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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竹树皮、稻草、苦竹：宣纸，是大自然与智慧的造物

长河网 • 2019-01-22 21:14:01 • 文化 • 阅读 13
没有宣纸，那烟云缭绕的江山和万马奔腾的画作，又何从谈起？ 这是手望为你讲述的第149个故事 编者 / 流子 —— 国画，墨韵万变，灵性与诗性共存，时而深邃苍茫，时而轻盈灵动，一纸薄薄的宣纸上，就是整个世界。 张大千《荷花三种》 国画
原标题：树皮、稻草、苦竹：宣纸，是大自然与智慧的造物没有宣纸，那烟云缭绕的江山和万马奔腾的画作，又何从谈起？这是手望为你讲述的第149个故事编者/流子——国画，墨韵万变，灵性与诗性共存，时而深邃苍茫，时而轻盈灵动，一纸薄薄的宣纸上，就是整个世界。张大千《荷花三种》国画的美，离不开那张质地柔韧，薄如蝉翼的宣纸。但是这么一张轻柔洁白的宣纸，原材料却是山上的树皮和田里不起眼的稻草；而最关键的工具纸帘，同样是用来自于大自然的苦竹制作而成。要做一张宣纸，准备时间竟然长达2年以上；而一张纸帘，则需要40多道纯手工的制作工序才能完成；四尺纸帘，竟要花费至少一个月的时间。乍一看，似乎哪里的文具店都有宣纸，并不稀奇。但中国之大，说起宣纸的来源地却毫无疑问只有一个——安徽省泾县。这里的山间，生长着做宣纸最重要的青檀树；这里的车间，有着一个个做宣纸的大水缸和手艺人；这里的工人们，扁担上挑着160斤重的宣纸原材料；这里的一切，就是宣纸的一切。做宣纸，需要青檀树皮与沙田稻草，这两样原料，泾县里都能找到。但最重要的，还是这里每一位“身怀绝技”的手艺人。青檀树纤维丰富，用来做宣纸能够抵抗老化，防虫蛀，寿命长，是做纸最合适不过的材料。至少有三年树龄的青檀树，才能做出纤维细长的宣纸。但是要直接从青檀树木上剥下树皮可不容易，但是几千年前的祖先就已经发现，如果把青檀树蒸熟蒸透了，就能够像剥橙子皮一样剥下树皮，而这个简单的方法则沿用至今。树皮剥落后，还需要堆放在空地上，经过一年的日晒雨淋，纤维变得更有韧性，才能够用于宣纸制作。青檀树皮里的纤维细长，但加入了更细致的纤维才能够做出吸水性高，用途更广的宣纸，这时候就需要沙田稻草登场了。沙田稻草的纤维短而粗，能够弥补青檀树皮纤维的缺点，做出“完美”的宣纸。沙田稻草收割之后，需要在石灰水中浸泡，去掉果胶等等影响宣纸制作成型的杂质，经过一年的堆放后变得干硬，抖落上面的石灰，然后再次清洗后，拿到山上的“晒滩”进晾晒。“晒滩”，指的是专门用于晒沙田稻草的小山坡，一般选取向阳坡为宜，坡面铺满大小不一的鹅卵石，石头中间则有着缝隙和气孔，雨水过后稻草也不会因为有积水而腐烂变质。稻草要在这里躺上一年，经过风水日晒雨淋，颜色从黄变白，才能与青檀树皮结合，做成宣纸纸浆。处理过的树皮和稻草经过碾碎、浸泡、发酵和打浆之后，加入猕猴桃藤的汁液做成混悬液，宣纸纸浆终于完成，进入了宣纸师傅们的车间里，等待从液体到纸张的奇妙蜕变。这个关键的步骤，叫“捞纸”。“一帘水靠身，二帘水破胸”，捞纸工具“纸帘”在纸浆中沉浮两次，便捞足了一张宣纸需要的所有纤维。厚薄，均匀度，都在这两次沉浮之间决定，完全掌握在捞纸师傅的手中。而泾县捞纸老师傅捞出的纸，成品误差不超过1克。