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电视台改编的中篇小说《扶贫》文|秦刚（四川）一早春2月，燕剪春风。上午上班不久，县国税局甘局长打电话，把征管科干部辽彬请进自己办公室，一起坐在长沙发上，寒暄几句，甘局长严肃地说：辽彬同志，为了响应县委、政府精准扶贫号召，经县局党组研究决定，派你到穿岩镇翻山村任驻村第一书记，领导全村精准扶贫，时间为一年。没有特殊情况，每个月只能休假两天。你有啥子想法和要求，提出来，我们协商解决。辽彬没想到是这事，吃惊不小，很快回过神来，说：无条件服从县局的决定，争取把工作做好，不辜负领导的信任和期望。田局长拍一下辽彬的肩，说：那好，你今上午就赶紧把工作移交办好，我已经给你们付科长打过招呼了。下午，你把家里的事安排一下，明天上午我送你走马上任。回到家里，生病未愈、还在休病假的妻子贾倩已经把热气腾腾的午饭端上了饭桌。辽彬照常喊一声：宝贝，我回来了。妻子迎过来，温柔地说：回来就吃饭吧。小夫妻坐上饭桌，辽彬不说话，一个劲地给妻子挑菜，都快装满一小碗了。贾倩吃着，多情地看着辽彬，说：亲爱的，你今天有些反常，遇到啥子事了？辽彬停止咀嚼，看一眼妻子，说：知夫莫如妻，是有大事。老婆，我对不起你。当兵多年，不能团聚，你一个人带儿子，服侍多病的父亲，还得把单位的工作做好，落下一身病，我心里很愧疚，决心转业到地方接过家里的重担，加倍爱你，呵护你，天天和你在一起。转业到县国税局这半年，正落实在行动中，没想到今天县局又通知我到穿岩镇翻山村扶贫，任驻村第一书记，时间为一年。你说，我这是……说着，喉咙有些哽咽。贾倩当然想不到丈夫又要为工作的事奔忙，不是离家一天两天一两个月那么短，而是长长的一年，心里极不情愿。但是，她是一个开明的、懂道理、明事理、很贤惠的女人，是一名带病工作的警察，知道领导的决定是严肃的，不可更改的。这是工作的需要，也是领导看中丈夫的才能，重用丈夫，理应支持，就好看地一笑，说：不是坏事，是好事，领导锻炼你成长成才呢。我的身体好很多了，我知道服药将息。乐乐有外公外婆带，公公我会常去服侍，你就一身轻松无牵无挂上任吧。听了妻子的话，辽彬由衷地说：谢谢你理解支持。他发誓地说：我要做啥子事就力争做好。当第一书记，我要当出特色，做出成绩，带领全村村民脱贫致富，远近闻名。贾倩翘起大拇指，重点一下头，说：那你啥子时候去？我送你。辽彬说：田局长明天上午送我去，你就不要送了。今下午，给我安排做家里的事。贾倩说：那好，下午我们去看一看乐乐，还有双亲。儿子乐乐已经三岁多了，退了休的岳父母把他当心肝宝贝地带着。辽彬和贾倩走进岳父母的家门，乐乐正在客厅开坦克，嘴里突突地叫着，玩得热火朝天。见他们进来，放下坦克，就往他们怀里扑，嘴里直叫爸爸妈妈。辽彬把他抱起来，亲了又亲，还抛多高，儿子满足地咯咯笑了。岳母给辽彬递去热茶，夸道：女婿越来越精神了。辽彬忙致谢。她拉住贾倩的手，坐沙发上叽叽咕咕的，亲热得很。岳父从厨房出来，给他们打招呼，说：正在弄鱼呢，一条两斤多重，还有几条小的，晚上一起吃，喝几杯。岳父喜欢钓鱼，又收获了。辽彬说：岳父又钓到大鱼了，技术不错。我和贾倩来看望你们，是来道别的。县局安排我到穿岩镇翻山村任第一书记，明天就得去，时间为一年，每个月只能休假两天。岳父取下近视眼镜，用手抹着镜片，说：喔，男人以事业为重。局里挑上你，说明我女婿有能力，那就放手好好干。得到岳父的夸奖支持，辽彬心里又高兴又舒服，说：岳父尽管放心，我会好好干的。