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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军峰【中篇小说连载】邵军：古城墙上遛狗的女人（9）

长河网 • 2019-01-23 10:13:41 • 文化 • 阅读 4
【9】 9 又是一个秋雨蒙蒙之晨，晨练者寥寥无几，冉靖菡撑着伞正俯身城垛凝望护城河若有所思，随着脚步声的临近，耳边传来磁性十足的标普话音：“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冉靖菡回过头来，见是一位打着银色雨伞风度儒雅五十岁左右
原标题：【中篇小说连载】邵军：古城墙上遛狗的女人（9）【9】9又是一个秋雨蒙蒙之晨，晨练者寥寥无几，冉靖菡撑着伞正俯身城垛凝望护城河若有所思，随着脚步声的临近，耳边传来磁性十足的标普话音：“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冉靖菡回过头来，见是一位打着银色雨伞风度儒雅五十岁左右的高个男士，“不用客气，有需要帮忙的吗？”听口音以及陌生面孔，冉靖菡推断他是外地人，用普通话回应。“请问往孔庙怎么走？”“从这儿下城墙，顺大街南行至十字街口右转400米左右即到。”“谢谢这位女士，谢谢......”问路者双手合掌向冉靖菡施礼，随即走下城墙，步入大街。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冉靖菡心底泛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就在他刚才施礼与她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让她感觉到，此人肯定是一位不凡的文人或学者，他仪态大方温文尔雅。清澈幽深的眼神有一种惑人的魅力，教人相信他思想深刻，所说的一言一语都毋庸置疑地充满友善和力量......此时，冉靖菡钦佩之情油然而生。默——默，该回家了，冉靖菡收回纷乱的思绪，唤回狗狗结束了当日晨练。往后的数日里，冉靖菡每天早晨都在城墙上与他相遇，有时相向而行，有时擦肩而过相视而笑。这一天他俩居然同时抵达城墙根下，因为彼此已不陌生，便一同拾阶而上。“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周博，周吴郑王的周，博物馆的博，来自北京。”周博首先自我介绍。“哦，首都来的。我姓冉，名靖菡，冉冉升起的冉，眼前这个靖淮门的靖，菡萏的菡。”“很雅的名字，如果我未猜错，你的名字一定有故事，不像我，就那么简单的俩字。”周博的话语带着风趣与探询。“家住北门附近，又出生荷月，父亲便为我起名靖菡，并无啥故事，老父是工人阶级，文化不高，不像您名副其实。”冉靖菡不知哪来的底气，一口气说下来。“呵呵，这就是故事，这座古城的故事之一。你怎么判断我的名字是名副其实？我可没告诉你我是做什么的呀！”“凭直觉，第六感觉.......”见冉靖菡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径自走路，为了打破沉默，周博更加风趣地继续自白：“首先申明我名取博，并非名副其实，一个人的身份符号而已；其次，我的确是一名北京大学文学博士生导师，还是一名考古工作者。这次来古城考察，在新城区建设工地，又发现一座较大的汉代古墓葬，完整得很，没有被盗过，现正在抢救性发掘，还有贵县已经立项的“古城遗址公园”，此次来也兼有考察论证任务，这也是我们的课题。现下榻城内春申宾馆，年轻人早晨赖床，我就一个人出来走走古城墙，一方面锻炼锻炼身体，一方面想更多感受一下这座古城的魅力与底蕴，没想到在古城墙上遇到您这位遛狗丽人......”“感谢你对一位下岗工人的信任......”冉靖菡只说了这一句话就不再言语了，在一个专家教授面前，她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与无知，她生怕自己的出言不慎闹出笑话。“凭直觉，你是一位有故事的女性。下岗工人？现在从事什么职业？生活是否遇到了困难？为什么显得心事重重？”周博一连串发问后，见冉靖菡一直沉默不语，不便再问，两人一前一后径直朝前走，教授隐隐觉察出，刚才问话可能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某种痛楚，或许生活在这座古城的人，并非都幸运幸福，或许他们的痛与苦，他这个生活在京城的学者根本无法体味。而此时的冉靖菡，内心也在激烈地争斗着，翻腾着，不知怎么，有一种想在这个陌生人面前倾吐一切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她，没有这个必要，她的境遇，她的不幸，说予一位萍水相逢之人又有何用？沉默中，他俩走到了月坝前。“你是古城人，这个‘月坝’你知道它的功能吗？”周博打破沉默，既然是一种相遇，又是一个忧郁而又心事重重的女人，他觉得如果能用一己的善意解开她的心结，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泄水涵闸，平时城内积水可由此排出城外，洪水季节，又可自行关闭涵闸，防止外水倒灌，那块‘崇墉障流’的匾额，是对这道坚固古城墙的真实写照。