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夏午:孤独如明月在你眼里打转

“再看看人间,湖心里碎银万两 如此一大坛美酒,佐之以 我们碌碌无为的中年 想要不醉,是万万不可能的 况且午夜已经轻飘飘过去: 明月入心三寸深,风雪盈怀一抱无” 夏午的诗 夏午 落日很美 今天的落日很美。 今天,我的妈妈六
原标题:夏午:孤独如明月在你眼里打转“再看看人间,湖心里碎银万两如此一大坛美酒,佐之以我们碌碌无为的中年想要不醉,是万万不可能的况且午夜已经轻飘飘过去:明月入心三寸深,风雪盈怀一抱无”夏午的诗夏午落日很美今天的落日很美。今天,我的妈妈六十岁。我不高兴,也不悲伤。世界上没有什么事物可以替代我的妈妈,我也不愿意把我的妈妈比作任何事物。我的妈妈,仅仅是我的妈妈。仅仅当他感到害怕——每个婴儿睡着的时候都会变身。有时是一只正在拖运米饭的蚂蚁;有时是一头大象,不停地给花草浇着水。还有些时候,是一只顽皮的小狮子不知疲倦地追赶着从来不敢停止奔跑和四处张望的小兔子……仅仅当他感到害怕——才变成一个蜷缩着身子的小小婴儿。孤独如明月在你眼里打转……坐公交车回到屋里的人有一颗缓慢的心。她老了——该拥有的已经拥有。没有的便是上帝和天使的。街道、书店、广场和咖啡馆散发着告别时,玫瑰正在腐烂的香气。月亮出来了——“孤独如明月在你眼里打转,就要滴出来……”这是蜜月最后一天。她低下头身体里,金子已经腐烂。月下独酌临近午夜,他裹着风雪出门——为了一杯酒,一个人在雪地里走了二十多公里,但是并没有预约中的酒,等在那里。月光下,只有他和自己的影子:“我听到你的呼唤,便来了。”事实是:我一直在您身后如果您回头。在举杯邀月这件事上我一直是您“贴身的卫士”“审慎的随从”和“忠诚的朋友”此心可鉴,您看看天上月亮再看看人间,湖心里碎银万两如此一大坛美酒,佐之以我们碌碌无为的中年想要不醉,是万万不可能的况且午夜已经轻飘飘过去:明月入心三寸深,风雪盈怀一抱无致敬辞天还没黑,陌生的人已经成为朋友林鸟渐渐停止鸣叫,是燕子、麻雀还是布谷、画眉谁知道那茂密枝叶里的声音怎么称呼但她熟悉鸣叫在傍晚迷人的规律:先是雨点般的合奏呜呀呀,噢。呜呀呀,哦——她敞开所有的窗户,向狂欢的雨滴致敬。然后是稀疏的对黑暗的呼应“啊唷哟、唧——啦、呱啰啰、哇喇喇……”她曾试图为每一种鸟鸣取个体面的名字王维、阿炳、舒尔茨、阿基米德、纳巴科夫、希伯来、可可西里公主必然有一种声音,来自她自己的腹腔作为一个浪漫的人,她从鸟声唧唧联想到五彩缤纷的羽毛,以及“飞起来的迷人的一切”以及“漂浮的城堡里会飞的事物都闪着幽暗的蓝光”她想飞,还是想飞,龙卷风一样席卷漫长的梅雨季节她不爱鹦鹉、斑鸠和白头翁但借它们不停扇动的翅膀,一次次想象更广阔的世界——“在空虚而饱满的东亚地带,人们在鸟鸣的深渊中死去,周身清凉。”重返三角坪细雨中,远山不见了一切都隐身于每天按时到来的黑暗中楼下的树木仿佛心事重重的病人,缩在自己的影子里没有人停下来仔细询问它们究竟姓甚名谁,生年几何,喜欢着怎样的土壤、气候就算知道一切,那又能怎么样呢每个低头赶路的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在三角坪——在一家潮湿的小酒馆里在一张油腻的圆木桌和几把破损的塑料椅子上在一盏因为有人围坐而聚拢了光的白炽灯下许多客人都走了。也许因为再也不会重来有人沉默地喝着烈酒“来吧,再来一碗吧,一切在酒里。”有人醉倒在身边人的怀里,仍不忘扯着嗓子喊“到我怀里来,到我身体的黑暗中来……”还有人,哭得失了神是当中最漂亮的那个女孩子吧那晶亮的眼流出来的泪哟,有没有人替我将它一饮而尽。有没有人替我与她抱头相拥,号啕痛哭……请原谅我的小心眼因为缺席,你将永远地记着我而我也会一次又一次重返三角坪,那每天按时来到身体的黑暗里返回到一家潮湿的小酒馆,一张油腻的圆木桌和几把破损的塑料椅子……返回到一盏因为人群散去而四处散光的白炽灯下:一只碗碎了,酒正流向桌面边缘另一只碗里还有二两烧酒,等你来痛饮夏午更多的魔鬼你用什么来代替激情?更为谨慎的激情。你用什么来代替爱?更糊涂的爱。你用什么来代替自己?更多的魔鬼。桃子夫人我没有凶器。我没有必要,“把松弛的一天过成紧张的一天。”为了证实这一点,我应该重温一下:吃桃时,我只是桃子夫人。吹向桃叶的风啊吹着我脸上的绒毛。直射着桃枝的阳光也直射着我的胳膊和腿。桃子不说话。我静静地吃着桃子。桃花在舌尖上荡漾,心不在焉地结着大大小小的桃子。桃子不说话。我静静地坐在桃核中,迎接自己的命运:我没有凶器。因为——“野生的桃子,是上帝专为小偷创造的果实。”明月书先生,“明月山气候温和”。像我一样:刚才雨骤风狂,此刻风和日丽,有鸟在密林深处替我唱着一直想要唱给你听的啁啾。有人坐着滑索去了对岸的云海,再也没有见到他们。如果是我,先生——一定要提前写下遗书给你。有人背靠山脊,坐在原地不敢挪动半步。左边青苔正向时间深处蔓延,右边肾蕨暗暗绿着一颗颗无涯的心。这些不需要太多阳光的事物,一点也不像我。我要更多的光和热,才不会在悬崖边失声痛哭。我曾咬着嘴唇用力发誓——一生太长,流满一碗泪就可以去死了。