捞纸需要两人配合进行，仅负责帮忙捞纸的一方称为“抬帘”，捞纸之后还要将纸帘上的纸叠起来的一方称为“掌帘”。想做捞纸师傅的人，都必须从抬帘开始学起，至少三年才能够走到这纸帘的另一头，开始学习掌帘的技艺。日本漉纸技艺是从中国学去的，他们的纸盘用竹子悬挂着，能够大大减轻捞纸人需要消耗的体力，但宣纸的捞纸完全靠两人的力量完成，4尺的纸帘顶着纸浆的重量从水面升起，靠的都是师傅的一身“巧劲”。纸帘带着纤维，从纸浆中抬起后，一头轻轻靠在放纸的平台上，中部紧贴着平面落下，两张纸之间毫无缝隙与气泡，再次将纸帘抬起，准备进行下一次捞纸。而捞纸数次之后，纸浆中纤维浓度便会降低，但是却没有机器能够检验，什么时候需要加纸浆，什么时候需要加猕猴桃藤汁，到底加多少，都由师傅的直觉和经验决定。夏天，这样的劳作让人汗如雨下，腰酸背痛；冬天，常年在水中沉浮的手上则长满冻疮，多少年都是这样。现在能捞出好纸的师傅，都已经上了岁数，他们中的大多数，在最美好的年纪里开始了这件沉闷的工作，耐着寂寞几十年如一天做同一件事。但这件枯燥的事，现在却能给他们带来极大的成就感，宣纸，毕竟是国人最引以为傲的发明之一。无论他们有没有意识到，他们都在传承着我们文化里必不可少的东西。湿嗒嗒的宣纸完成，但离人们练字画画的书桌还有一步之遥：晒纸。夸一个人手艺了得的时候，我们会说这个人“有两把刷子”，而这句话就是源于对熟手晒纸工的描述。看着晒纸师傅在一面黑色的大墙前，轻松地从一摞湿哒哒的宣纸中提起一张，附到黑墙上，刷子没几下就把宣纸捋得服服帖帖，不久后干燥的宣纸就制作完成。看起来，实在是轻松得很。但是有人亲自尝试过这些步骤，仅仅要把宣纸一张张地提出来，就已经相当考验技巧。宣纸的薄厚，无论有没有接触过国画或者书法的人都应该知道的。如此轻薄的宣纸，湿着水本身就容易撕裂，更何况每一叠宣纸捞起之后，都需要用重物压紧，挤出水分，要把这样的宣纸分层，更是难上加难，稍有不慎就会撕破宣纸，浪费了前面无数人的劳动。分离出一张宣纸后，需要往隔壁的大黑墙上贴。这面墙的温度常年保持在80到90度之间，没经验的人连靠近了都会觉得烫，更别说把纸的一头贴在上面。用大刷子把纸刷平，也需要一定的技巧，中间打横刷的一下叫“统刷”，上下的两刷叫“挽刷”，挽刷不能超过统刷，否则中间会形成气泡，而且每一下都要轻柔，不能把还是湿漉漉的宣纸刷破。每到夏天，晒纸间就变成了桑拿房，师傅们只好穿着短裤和背心晒纸，汗水一边落下，一边又被蒸干。而晒纸师傅就是如此，一年四季不变地轻松提起纸张，贴到高温的墙壁上，刷刷几下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让人看得目瞪口呆。晒好的宣纸轻轻叠在一起，经过检查和裁剪只后，便去往每一位传统文化爱好者的手中，成为了他们施展才艺的舞台。一位晒纸师傅谦虚地说，宣纸在他们手中成型的时候，还只是产品，但是到了艺术家手中，便化身为无可替代的艺术品，这就是他们辛苦劳作最重要的意义。然而宣纸本身，他们的技艺本身，又何尝不是艺术呢？——内容为【手望Sowarm】公众号原创并首发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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