和岳父说了一阵话，起身告别，贾倩还在和岳母说着悄悄话。辽彬又转头对岳母说：岳母，时间不早了，我们还得去看看我爸。岳母说：亲家公身体不利索，你们该去看看他。我们有时间也会去看他的。贾倩给我说了，你去任第一书记，好好当，当出政绩。乐乐跑过来，说：我也要去看爷爷。岳母拉住他，说：外孙乖，改日外婆带你去看爷爷。爸妈事多，莫打扰他们。岳父说：乐乐，快来捉鱼。乐乐最喜欢捉鱼玩了，一下子把精力集中在捉鱼上，嘴里喊着：捉鱼儿玩啰。他跑到外公的身边，蹲下来，专注地在盆子里捉起鱼来。辽彬的母亲已经去世好几个年头了，父亲一个人住在县城西郊的桥头苑小区里。打开父亲的家门，父亲坐在客厅看电视。夫妻俩喊：爸好。老辽声音有些不清地说：好，来了啊，坐吧。父亲有轻度脑瘫，影响发音。辽彬问：爸，身体还好吧？父亲说：还过得去。就是吃了药副作用大，嘴角流口水，舌头发硬，吐字不清。贾倩说：爸，给您请个护工行不？方便您起居生活。老辽摇一下头，说：不，增加你们的负担。辽彬说：爸，您不同意和我们住，一个人一边生活我们不放心，还是听小贾的话，请一个吧，负担不重，我们也放心一些。老辽不好再坚持，说：今后再说吧。辽彬说：爸，我明天就到穿岩镇当第一驻村书记去了，时间是一年，每个月只休假两天，很少回来看您，您要理解啊。老辽眼睛一亮，说：好儿郎嘛。你在军队是军官，转业到地方是税官，现在又是第一书记，有出息，牢记自己的职责和义务，干出漂亮成绩。辽彬哎一声。在回家的路上，贾倩开着车，说：老公，长期在农村住，穿城里常穿的鞋可能不适用。我们去上东街鞋店给你买两双适合农村穿的鞋，还买两身换洗衣服。辽彬说：鞋可以买，衣服就不买了，家里衣服多，随便带几套去穿。贾倩说：我不在你身边，衣服只有你自己洗了。辽彬说：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在军队学会自己洗衣服的，正好派上用场。夫妻俩说着知冷知热的话，很快就到上东街。他们停好车，拉着手，买鞋去。第二天上午九时许，辽彬和田局长坐着小轿车出发了，往穿岩镇翻山村疾驶。昨天下午，田局长和协调联络翻山村的穿岩镇张副镇长联系好，今上午陪辽彬到村办公室，和村干部召开见面会。路上，田局长说：小辽啊，到农村工作辛苦，要保重身体。注意说话技巧和工作方法，重视农村出现的突出问题，妥善解决问题。有需要县局出面解决的，你尽管给我说，我们县局积极研究解决。以前，县委、政府多次给我们县局下扶贫任务，帮扶过几个乡镇的部分村，全局干部职工无数次捐款，县局也拿出资金，给村民买种子、肥料、小鸡、小鸭、小鹅、小羊等家禽家畜，没起到多大扶贫作用，农村的贫困状况基本上没有得到改变。如今，党中央、国务院号召精准扶贫，就是要拿出人力、物力、财力来下决心扶贫，从根本上改变农村贫困落后的状况。县委、政府给各个单位下了扶贫任务，派一名优秀干部到指定村任第一书记，领导该村精准扶贫工作。完不成扶贫任务的，要受到相关规定处罚。我们县局高度重视，纳入年度工作目标考核，对照奖惩……这是县上给我们县局下达的扶贫目标书，你拿去看看。有一个硬指标，就是年内人均增收4000元以上，必须完成。小轿车在翻山村办公室前的水泥坝上转个弯，停了下来。村办公室是三间瓦房，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在房顶迎风飘扬。张副镇长、村书记带领村干部一班人在房前站成一排，迎接他们的到来。田局长下了车，和张副镇长等人依次握手，辽彬跟在田局长后面以礼相待。进屋坐下。