西北角还有一处形制大体相同的涵闸，上镌‘金汤巩固’。”冉靖菡说完，脚步停了下来，把目光投向月坝的洞体，她自忖：生于斯长于斯又是不无文化的人，对这些古迹当然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何况在大学者面前，总不至于让自己表现得一无所知胸无点墨吧？“你是一位知识女性......”教授拾阶而下走近月坝停下脚步，对着几米外的冉靖菡说：“就凭你刚才的这个解释，我的直觉没有错，你是一位秀外慧中的女性，这座古城不仅出美女，还出才女呵。这几天，我曾有意识咨询多位在这里散步的人，城墙下这个建筑究竟是怎么回事？而能够像你这样回答清楚的人几乎没有。凭我的观察和感觉，你很可能在当下遇到了一定困难。你只告诉我你是一位下岗工人，其实下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乱了心神，被缚于自己编织的一团乱麻中。心是一个人的翅膀，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很多时候，限制我们的，不是周遭的环境，也不是他人的言行，而是我们自己：看不开，忘不了，放不下，把自己囚禁在灰暗的记忆里；不敢想，不自信，不行动，把自己局限在固定的空间里……如果不能打破心的禁锢，即使给你整个天空，你也找不到自由的感觉......”见冉靖菡在聚神倾听，周博又继续说：“就像这个古代水利设施的设计，其实它有四个功能:第一，从整体上保护涵闸，使之与外隔离，避免内河积水的淹没，第二，洪水来袭可以启闭闸门，控流自如;第三，可及时比较内外水位;第四，可以彻底消除外水倒灌成灾的隐患。如果把它比作人生，是不是也挺有意思？你看，有时候我们活得很累，并非生活过于刻薄，而是我们太容易被外界的氛围所感染，被他人的情绪所左右。如果我们能像月坝这样，整体上把‘心’与外界隔离，或启闭自如，外面的‘积水’就不会把你淹没，我们还可以比较他人与自己的‘水位’，但是这种比较，绝不是‘倒灌成灾’，而是像这个涵闸一样，发挥其科学的排水防洪功能.....”“谢谢您的开导，谢谢您的指引，认识您这样一位大学问家，是我最大的幸运！我一定会按照您的教诲走好今后的路......”冉靖菡由衷地向周博教授致谢，并走到他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哎呀呀，怎可如此谦恭？如此施礼，本人受之有愧呢！明天我们就要告别古城回京，不然我想仔细听听你的故事，但愿我所言能为你增添些许生活的勇气和启迪，相信你的未来一定会非常美好！我们后会有期，欢迎你到北京做客！”说话间周博与冉靖菡同时抬起胳膊，两只手相握在一起......从那天起，冉靖菡渐渐地开始释怀，周教授的话直抵心底深深打动了她。转眼间，十几年过去，冉靖菡从蒸馍馍摆地摊开始，到商场营业员、柜组组长、酒店普通员工、领班、部门经理直至酒店副总经理……一个月光如水的秋夜，忙碌了一整日的冉靖菡，安顿好老公和儿子，待自己洗漱完毕躺下已过深夜11点。而此时的她，却毫无睡意，她在为今天的不菲收入而亢奋！生活就是这样，我们无法想得太多太远，那些越过界限的思绪终究是惘然不知所之的，不得不收回来，立足于知道自己此刻还活着，还要担当起家庭顶梁柱的角色，对于今天和明天的日子做些实际的安排和操持。靠在床上，为不影响老公睡眠，她把电视机的声音控制到最小，此时央视一套的“24小时”正在播放天安门广场升旗仪式，英姿飒爽的国旗护卫队，鲜艳的五星红旗，黑压压的观看升旗仪式的人海......不是在看电视么？怎么自己也站在了天安门广场？而且是第一排，身体紧贴着警戒线，国旗护卫队正从天安门城楼正步走来，金水桥上威武的战士，军装怎么是红色的了？她扭头欲问身边人，一看居然是周博教授，他与她并肩站着，她想与他说话，可就是张不开嘴......八达岭长城，惟余莽莽，她飘飘欲仙般飞到“不到长城非好汉”石碑前，他给她拍照......漫山遍野的香山红叶，露天缆车上，只有她与他，她似乎有所渴望，哪怕是握一握他那只白皙细腻的手，她拿眼偷看，只见他正襟危坐......后来她和那个人水淋淋地一同从洗浴间走出来，心中的激情已不可遏制，正如两团积满了电荷的乌云，急切地渴盼着碰撞出震天动地的劈雷闪电，一切是那么浑噩而又清醒......突然，她感觉浑身刺麻，好像无数根银针同时扎向全身，翻身不能，动弹不得......猛然间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一睁眼，发现狗狗正拿脑袋拱她脖颈，是她梦靥中的呻吟唤起默默的警觉吧？冉靖菡完全清醒了过来，抚摸了一会默默，推它回到窝巢，然后关掉电视机，和衣躺下，身边的程晓力轻鼾均匀，看上去他睡得很沉。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床前，静谧的夜与刚才的梦，使她不禁渗出了汗水......未完待续主编｜寿州可依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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