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class那时童年,那时记忆

曹文轩先生的小说《草房子》,展现了一幅优美的乡间水墨画卷。 那个叫做油麻地的乡村,在那里,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们,吟唱了一首悠远绵长的童年歌谣。 这首歌谣中,有欢快、有忧愁、有懵懂、有坚毅……便是这样,在清风水乡,艾草枫树的气息中,完成了
原标题:那时童年,那时记忆曹文轩先生的小说《草房子》,展现了一幅优美的乡间水墨画卷。那个叫做油麻地的乡村,在那里,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们,吟唱了一首悠远绵长的童年歌谣。这首歌谣中,有欢快、有忧愁、有懵懂、有坚毅……便是这样,在清风水乡,艾草枫树的气息中,完成了最珍贵的童年时光。童年,总是人生中最难忘的阶段。愈是年长,童年的记忆愈是清晰。读草房子,那些清灵简约的文字,跃进脑海中,呈现出一幅幅逼真的画面。合上书卷,也便完成了对书中主人公喜怒哀乐的生活解读。与大地接连的童年,有水渠小河,堤坡古寺,麦子和艾草,黄鸭和白鸽……生命最本初的感动,并不需要太多的物质堆积,只要能满足心灵愉悦的那些存在,便足够了。但这些生命体验,现在的孩子是无论如何也体味不到的。他们一出生便生活在这钢铁城市里,隔着玻璃窗看树木,踩着柏油路木地板,看天空触摸不到的飞鸟,广阔的原野是奢望,更无法嗅到泥土的味道。花草香,蝉蜕,雨后的蜻蜓,青草地中的蚱蜢……这些他们都只能从书本中看到吧。渐渐长大之后,忙忙碌碌于这个世间,觉得童年的时光似乎都远去了。然而有一天当你回到阔别已久的儿时的故乡,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未曾走远,早已在心底生了根。奶奶,几乎是我童年的所有时光。光线柔和地穿透菱形的窗,老屋里的一切顿时蒙上了一层橘色的光晕,红色的老式衣柜,衣柜上的梳妆匣,缝纫机,和墙上的老照片……我掀开门帘走进去,看到奶奶正在对着镜子梳头,她用木梳子将头发梳顺,抹上头油,然后用一张极其轻薄的黑色发网将头发罩起来。身上的衣服虽然简单,却是极干净利索的。三四岁的我,经常看到的,便是这个画面。然后奶奶也会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带着我去吃席。村里如果有红事或白事,总会摆席,如果人家邀请到奶奶,她便会带着我过去。其实一个孩子又能吃什么呢,奶奶则会把一些好吃的糖果留给我吃。我倚在奶奶身边,她用一只胳膊环着我,一边吃饭。小时候,奶奶特别喜欢带着我出去玩儿,赶集,赶庙会。她拉着我的小手走在乡间的路上,遇到乡亲,人家会说,你孙女真好看。这时的她会很自豪。母亲说,大概是奶奶没有女儿,所以特别喜欢我和妹妹。奶奶带着我,走出村庄,走上大堤,然后又走了很远的路,去一个繁华的镇上赶集。我像只猫似的黏在奶奶身边,我看不到来来往往大人的脸,只能看到无数双腿在眼前晃来晃去。但我不害怕,因为奶奶牵着我的手。此时,奶奶正在和一个小摊贩砍价,她要给我买一件粉白色的防寒服。秋末的天气,该是略寒了,奶奶给我买了衣服,还会买一些柿饼啊甘蔗之类的带回家。其实从村庄到那个镇上的距离好远好远。现在开车的话也差不多有半小时,但那小小的我,和奶奶一起,就是步行往返。干燥明媚的天气,阳光银烁烁的,田野空旷,秋风吹袭。我们轻快地走在八十年代的风景里,奶奶和我。奶奶生于三十年代,那个慌乱的战乱年间。她家里的成分是富农,抗战期间,家产被日本兵抢过,建国土改,田地也被分割。她一直到26岁才嫁给当兵复原的爷爷。26岁,在那个时代该是不小的年纪了。奶年没有上过什么学,却做得一手好女工。我们小时候的衣服、鞋子都是奶奶手工做的。被子、褥子也是奶奶续好棉花,一针一线缝制的。冬天,奶奶会缝制很暖和的小棉袄、棉裤。棉裤是背带裤,将小棉袄掖到棉裤中,真是暖和极了。奶奶做的鞋子也很舒服,千层的鞋底,好看的鞋面。家里的枕套、被面……她都会绣上好看的图案,不用参照画图,而是直接绣上去的。有时候是一双鸟儿,一枝花,几朵祥云,或者其他形状的花花草草。奶奶的红色老式衣柜中,有好多她包好的包袱。各个包袱里都包裹着她不同的记忆。