张副镇长清一声嗓子，说：现在开会。热烈欢迎田局长和辽书记到我们村领导开展扶贫工作。我给大家介绍互相认识，这是县国税局局长田伟同志，这是县国税局下派我们村任第一书记的辽彬同志。田局长是老熟人了，辽彬同志我还是刚才认识的，昨天听田局长说过他，很优秀的一位军队转业军官。今天，田局长只带一个人来，肯定就是他了。这是村支书牛进蓝，这是村长方万富，这是村委李山力，这是会计何家旺……我姓名张高，镇副镇长，负责联络翻山村的扶贫工作。辽书记今后牵涉扶贫方面的问题，就找我商量研究解决，上情下达，下情上报。大家都认识了，请田局长给我们讲话。田局长说：根据县委、政府的安排，今年，我们县局负责你们翻山村的精准扶贫工作，要求人均增收4000元以上。时间紧，任务重，压力大。因此，特地选派在军队很有建树，转业到县局工作做出很大成绩，踏实肯干，吃苦耐劳，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辽彬同志来担任驻村第一书记。具体工作我就不在这里说了，路上，我已经给他安排一些，他会和你们一起开展精准扶贫工作的。为了你们脱贫致富，县局毅然这么舍得地把他抽出来，可见县局的诚意和决心。如果你们遇到资金、物资之类的困难，县局在政策和资金允许的条件下，给予扶助。希望你们配合好，协调好，团结好，落实好，尽快有效全面地开展精准扶贫工作，早时进入角色，早时行动，早时见效，早时让农民得到实惠，真正在预期内把精准扶贫工作做好。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田局长也鼓掌，说：我就不多说了。我的工作多，得马上赶回县局去。辽彬把田局长送上车，目送小车远去。牛进蓝走过来，从辽彬手里接过大皮包，说：辽书记，今后就看你的了。辽彬说：我们共同把精准扶贫工作做好。我有这个决心和信心，你也要有。牛进蓝陪辽彬进办公室，说：我心里也是热乎乎的。辽书记，这是村办公室的钥匙，有三张空办公桌，你随便坐。村办公室没地方住，也没人给你做饭，我们村委昨晚研究了一下，决定让你住在李山力家，他的老婆蒋大娘给你做饭。跟进来的李山力笑呵呵地说：我儿子媳妇打工去了，就我和老婆子在家里，房屋空的多，您就住我们家吧。方万富说：算住对家了。蒋大娘炒得几样好菜，村上来上级领导检查指导工作，我们都在他家招待。大家一起往李山力家里走去，你一言，我一语，对辽彬说着暖心体贴话。农村人憨厚朴实，说话实在，没有遮掩修饰，辽彬听来舒服，还有几分亲切感。李山力家在村办公室后面约60米处的堡坎下面，是两楼一底的小洋楼，外面贴有花花绿绿的瓷砖。大家走进屋，李山力前面引，上到顶楼，指着儿子媳妇住的房间，说：辽书记就住这间屋吧，是我儿子媳妇住过大半年的新房，要是不满意的话请多担待。辽彬夸道：很好，住新房了，比我两口子住的新潮多了。大家听他这么说，欣慰地打起了哈哈，都放松下来。牛进蓝把辽彬的行李放了进去。他摸出烟，恭敬地递给辽彬，辽彬说：谢谢，我不会。他就转敬其他人了。中午，村上在李山力家为辽彬接风洗尘，欢迎他来当第一书记。正如方万富所说，蒋大娘的厨艺的确不错，加之鱼肉菜蔬是土的，味道很好。辽彬吃得尽兴。牛进蓝提议按农村喝酒的习俗敬他，每人喝四杯，他摇一下手，说：这个礼节就免了。我的酒量有限，每人表示一下。你们该怎么喝我不反对，今后也一样，就不要我也这么喝了。牛进蓝他们就放开喝，猜拳行令，场面很是热闹。辽彬吃过饭，进自己住的房间，在床上摸了摸，很柔软，不比自己家里床铺差，睡觉不愁睡不着，很是满意。