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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木希林的眼睛再见啦，我的“野生奶奶”｜树木希林的AB面

长河网 • 2019-01-23 00:36:56 • 文化 • 阅读 2
台风“山竹”横扫的夜晚，另一个让人心碎的消息是，日本演员树木希林去世了，享年75岁。 就在8月，树木希林主演的影片、为是枝裕和赢得戛纳金棕榈大奖的《小偷家族》在国内院线上映，我们脑海里那个鲜活、天真又通达的奶奶形象，仿佛就在眼前。 树木
原标题：再见啦，我的“野生奶奶”｜树木希林的AB面台风“山竹”横扫的夜晚，另一个让人心碎的消息是，日本演员树木希林去世了，享年75岁。就在8月，树木希林主演的影片、为是枝裕和赢得戛纳金棕榈大奖的《小偷家族》在国内院线上映，我们脑海里那个鲜活、天真又通达的奶奶形象，仿佛就在眼前。树木希林，（きききりん，KiKiKiRin，1943年1月15日-2018年9月16日），本名为内田启子后又曾更名为悠木千帆。1943年出生于日本东京，日本女演员，1973年嫁给歌手内田裕也，代表作有《恶人》、《步履不停》、《比海更深》、《小偷家族》等，多次获得日本电影学院奖最佳女主角。不少华语观众是透过是枝裕和的电影认识树木希林的，与电影里总是平静如水的形象相比，电影之外，树木希林的人生充满着上上下下的起伏。电影内外的树木希林，如同一盘唱片的AB面：如此不同，但浑然一体。《比海更深》剧照。撰文|一把青A水银灯下还记得另一个台风之夜吗？是在是枝裕和的电影《比海还深》中。树木希林饰演的奶奶，儿子事业婚姻双失意，到她家，她也只是平淡地问一句，“要不要一起吃蛋糕？”，然后缓慢而有条不紊地，倒出速溶咖啡，接暖水壶的热水冲泡，再从冰箱里拿出自己冻的，硬的要费一番力气去挖的乳酸雪糕。风雨欲来，得知儿子前妻与孙子一家要留宿，她嘴上不说，立刻铺好整齐的被褥，忙不迭的欢喜。《比海更深》剧照。众所周知，这部电影源于邓丽君的那首《比海还深》，由树木希林之口说出的不少金句，例如“我到这种年纪，还没有说过爱过谁比海还深”、“男人总是不知道珍惜当下”，也广为流传，但我总觉得，比这些长长的独白更动人的，是她的每一个动作，导演说，“为了达到最自然的效果，她在场景中不断苦练，以演绎一个在同一地方住了数十年的人”，与是枝裕和精心铺陈的温柔细节交相辉映，显得那么真实，总让我想起我的奶奶：几十块钱买来多功能小音箱，骄傲地播放的，恰也是她年轻时喜欢的邓丽君，和戏中一样，我奶奶也自己蒸馒头煎春卷冲酸梅汁，在每一个我要留宿的夜晚，爬高上低地取出一床刚晒过的棉被，在每一次我离开时，漫不经心地趴在阳台窗边，等与抬头张望的我对上眼神，就笑笑地挥手道别。树木希林与导演是枝裕和。甚至，在是枝裕和更早的作品《步履不停》中，树木希林饰演的奶奶，15年前长子为救落水儿童溺亡，扫墓时见到一只黄蝴蝶，回家的路上，她与孙子说起““有人说蝴蝶在冬天幸存下来，第二年会变成黄色”的传说，晚上吃饭，家里进了一只黄蝴蝶，她坚信就是是下午扫墓时看见的那只，肯定是长子化作的，眼神迷离地追随着它，视为亡者的灵魂，几乎成了甜蜜的心结。我的奶奶不也是这样吗？爷爷几年前去世，每每找不到锅铲、白酒撒了一杯，她都抱怨，是老家伙偷去了，让她帮我缝衣服，她向我展示穿针器时不忘补一句，“你爷爷买了好多，收起来不给我怕浪费，终于被我找到了”，桌上的金鱼也是爷爷在时养的，奶奶说，就剩一条，怎么也不死，还要给它换水，又幸福又忧伤。《步履不停》剧照。树木希林最近一部被广泛讨论的《小偷家族》上映时，我的奶奶，那个我认为会永远留在家里等我吃饭的人，去世了。为此，我反复入戏院看了好几遍《小偷家族》，看树木希林宽松的毛衣，手上的戒指，点点滴滴都成为一种寄托，她一如既往，饰演一名害怕自己孤独终老的老人初枝，和蔼中透着一丝狡黠，收留一屋子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眷，以她的养老金为生。