一种特效药!”可是，两年过去了，不管是西医的，还是中医的；不管是古代的医书，还是当今的传说中的良方；不管是皇家医典，还是民间土方……在临床中他都试过了。有的只能缓解疼痛，有的只能控制病情的暂时爆发，有的反而加速癌细胞的扩散……总之，一直没有试制出令人满意的特效药。“只好今后再慢慢摸索了。”田之苗还是心有不甘。他决定尽快地回到蓝山。在北京，它已经拥有无与伦比的优势，就算多十个百个田之苗也无关紧要；可是在蓝山，一个田之苗也许就是很多癌症病人的福音。两年实习期已满，田之苗渴望着早一点回到蓝山。两年里，田之苗虽然也在工作之余时常联系肖潇，两人依然卿卿我我，缠绵缱绻。可是只要一说到将来，田之苗很坚定，肖潇却多了不少忧郁、伤感、无奈。回蓝山前，田之苗向导师池德仁告辞，池老师说:“小田呀，话，我不再多说。回到蓝山后，安心工作，治病救人。少一点功名之心，多一些奉献付出。如果有需要，你可以联系我，我尽可能的帮助你。”“谢谢老师多年的陪伴、教导，我绝不会辜负您和清华对我的栽培。”然后，打电话给肖潇，电话却是无法接通。到学校找，学校说，放假后，她就没有来过学校，可能是旅游去了。虽然两人谈了也有快六年时间了，可是却没有去见过肖潇的父母，田之苗也不愿意直接去找。“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吧。难道我们的缘分已尽。”带着这个遗憾和不舍，田之苗坐上了从北京到郴州的高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