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它来的时候，就象这么小不点儿，呆萌可爱……即使这么小，它也知道去卫生间上厕所……　好不容易找到一张像它的相片，它长大后差不多就是这个模样，只是略显丰满，一身洁白纤尘不染，形象端庄、气质典雅，象个贵妇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家的狗娃总是脱毛，什么时候回来或早上打开房门，什么时候客厅里就是一地一团团随风滚动的白狗毛，掉也掉不尽，扫也扫不完。　　因为是只白狗，不给它洗澡，它就会脏得让你恶心难看，而且，身上还发出难闻的气味。　　有时候想到人走了还留下一个大麻烦，就有些恨恨的……　　早想一劳永逸，想剪掉它一身狗毛，剪它个光秃秃的，看它还拿什么来掉，只是一时没有时间。　　可是，当星期五那天，下班回来一进门，满地毛茸茸棉絮般的白狗毛，就有一种很不想进门的绝望：不剪也得剪！　　尽管很累，还是提了两桶水到阳台，收了衣服，不然，等一下洗完澡它来个一抖动，那一身的水肯定会甩到衣服上。　　找到一把久久未用过的剪子，然后把它拖到阳台上。　　之所以要用“拖”，因这狗太聪明，一看到我往阳台上提水就知道怎么回事，所以，老早就躲进床底下最里面去了。　　只好戴了胶手套爬到床下，和颜悦色地连哄带骗，拽了它的颈项圈才拖出来。　　还真有些怕它咬，虽然它从来没有咬过人。　　在她生下第一窝小狗崽，我去摸她的小宝宝，作为母亲它也护犊，低吼一声，猝不及防地“咬”了我一下，却没有丝毫地用力含了我的手又立马放开。显然只是作势吓唬警告，当时还真吓了一跳，心有余悸。　　可毕竟是畜牲，谁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失去常性不再口下留情？何况它明显抵触洗澡……　　它倒是很乖，任由我摆布，叫它坐就坐，叫它躺下就躺下。　　这样近的距离，它身上竟然没有冲鼻子的气味。　　先往它身上浇水，淋湿了毛，剪时才不会到处乱飞。　　天气本来就热，蹲在阳台上，登时汗如雨下，只一会儿工夫，整身儿的衣服就如水中捞起一样湿透了。　　狗毛很厚很长，表皮处细绒的毛粘在一起，想快点儿完结这份讨厌的工作。　　开始一大绺一大绺地剪，一不小心，剪破了一块指头大的皮，先白后来就粉红了，好在不深，没有滴血。而它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心里便痛着，叹惜它的忍耐之余不免自责粗心大意，只好小绺小绺地小心地剪。　　天不知不觉地暗下来，开了灯接着干，一大方便袋子的狗毛。　　想起好友阿欢的话，如果喜欢，还真可以装一个枕头。也是，羊毛可以装，狗毛当然也可以。　　不过，我才不要这样的枕头，洗得再干净，还是会有隐隐的腥味儿。　　恨不能离它远远的，发誓再也不养狗了。　　倒不是不喜欢狗，从我有记忆以来，家里就一直养着狗。　　但这里不同于在乡下，狗只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外面放养着，家里不会有狗毛，更不会有太大的狗的气味。　　毕竟，我们在外打工，受住所空间的限制，人狗整天同居一室，脏乱无可避免。　　虽然它知道自己上厕所，但是，只要一想到，每天一大早就要面对清理厕所里的一堆臭不可挡的狗粪便，人便要崩溃……　　日日如此，再好的心情也会顿感生而无趣……　　直到晚上近八点，总算剪完，又是一大袋。接着给它洗澡。　　干了的样子它就象一头白绵羊，除了它的脸上没有剪，身上到处都坑坑洼洼的，松鼠一样的尾巴也秃秃的。　　不是我的技术不行，都说了，那可是一把很久没有用过的剪子耶，我的手指都磨起了泡泡。　　当时还得意地想，这下都剪得差不多秃了，它该不会再掉毛了吧。　　但是，今早起来，打开房门，绝望到几乎要痛哭流涕：一地的如棉花般雪白的绒毛，随着房门的打开而起伏飘动。　　拿过扫帚一扫纷纷扬扬，满屋子乱飘……太短的毛成不了团，情形较未剪前，之惨之遭，犹过之而无不及。　　花那么多的时间、付出那样的努力都不管用，还要我怎么做？　　心灰意懒到极点。难道势必要连根拔起，才能让我住得干净吗？　　“狗娃，我该拿你怎么办？”几近于绝望地想快快离开它。　　明年搬去清远，说好把它扔给波和云，管他们怎么处理，说什么我都不想再管它了。　　现在，我自己不用做饭，一餐可以随便打发了，回了家还必须得给它做吃的……　　花在它身上的时间与精力不是我愿意承受的。而且，未必见得它会感觉舒服，一只本该自由自在在外面跑的动物，却整天被关在40平的屋子里，它不憋屈才怪呢！　　所以，只要看到我拿起铁链，它就很开心，因为它知道这是要让它出门玩去。　　于是高兴得人立起来，满屋子地又蹦又跳地撒着欢儿，鼻子里还哼着一种奇怪的调调，那是它在歌唱：为难得一刻的放风般的自由而欢歌。　　这情境说明它有和我一样的心情，想早点儿离开这地儿逃出生天吧！　　事实是：自由很可贵，也只是相对的，它也得有吃和住的地方。　　所以，有时候，它趁我不注意逃出去了，玩好了又会自己回来躺在门口等待进屋，而我又得给它重新洗澡收拾，防止带回别狗身上的虫子……　　没办法，恨是恨，该怎么管它还得怎么办。毕竟也是一条生命，从小养大的，能管它一天是一天。我不能象它的男主人一样对它弃置不顾不管不问，更不忍心让如此优雅灵性的它沦落成一条脏兮兮的无家可归的落魄的野狗……　　于是，我们就这样互相嫌弃着，却又不得不为着各自的目的互相将就着相处……　（文中图片来源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作者：驿路铃声2006-08-2013: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