《小偷家族》剧照，初枝坐在海滩上，远远眺望“家人”的背影，沙子流过苍老的皮肤，用口型喃喃一句“谢谢你们”电影中的一个镜头，是一家大小在海边兴奋地踏浪，各怀居心的小辈们真的建立起相互取暖的情谊，初枝坐在海滩上，远远眺望他们的背影，让沙子拂过自己苍老的皮肤，用口型喃喃一句“谢谢你们”，这是演员临场发挥的内容，你太美好，请你停驻，下一幕果然就是告别，家人们发现初枝在睡梦中辞世，一片呜咽声中，镜头只带过她灰白的长发，那是树木希林为了在电影中呈现老态特别留的。“露在外面的假牙，还有长发，光秃秃的指甲，感觉好恶心对吧？但我觉得这都是这部电影必要的。这是我的职责”，关于演戏，树木希林解释过自己的用心，不过作为观众，我不听，人戏太过合一，我宁可忘了她是一个演员，一厢情愿地把她当做我的野生奶奶，带着我奶奶的温柔与任性，在迢迢时空的某个角落，让故事无尽地继续，依赖得久了，便像是温柔乡，迷醉了自己，直至噩耗传来，方才大梦初醒。B红尘之外然而，抛开电影中慈祥奶奶的角色，戏外的树木希林，人生态度之超脱，却是早把像我这样一个尘缘未了的观众，远远甩在身后的。出道时，她的艺名是悠木千帆，参加拍卖节目，因为没什么可卖的，就把艺名以两万日元卖给了一家餐厅，而今堂堂日本国民奶奶，现在这个天马行空的艺名，日文发音kikikirin，前三个字同音，成为颁奖礼常客，就像是个信手拈来的恶作剧。荒木经惟镜头下的树木希林。她的一生，自娱娱人。获颁日本最高电影奖，她的致辞是，“我的癌症已经扩散到全身了，后面的工作我可不敢保证啊”，回家转头就把奖杯改成台灯，“不然我不知道这玩意儿还能干什么”；患乳腺癌切除一侧乳房，她在综艺中打趣，“反正我又不穿比基尼”；视网膜剥落，医生给出治疗方案，她说，”看了太多阴暗面，治疗没什么必要了吧”，遂失明一只眼；罹患重病仍佳作迭出，她自嘲，“我老说自己快挂了却还活着，真是死亡欺诈呢”。《小偷家族》勇夺金棕榈，最近的宣传中，问起演员们拍完戏各自有什么变化，各主演一一作答，轮到她，挥挥手表示，“我没有变化”；记者访问，让她给年轻人人生建议，她以大实话回答，“如果我是年轻人，老年人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谁没年轻过？很快就老了，当我们津津乐道于老年树木希林如何不走寻常路，多酷多朋克时，却忘了代入彼时彼地，10年、30年甚至50年前，在日本的女优生态中，无畏他人眼光，需要多么强大的自我意志，身外之物一一舍弃，她却仍做她自己，谁的面子也不用给。广告“以喜欢的方式死去”，树木希林模仿名画《奥菲利亚》躺在水中。这两年，树木希林愈加摆明了拥抱死亡的人生态度，甚至接拍主题是“以喜欢的方式死去”的广告，模仿名画《奥菲利亚》躺在水中，奥菲利亚是哈姆雷特自溺身亡的情人，莎士比亚写道，“她的衣服四散展开，使他像人鱼一样漂浮在水上，好像一点也不感觉身处险境，又好像她本来就生长在水中”，而树木希林说，“如果人死后会成为宇宙的灰烬，至少要变成一颗美丽且发亮飞舞的尘埃”，被问起如果从头再来将要怎样度过，她则答道，“我不想再重活一遍，我的人生已经够充实了”。树木希林只在面对婚姻时低过头，第二任丈夫摇滚乐手内田裕也，婚内出轨、多次家暴、犯罪被捕，被问起坚持不离婚的原因，她说“丈夫对我来说是值得感谢的存在，人为何要出生，那是为了接受各种苦难”，分居20年，两人到垂垂老矣方才和好，尽管如此，树木希林祈愿来生不再与他相见，“因为如果再遇上，我还是会爱上他，然后再次度过狼狈的一生”。青年时代的树木希林和内田裕也。这大情大性的一生，狼狈也好，潇洒也罢，她比谁都清楚，“所谓年老这回事，实在有趣。去比较岁月的今昔、身体转差，然后自怨自艾是很无意义的。也不用跟现实搏斗，我宁愿选择接受放在我面前的一切，随遇而安吧”，她这样说，甚至一早想好了自己的最后一句话：拜拜，再见啦。那就这样吧，再见啦，我的“野生奶奶”，戏里戏外，在另一个世界继续有趣吧，至于贪恋俗尘的观众们，虽不能至，心向往之。本文为独家原创内容。撰文：一把青；编辑：走走。题图来自《比海更深》剧照。未经出版社或新京报书面授权不得转载，欢迎转发至朋友圈。《小偷家族》：这些被遗弃者们犯下了最温暖的罪是枝裕和：并不想借电影“治愈”任何人▼▼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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