他又拉开立柜看，还欣赏其他家电，档次不比城里低。现在，农民外出打工，在家搞副业，只要勤劳肯干，就有钱挣，日子还是过得不奈的。李山力家的条件，城里好多人家赶不上。农村穷的就是缺劳力，缺技术，缺吃苦耐劳、身体好的农民。正想着，蒋大娘进来，说：辽书记吃好没有？味道不好提出来，我今后改正。辽彬回答：味道很好。能享受你老人家的厨艺，我大饱口福了。蒋大娘说：辽书记真会夸人。我最拿手的是回锅肉和麻辣鸡丁，今天忙，没做出来，改天让你换一下口味。辽彬最喜欢吃回锅肉和麻辣味菜了。曾经有人打赌，让他一天三顿吃回锅肉，连续吃上两天，输给他500元钱，辽彬做到了，成为大家一件美谈。辽彬心里一喜，说：很对我的胃口，你今后多弄这两样菜我吃。他俩正说一些趣事乐事，村干部吃好喝足，红着脸都来和辽彬告别。牛进蓝走在最后，对辽彬说：辽书记，我有话和你说。天上的云薄了一些，成一块一块的，周围透着亮色，像薄薄的烧饼。房前屋后的树木已经发出新芽，有的花含苞待放，春天来了。两位书记走出家门，牛进蓝说：后面不远是乡村公路，我们散散步吧。转过村办公室，绕过一个小山坡，印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开阔地。两位书记的脚步放慢下来。辽彬说：牛书记，请介绍一下全村的基本情况，我心里好有数。牛进蓝说：好的。全村712户，2789人，目前在家的有81人。其余的全部外出打工或安家了。这81人中，留守儿童13人，智障2人，五保户1人，老病人6人，中年人3人，留守老人56人。辽彬问：这些人的家庭境况如何？牛进蓝看着远方，眼睛微眯，说：除我们几位村干部富裕一些外，都比较差，都是扶贫重点对象。辽彬问：土地种植情况怎么样？牛进蓝说：基本上种的够吃，其余地就空起了，好多田土长多高的草，成了荒地。的确如牛进蓝所说，这片开阔地就空很多。辽彬点着头问：近几年，有关部门年年来扶贫，有不有大的起色？牛进蓝慢慢摇着头说：起色很小，主要是采用暂时性扶贫，缺少长效机制，过了就没啥子效果了。辽彬说：讲具体点。牛进蓝说：以前扶贫，就是送来种子、化肥，把一季粮食种好，多收一点粮食就算了。粮食不值钱，没啥子收益；送来家禽家畜，如小鸡小鸭，各户分了一些，还没喂大，大家说是土的，也卖不出好价钱，都杀来吃了，也就是饱了一下口福而已。至于送来的衣物，好的穿、用，不好的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辽彬说：这些扶贫是难见成效的。牛进蓝叹口气说：是啊。他手指前方，说：前面这一大片是我们村的好地，占全村面积的大半，这里看出去呈一把扇形，我们站的位置是扇子的握住点。辽彬眼睛由近及远，在这片地上停留至少两分钟，目光望向远方错落有致、似积木的农家房舍，心里说：就在这把扇子上大做文章吧。牛进蓝给辽彬不时指指点点。辽彬蹲下来，拿起一块土，端详着问：这土最容易出啥子农作物？牛进蓝说：小麦、红苕、玉米，还有生姜也可以。辽彬哦了一声。牛进蓝指一下不远的水库，说：我们村的水库修好20多年没有干过，全村的水稻旱涝保收，不然，全村贫困状况肯定严重多了。辽彬说：水库帮了你们大忙，造福一方啊。全村还出哪些农作物？牛进蓝答：其他农作物很少，有大豆、高粱、绿豆之类的。辽彬问：水果呢？牛进蓝答：李子、桃子、梨子多。辽彬问：家禽家畜呢？牛进蓝答：主要是养猪，这些年养的少了，养一两头牛的有几家，养鹅养兔的少，养鸡养鸭的多，不成规模。辽彬问：群众的思想怎样？牛进蓝答：散的。