四野风大,眼前便是万丈深渊。记住这是我,先生——我不是真的想死。我还没有摸过你漂亮的大胡子。是悲伤的人……是悲伤的人凌晨醒来,对水中的明月失去等待的热情是饮下太多冰水的心,对大时代的齿轮生出无法自拔的,深深的凉意是你没有说出的,那阴影遮蔽了白昼,那光亮是脆弱的牙齿,啃啮着骨骼里的黄金是不能推倒重来的一生,一直患病却从未治愈。是这一刻悲伤的人醒得太早,你穿错了鞋子坐在路边而那将要到来的“不是爱”,是水中的明月献出声音的人他试图从她的声音中得到她——“你好。”他从车上走下来,给她打电话:“我爱这声音。”“我爱,声音中呼吸的声音。它让我有时候不能呼吸……”黑暗中,她脱下外套和鞋子走进雨中。黑暗中声音穿过电线和女贞:“唯有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能让我疼痛。”她很久不哭了。请在风中食用所罗门在《雅歌》中苦苦哀求:用苹果安慰我吧,因为我为情所伤。热心的梭罗告诉人们——苹果天然分为两种:在野外直接啃食的,以及在家里细嚼慢咽的。我不会轻易告诉一个不肯出门的人解决苹果的正确方法:“请在风中食用。”因为11月的空气,缠绵,不失清明这是苹果最好的佐料。而11月的夏阳湖,白鹭依旧胆小孤独,“孤飞如坠霜”。还有,秋风将要卷走的所有落叶,没有一片是来自苹果树的。注:“请在风中食用”,引自梭罗《果实以及口味》。“孤飞如坠霜”,引自李白《白鹭鸶》。夏午我不会再小下去我不会再小下去。不会为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而难过。父亲患了肝炎,母亲有了弟弟,我瘦小“用针都挑不出肉呢”。在月形山怎么都没法理解胖嘟嘟的事物。比如为什么别人都有一双父母,而我只有一只刚出生的小乌龟。为什么我垂下万千绿丝绦,你还是宁愿在石头缝隙里呼吸,却不容许我想要收纳你的欲望。实际上我只是想收纳自己,把我未曾拥有就失去的,统统都给你“让我做你的妈妈,让我爱你。”“让我做你的妹妹,让我爱你。”“让我做你的女儿,让我爱你。”“让我做你,让我爱你,让我爱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在身旁那些无数次被炉火烤干的秘密都证明我不小了,且不会再小下去。不信问问快八十岁的外婆。那年雪大风疾狼群深不可测,我还未满六岁,穿过丛林到后山喊她回家扑灭被炉火烤燃的棉鞋多么多么悲壮。你说多么多么呆傻,水会熄灭火,而水就在小火炉旁。哦,什么勇气和意志根本不值一提。要动脑,要想一想熄灭火焰的为什么不是外婆,把我童年遗弃的为什么不是群山和身陷群山深处的狼群。那时我六岁,已经不小了会跪在灶台后生火;会坐在门槛儿上咬指甲会躲在被窝里做梦,离去的小乌龟,又回来了我走它爬,互成影像;还会躺在床上假装病得骨头都轻起来,等待一个叫爸爸的人,背我去外面的世界吃药打针吐苦水。啊,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多么美好啊。床单像雪一样白,医生像雪一样白阳光像雪一样白。还有,那时还年轻的你你的牙齿也像雪一样白。水可以灭火,我明白道理远不止这些。比如阳光可以融化冰雪当药水被倒进肠胃,当针管刺入皮肉又被拔出当苦水吐尽——床单会融化,医生会融化,甚至阳光也会融化,你的白牙齿连同你的身体当然也会融化。所有的事物都有自己的位置。我也不例外。要回到六岁的月形山,看月亮不紧不慢从它身后探出可疑的脸面,看月形山本来的面目它既没有圆月的圆,也没有弯月的弯就像你和我,没有多少共同点,却难逃被你命名的宿命。这样的情节多了,便失去继续描述的趣味与必要。你想要问的我也都清楚,小乌龟到底有没有回来被水熄灭的炉火有没有变成纯青色被阳光融化的景物有没有一一恢复原形还有,还有,六岁之后,我到底是几岁哦,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不要再追问已经过去的事物。看看现在,我都这么大了且不会再小下去,且拥有很多语焉不详的经验且明白更多深不可测的道理。不会因为乌龟离去冰雪融化而难过;不会因为二十多年前,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缺席而责怪自己怎么长,都长不到你膝盖上的小(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发布)夏午夏午,1980年生于安徽,2000年开始写诗,现居上海。作品散见于《诗刊》《人民文学》等期刊杂志及各类诗歌选本等。曾获首届安徽诗歌奖“新锐诗人奖”(2015年)、第二届“人民文学诗歌奖·年度新锐奖”(2016年)等,曾参加第一届中俄青年作家双边研讨会、第三届“新浪潮”诗会等。本期编辑:张晓敏欢迎转发、分享,其他公号如需转载,请与“未来文学”订阅号后台联系。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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