有她纺成的纯棉麻线,有好多她从集市采购的被面,做棉袄的布面,还有她给自己做的手工对襟的旧式棉服,还有我们婴儿时的枕套……那个枕套是用红布做的,上面绣着两条小金鱼在水底正围着水草浮萍摆尾呢。奶奶也很会讲故事,多少个夏季的夜晚,院子里铺上凉席,抬头,星光漫天,周围,流萤飞舞……奶奶会扇着那把芭蕉蒲扇给我们讲早时的民间故事。也许,那便是我最早的文学启蒙。她一直生活在自己的时代里,直到去世,从没有改变过。她住不惯楼房,在她最后弥留的日子里,她只想回家,回她自己的家。这所灰色老房子,大院子,她惦念着她的土地,她的庄稼,这院子里的槐树,枣树、黑枣树、还有她养的鸡……槐花飘香的时候,奶奶会用槐花做成贴饼,枣子熟的时候,奶奶会摘下枣子,母鸡下了蛋,奶奶会将鸡蛋存贮起来,一部分腌制起来做成咸鸡蛋,一部分留给我们吃。煮鸡蛋、炒鸡蛋,在奶奶的概念里,鸡蛋是最好的东西。她舍不得吃,都留给我们。后来她不能进食的日子里,只靠一个鸡蛋的羹汤维持。生命到最后,都轻飘飘的成了一朵云。曾经,奶奶的生命是多么饱满丰盈。她热爱着那些肥沃的土地,更珍惜每一粒粮食。麦子成熟的季节,土地上金灿灿的麦子被收割。奶奶会带着我再次走一遍田间陇上,因为那里还遗留着许多散落的麦穗。我们会挎着竹篮,将那些丢下的麦穗捡起来,收聚到竹篮里。奶奶弯着腰,走在前面,她月白色的薄衫如此清晰于这褐黄色的大地上。远处的夕阳渐渐西坠,鎏金的红色,镶嵌成这边土地的花边。在那一刻,奶奶就走进了那片夕阳里,月白色融进那流光溢彩的天际。但我,再也看不到这幅画。多年后的初冬,我满脸泪水地重新跨过那大堤,走入那片儿时熟悉的田野。入目的,只有苍茫的黄色,四野的荒芜。初冬的大地,一片沉寂。我走在那条未曾改变很多的田间小径上,一下子就走到了拒马河畔。记忆中,这段路要走很久很久,可是现在,那么短,那么少……什么都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有自己。是人长大了,心也变大了,但土地,还是这片土地。小时候,我和妹妹会来这里玩耍。那时,拒马河里还蓄有丰沛的水,还有渡船。我和妹妹在河边玩水,有时候会捡玻璃和铜铁。那时,村里有收购这些的据点,我们捡够了斤数便去据点卖掉,能赚到一点零花钱。有时,我们也会捡到“宝贝”,曾经捡到过一个白玉的烟锅子,和一个青铜的鞋拔子。烟锅子被奶奶以几十元的价格卖掉了,不知道那块白玉留到现在该价值多少?青铜的鞋拔子奶奶一直用着。她曾经被迫裹过脚,但裹到一半的时候,就解放了,所以年纪越大,她的脚穿鞋子便越不方便。现在的拒马河早已干涸,裸露的河底干裂,像极了西北部的荒绝沙漠。一个女子骑着自行车穿过昔日的“河”,骑到了对面。对面,便是新近规划的雄安新区。这里,正悄悄发生着重大的变化。从家到学校的路上会穿过村子的中心大街,那时大街上只有两个商店,一个是和老房子同样灰砖的“大商店”,还有一个是新起的小百货店。我喜欢去“大商店”买东西,那时候买醋和酱油还要自带瓶子去打。喜欢“大商店”里那古旧的气息,古老的石柜台,老式的货架,仿佛一踏入那个门槛,便走入了一个古老的时代。大商店门口总会有一个小摊,小摊的老板是一个胖乎乎的秦姓老人。他的摊子上总会卖一些小零食。我经常买一种零食,但说不上名字,是细长条手指的长度和宽度,外面裹着一层绵软的东西,里面是豆沙馅,一毛钱一条,那该是童年最爱的零食了。有时候放学和同学们玩儿野了,便忘记回家。奶奶便会喊我回家,她在村子里走着,嘹亮地喊着我的名字,我很快就能听到奶奶的声音,然后迅速跑回家吃饭。一般餐桌下,还会趴着一只跛脚的狸花老猫,猫咪的面前有一个食盘,我们会把食物放到其中,它吃得饱饱的,然后会慵懒地睡去,打着小呼噜。可惜现在,再也听不到奶奶唤我的名字了。童年最美好的时光,便随着那副棺椁,一起埋到了黄土中。那片土地,是奶奶最热爱的土地。如果我们不长大,是不是你也不会老?这世间没有时间机器,更无法回到从前。时光如瀑,总是倾泻千里,向前奔流而去。再也回不到那时的季节。冬去春来,春色满园。阳光憨笑释放着光热,院子的晾衣架上,晒满了冬季的衣物、棉被……那种气息,棉被在阳光强烈的照射下,散发出来的气息,那么美,那么纯粹。奶奶搬一个小板凳,坐在老屋的门前,我坐在梯子的第二阶上,看着天空,和奶奶一起晒太阳……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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