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权非遗与人文图典:沙滤水

1945年抗战胜利后的上海在打井水的女子 前一时期,我去浙江舟山调研,顺道普陀山谒观世音巨像,一路上因为没有带瓶装水,口干舌燥,及至观音巨像的脚下,忽见有可直接饮水的装置——沙滤水笼头,虽然就是个单眼,急忙走上前去大口牛饮一番,颇感这水
1945年抗战胜利后的上海在打井水的女子前一时期,我去浙江舟山调研,顺道普陀山谒观世音巨像,一路上因为没有带瓶装水,口干舌燥,及至观音巨像的脚下,忽见有可直接饮水的装置——沙滤水笼头,虽然就是个单眼,急忙走上前去大口牛饮一番,颇感这水的香甜。由此我忽然想起了少年时代在徐家汇宜山中学读书时,每到课间休息时,同学们都奔向操场边一排排沙滤水的笼头,喝上一口沙滤水的情景。那个时候,奔着跑着,汗流浃背,口干舌燥,一按那沙滤水的按钮,好像就有一股清泉直插喉咙深处,真解渴呢。沙滤水是一种用黄沙过滤可直接饮用的装置,很能体现人性化和环保,不用纸杯或塑料杯就直接能饮用,它用一种最直接的方式来解决人们的口渴抑或用强劲的水流来冲刷一下牙齿。小时候喝的沙滤水没有这么好的设备此为示意上海开埠之初就已经出现沙滤水,并且出现了以沙滤水为商品销售的沙滤水行,直到上个世纪的七十或八十年代,为了应对城市用水紧张局面的出现,许多工厂、学校等企事业单位,特别是在人流量很高的公共空间,一般都有沙滤设施装备,其净水原理与早先的并无太大区别。不过,话说回来,随着城市水污染问题的加剧,装了沙滤设备,很多学校的学生喝水还是很成问题,有的沙滤设备不清洗,或是没有这个设备的学校仍然让学生吊井里的水喝。据说,上海直到1989年,全市1000多所学校的饮水问题才大部分得到了解决。此后,沙滤水装置渐渐淡出了公众的视野。直到2010年,全新的直饮水系统出现在上海世博会,新时代的沙滤水又重新唤起许多市民的记忆。从沙滤水令我想起了城市的饮用水问题,随着人口的增长,生活方式的演变,发展取向的偏移,上海对市民饮用水的需求越来越高,现实的状况并不尽如人意,“水多、水少、水脏、水浑”的问题,已经牵挂着许多饮用水专家与社会有识之士的关注。上海的考古专家曾经在青浦松泽文化遗址发现了据说是距今五六千年前的“第一口井”,上海历代地方志书上也有不少有关打井的记载。古代上海先人大抵是以河水、江水、井水作为饮用水。1843上海开埠以后,情况有了很大不同,西人很早就引进了自来水设备来沪供应上海市民,但是租界之外的很多地区并无水管接入,城市里的棚户区,都市里的村庄,长期没有自来水的供水设施,老百姓就到特定的给水站买水,这也就成为上海城市生活的一个特殊景观。1881年起水厂供水,为保证连续供水,先在江西路香港路口建造水塔1901年上海街头设置的给水点,居民买水担回家当年的上海租界工部局在夏季颁布卫生防疫告示给水站有水筹,那手指宽大的筹子是用竹片做,一面光溜溜的,一面用铁字烫刻的字样,上面刻给水站名,再刻阿拉伯数字。筹子分有不同重量,每根按不同重量拎水。给水站前面一般都有一块用水泥铺的斜坡地,为了防滑,水泥拉了一格格斜纹,坡面三围是沟沿,下面有排水阴沟洞。每天上午给水站最热闹,来这里洗菜淘米洗衣服的大抵是妇女,担水拎水要排队等候。上海孤岛时期棚户区的给水站1948年上海底层百姓在给水站前洗衣服1984年上海一处居民给水站情景直到1997年南市区河南南路中华路上这块给水站的牌子尚未拿走上海给水站传说中的“水管树”给水站再向前演变,住在这里的部分居民年纪大了,拎水上楼不方便,就有人想办法从总管上接出分管,拉到楼上自家门口。邻居也纷纷效仿,很快就长成了一棵五彩的“水管树”。直到2015年12月12日老闸北最后一处“给水站”位于长安路63号大院内的“水管树”被拆除,完成了历史使命,这是一个由十几根分水管和水龙头组成的“水管树”,白色的、橙色的、黑色的分水管,一根根像爬藤一样,攀附过老旧的墙壁甚至屋顶,延伸到二楼的各家住户门口。此地被旧改征收,居民们离开时,对这棵朝夕相处几十年的“水管树”恋恋不舍,上海新民晚报记者作过报道。城市饮用水的缺乏,特别是清洁水源拮据,使得传染病肆虐。特别是在夏日,不洁水源与痢疾、肝炎和霍乱的转播有着密切关联。上海解放之后,虽然加大自来水供应成为趋势,但供不应求的态势,使得上海百年来出现两次“打井”的高潮:一次发生在1940年代中期,那时上海沦为孤岛,杨树浦水厂因煤炭货源紧张,减少供水,平均日供水量下降30%。日伪当局限制工商业和一般市民自来水的用水量。工厂、商店和市民住户只得开挖土井以弥补自来水的不足。之后一段时间,伪公用局又以时局非常,强化防空设施,鼓励市民开凿深井或土井,作为洗濯、工业、防火、防空和自来水厂遭空袭中断供水时的备用水源,上海出现一次土井开挖高潮。以我个人的经验,我家在徐家汇的老宅子,当我还在襁褓时,我的爷爷与父亲就打过一眼井,我童年时期还见过家里的这口井。上海另一次打井高潮,则发生在新中国建立的1960-1970年代,那个年代,人们准备着明天就发生战争,“备战、备荒”成为第一要务,上海市革会组织市人防等有关部门组成“市战备土井小组”,掀起了上海市区第二次“打井”高潮。据1972年第三季度不完全统计,市区土井累计达24808眼,井水大量使用,地下水的无序开采,既带来了地面沉降问题,也会造成卫生防疫问题。20世纪70年代,上海市民使用井水难忘那些年夏日的水井“冰”西瓜直到现在许多老上海的生活记忆中,还是难忘在没有冰箱的年代,夏日里水井“冰”西瓜、啤酒的往事,把西瓜、啤酒搁置在吊篮里放到井中,成为夏日市井风情的一段佳话。上海彻底解决饮用水入户的问题,是在1980年代之后,市里有关部门逐渐安排以自来水装接到户,弄堂大变样,每家每户大窗门外面搭灶披间,一个炉子,后来改煤气罐,一个水斗,自来水龙头接到家,那时市民生活方便多了。到了“一年一个样,三年大变样”的1990年代,上海市民利用浅表层地下水的市区土井才基本消失,大规模的水厂建成,让上海市民喝上了干净的自来水。从城市饮用水这个侧面也可见上海人生活的智慧。如今水井已成为历史的遗迹。随着上海城市人水和谐共处的新型关系的不断调整,水文化理念逐步扎根于人们的思维之中。河流自然化、人文化将促进人居环境品位的提高,给人们以教育、以熏陶、以舒适的生活。水与坡、光与影、绿树与湖泊、鲜花与河流与我们朝夕相伴将不会是遥远的梦想。不论前景如何美好,第一位的任务还是以人为本,保证城市市民饮用水的洁净与质量,应该是第一要务。2018年7月31日于沪上五角场凝风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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