这么多年包产到户，各做各的，集体活动少，聚在一起的机会更少，小农意识强，自顾自的。辽彬问：人均年收入多少？牛进蓝答：这个，就2000多元吧。辽彬还了解了村里的治安、水保等其他情况，说：你哪天把这些拟个材料给我，详细点。牛进蓝说：办公室有分散资料，我汇总一下给你。你去看那些资料也行，了解得更全面具体。如果还有不清楚的，随时可以问我，我告诉你。两位书记已经走到水库边，他们停下来，四处望了几眼，往回走，辽彬说：我觉得因地制宜，搞一些养殖业，发展一些特色的农作物比较好，估计年底收益就出来了。牛进蓝说：这些我曾经想过，在村委会提出来讨论过，关键是销路问题。各地都在为销路发愁，没关系没渠道很不好解决。辽彬似自言自语说：销路？好，我心里有底了。牛书记，我俩明天去一趟重庆。牛进蓝眼睛掠过一丝兴奋的亮光，问：你有办法了？辽彬说：去了再说。二辽彬说去重庆，的确有他的想法。听了牛进蓝的简单介绍，他就想到去重庆找一位高中同桌同学，解决他的精准扶贫难题，也就是销路问题。这位高中同学姓名毛行事，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到重庆打工，逐步发展成自己注册的农贸综合服务公司，成大老板了。辽彬高中毕业考的分数不够理想，读大学好的专业难，正值招兵，他就从军去了，很快考入军校，毕业后任职到上尉才转业到县国税局工作。他们读高中时形影不离，此后也是经常联系，互相很是了解，亲如兄弟。去年，他们一起聚会，喝酒时毛行事说起他公司从事的业务，就是推销畜禽农副土特产品，这正对辽彬的心路。考虑到要当面说，有些事情不宜过早外泄，辽彬没有告诉牛进蓝到重庆的具体目的。反正他要全程参与，啥子都会知道，一样的。晚上，辽彬找出毛行事的电话，打过去，说：毛行事，你小子在做啥？他们关系很铁，说话就开玩笑不客气。毛行事说：KTV唱歌。你小子在哪里？是不是在重庆？我叫司机来接你。辽彬说：我被单位派到穿岩镇当驻村第一书记了。毛行事说：穿岩镇我知道，距我老家不远，因境内有天然生成的穿岩洞得名。去年，我还开车去旅游过，照过相呢。恭喜你当新官了。哈哈，你小子是块金子，放到哪里都发光。辽彬说：莫调侃我了。感觉自己这块所谓的金子发不出光，才找你这个大能人加油鼓劲抛光来了。毛行事也转入正经话题，问：遇到啥子难题了？找我是电话聊一下讨计谋解决，还是有其他想法？辽彬说：电话里估计说不清楚，可能当到说比较好。毛行事说：行，那你来吧。明天上午在沙坪坝富豪大酒店见面，我等你。第二天，辽彬起了个大早，东方露出鱼肚白时，打电话叫上牛进蓝，坐到重庆的客车，在菜园坝下车，打的直奔富豪大酒店。到时，已经十时多了。毛行事早就在大厅喝茶等他们了，见他和牛进蓝走进来，问：辽书记和哪位仁兄到来？辽彬介绍说：老同学，这是我驻村书记牛进蓝。牛书记，这是我的高中同学毛行事。牛进蓝慌忙和毛行事握手，客气地说：叫我老牛就行。毛行事说：客气了。他叫来服务员，说：我有要事，给我安排一间茶室，喝老牌咖啡。服务员诺诺连声去张罗，对毛行事很客气热情。显然，毛行事是这里的常客。茶室装潢很是高档，牛进蓝第一次进这样的包间，有些好奇，张望观看欣赏。辽彬抿一口咖啡，开始和毛行事交谈，说：老同学，今后和你不敢开玩笑了，和你说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大事。毛行事嘿嘿两声，说：随便你。你是书记大人了，正经严肃起来了。辽彬说：我那芝麻官就莫提了。无事不敢打扰你，难题来了，大着呢。