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用汉字吗漫游于新加坡的汉字天使|廖伟棠专栏

▼ 廖伟棠 诗人、作家、摄影家 近作有诗集《春盏》和《后觉书》 摄影集《微暗行星》和《寻找仓央嘉措》等 微光漫游 漫游于新加坡的汉字天使 去年,因着新加坡作家节的邀请, 即使比上一代的汉语作家流亡者郁达夫迟了大半个世纪,我也在
原标题:漫游于新加坡的汉字天使|廖伟棠专栏▼廖伟棠诗人、作家、摄影家近作有诗集《春盏》和《后觉书》摄影集《微暗行星》和《寻找仓央嘉措》等微光漫游漫游于新加坡的汉字天使去年,因着新加坡作家节的邀请,即使比上一代的汉语作家流亡者郁达夫迟了大半个世纪,我也在一个雨季的尽头来到新加坡,以汉语诗的名义。虽然已经是十月,新加坡的暴雨总在我的身侧骤下,当我睡着时它在梦以外泛滥,让一个个汉字在雨林中长出真菌。为什么是汉字?这个华人占了大多数的国家,汉字已经成为考古文物。它们比我爷爷还老,拒绝我的拥抱——一如小广场的印度食店附近那些灰鸽拒绝飞向苦难。每一个接待我的新加坡华人,也都尽可能和我说英语。旧殖民地建筑中的雕塑装置。但暴雨说着愤懑的闽南话、醇厚的广东话、伦敦腔的英语和台湾腔的普通话,把整个新加坡包围,在一个自我放逐的岛屿上,放逐着我——一个没有携带节符的使者。假如在明朝,在某部宝船上我犯下了令风变甜的罪行,理应拿一朵浪花为棺为方舟,进入那些暴雨的轮回。我一再想起大半个世纪前流离在这里的郁达夫们,我想比他们更早体会汉字孤独的滋味。新加坡的声音,它们在满墙新建筑、翻新酒店的罩布上写着“防音”二字,就像它的政府,时刻在防范着那些不一样的声音。著名的供外国人博彩的后现代酒店,像未来的宝船静悄悄扬帆,驶进悬空的彩霞泳池的体腔,更著名的狮身鱼像如苍老的阴茎。周围,是那些洋气的组屋里埋头读书的少年的静默,小印度街宵禁的静默,清真寺下酒吧街在宣礼塔传来召唤的时候刹那间静默。空气兰和其他热带花卉们的性事静默,我不敢判断一根花蕊的曲直——此地即使谈论同性恋都可能犯法,只要你是有所谓话语权的人,你同时已经有了话语罪。在这个花园城市,没有人敢怂恿一个角落变成号角,所谓的“自由言论角”据说安装了最多摄像头。当那些钞票妩媚地卷起了长裙的暗刃,新加坡的尘埃早已在1965年收拾干净,压缩成为一些雕像的基座。但还有另一个假想中的新加坡,当她斜倚赌桌赢尽了我的梦呓,我依旧叫她是“星”而不是“新”——采取我的父辈那一代香港人的浪漫主义,说:星——加——坡,在文学节的每一个角落感受每一个人的错愕。星加坡的体香如百叶窗倾圯的空屋,沉溺于殖民地的午睡之中渐渐星夜满怀。我误将自己当一卷菲林装填进我的老相机,缓缓转动齿轮咬合,最后在三十秒的绿灯间歇中绞碎每一格画面的边缘,一如绞碎我给她带来的那本虚构的族谱。“小印度”区的休憩公园。那些平躺如赤道的云,细细咀嚼我尚未来得及思乡的骨殖。以便我变成无人进入的大使馆凉亭中歇息的天使,暗黑的一缕洁净灰烬。在我之前,已经有几百万汉字在新加坡安眠。在我之后,还将有几万个汉字、几千首诗,写下新加坡焦灼的下午的悲哀。-END-微信编辑:裴雅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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