毛行事认真起来，说：说来我听，我帮你参谋。辽彬说：县上给我们县局下达了精准扶贫目标，这目标就落在我的身上。今年，必须带领全村群众脱贫，人均增收4000元以上。可是，我所在的村没有工商业，就是满山遍野的土地支援而已。全村2000多人，绝大部分外出打工去了，就剩不到100人的老弱病残和留守儿童，人均年收入才2000多元，脱贫难哪，感觉压力大如山啊。毛行事问：这些土地出产啥子农产品？辽彬答：出产水稻、小麦、玉米、红苕，还有生姜，其他的如高粱、大豆、绿豆，数量小。毛行事问：水果出些啥子？牛进蓝答：出梨子、李子、桃子、枇杷。毛行事唔一声，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说：是很单薄的一些农产品，卖不出啥子高价钱。这个，依我看，这么做好一点，我帮你们销售。一、养家禽家畜，不喂饲料，专喂粮食，把粮食换成好多倍的钱。现在城里人不爱吃饲料养的畜禽，喜欢吃土的，只要土得真实，信得过，就好销，价格也上得去；二、多种生姜，生姜是调味品，城里需求量大；三、李子、桃子等水果是春末夏初的主要水果，新鲜，城里人很需要，好卖，值钱，但要求质量高。凭我的经验，这几年，有些地方换的桃子、李子、枇杷、杏子品种好，个大，甜，产量高，不愁没有销路。你们村估计还不是优良品种，赶紧换，多栽植，也许第三年挂果好，就出经济效益了。西南大学有多种优质果苗卖，你们去买就是了；四、如果条件好，喂些鱼，不喂饲料，土生土长，虽然产量低，但卖价高，比饲料鱼产值还高。目前，很多养殖户追求产量，不注意质量，又忙又累，还收益低，不划算，主要是他们没细算账，不大了解行情。比如，花鲢鱼，不喂饲料一年长一斤多，一斤卖20多元，成本低；喂饲料的花鲢一年长5斤左右，除去成本，远没有野生的利润高。我的公司主要业务之一就是代销这些，我来帮你们联系销售。辽彬和牛进蓝对望一眼，重点一下头，目光有神，辽彬说：很好，我们就成片种生姜，多喂家禽家畜，村里有一个大水库，喂鱼不成问题。有你这个老同学出招帮助我们销售，我们有信心年内脱贫。毛行事说：不过，商场如战场，要是大家都在这么做脱贫，我的压力大，帮你们的忙也许不到位，还望多理解包涵，因为我的客户多得很，先泼点冷水是必要的。辽彬说：完全理解。请你在价格上为我们考虑。毛行事说：这个不难，肯定向着你们。既然你们要制定精准脱贫目标，就要讲人均收入。明天我要到外省办事，大概要两天时间，等我回来，你们来找我签一份代销合同，让你们吃一颗定心丸。销出去了，才会变成钱，才谈得上人均收入。毛行事从公文包里摸出一张A4纸，递给辽彬，说：这是我们公司代销农副土特产品的价格表，你们参考看一下，我尽量给你们高销售价。三位谈得高兴，不知不觉就到吃午饭时间，辽彬要请毛行事的客，说：专门来麻烦你，这顿午饭我来请。毛行事说：你们来我这里就是客，客随主便，当然该我做主请你们。吃过午饭，毛行事要请他们洗桑拿，辽彬说：这个高级享受就免了，我和牛书记还得赶回去商量如何运作呢。毛行事说：也对。大事当前，你们回去忙吧，来日方长，今后请你们也一样，就不挽留你们了。作者简介秦刚，男，生于1966年，四川省武胜县人，现在武胜县国家税务局工作。爱好广泛，已出版小说集五部，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创作心得：越写越快乐，为大家提供精神食粮。责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