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拯救夺回父亲的剑我要从所有的大地,从所有的天国夺回你|茨维塔耶娃诗选

玛琳娜·伊万诺夫娜·茨维塔耶娃(1892年10月8日——1941年8 月 31 日),俄罗斯著名诗人、散文家、剧作家。她的诗以生命和死亡、爱情和艺术、时代和祖国等大事为主题,被誉为不朽的、纪念碑式的诗篇,被认为是二十世纪俄罗斯最伟大的诗人。
原标题:我要从所有的大地,从所有的天国夺回你|茨维塔耶娃诗选玛琳娜·伊万诺夫娜·茨维塔耶娃(1892年10月8日——1941年8月31日),俄罗斯著名诗人、散文家、剧作家。她的诗以生命和死亡、爱情和艺术、时代和祖国等大事为主题,被誉为不朽的、纪念碑式的诗篇,被认为是二十世纪俄罗斯最伟大的诗人。茨维塔耶娃诗选我的大都市里一片黑夜我的大都市里一片黑——夜。我从昏沉的屋里走上——街。人们想的是:妻,女,——而我只记得一个字:夜。为我扫街的是七月的——风。谁家窗口隐约传来音乐——声。啊,通宵吹到天明吧——风,透过薄薄胸壁吹进我——胸。一棵黑杨树.窗内是灯——火,钟楼上钟声,手里小花——朵,脚步啊,并没跟随哪一——个,我是个影子,其实没有——我。金灿灿念珠似的一串——灯,夜的树叶味儿在嘴里——溶。松开吧,松开白昼的——绳。朋友们,我走进你们的——梦。我要从所有的时代,从所有的黑夜那里我要从所有的大地,从所有的天国夺回你,因为我的摇篮是森林,森林也是墓地,因为我站立在大地上――只用一条腿,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像我这样歌唱你。我要从所有的时代,从所有的黑夜那里,从所有金色的旗帜下,从所有的宝剑下夺回你,我要把钥匙扔掉,把狗从石阶上赶跑――因为在大地上的黑夜里,我比狗更忠贞不渝。我要从所有的其他人那里――从那个女人那里夺回你,你不会做任何人的新郎,我也不会做任何人的妻,从黑夜与雅各处在一起的那个人身边,我要决一雌雄把你带走――你要屏住呼吸!但是在我还没有把你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啊,真该诅咒!――你独自留在那里:你的两只翅膀已经指向太空跃跃欲飞――因为你的摇篮是世界,世界也是墓地!我的日子我的日子是懒散的,疯狂的。我向乞丐乞求面包,我对富人施舍硬币。用光线我穿过绣花针眼,我把大门钥匙留给窃贼,以白色我搽饰脸色的苍白。乞丐拒绝了我的请求,富人鄙弃了我的给予,光线将不可能穿越针眼。窃贼进门不需要钥匙,傻女人泪流三行度过了荒唐,不体面的一日。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共享无尽的黄昏和绵绵不绝的钟声。在这个小镇的旅店里——古老时钟敲出的微弱响声像时间轻轻滴落。有时候,在黄昏,自顶楼某个房间传来笛声,吹笛者倚著窗牖,而窗口大朵郁金香。此刻你若不爱我,我也不会在意。在房间中央,一个磁砖砌成的炉子,每一块磁砖上画着一幅画:一颗心,一艘帆船,一朵玫瑰。而自我们唯一的窗户张望,雪,雪,雪。你会躺成我喜欢的姿势:慵懒,淡然,冷漠。一两回点燃火柴的刺耳声。你香烟的火苗由旺转弱,烟的末梢颤抖着,颤抖着短小灰白的烟蒂——连灰烬你都懒得弹落——香烟遂飞舞进火中。茨维塔耶娃之死(节选)茨维塔耶娃于1939年回国,与艾伏隆和儿女住在莫斯科附近的一座别墅里。她本来希望能重新发现自己将近20年前抛下了的那种作家圈子,但却震惊地发现自己在回到俄国后几乎完全被孤立。娜杰日达·曼德尔施塔姆回忆说,在苏维埃“忽视那些从西方回来的人几乎已经成为了第二天性”。关于茨维塔耶娃的一切,都让认识她——或者被别人看到认识她——成为一件危险的事。她似乎是外来的、过时的,是属于过去的人物,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幽灵。很少有人记得她的诗。他们回国2个月之后,茨维塔耶娃的女儿阿莉亚就被逮捕了,罪名是与托洛茨基分子勾结为西方国家当间谍。不久之后,他们把艾伏隆也逮捕了。茨维塔耶娃于是加入了在监狱门前等待的妇女行列,阿赫玛托娃曾经描述过的那种可怕负担。茨维塔耶娃再也没能见到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变成什么样了。她和儿子一起被艾伏隆在莫斯科的姐妹收留。她消瘦而疲惫,面色灰黯无光,只能靠翻译诗歌勉强过活。在帕斯捷尔纳克伸出援手之后,她搬到了作家集中地戈利齐诺(Golitsyno)附近的一个小村庄,就在莫斯科通往明斯克的道路边上。她在那里找到一份洗碗工的工作,能自己挣钱吃饭了。那里有一些年纪稍大的作家还记得她的诗,而且带着一种近乎崇拜的尊敬来对待她。但是就苏联官方文坛而言,她已经消失很久。她在俄国出版的最后一本书是在1922年,而在1939年的氛围下,再次出版她的诗歌可谓希望渺茫。她在1940年向国有出版社提交了一份自己的诗集,但她并没有把那些更爱国、更关乎人民的诗选进去,而是选了很多创作于艾伏隆为白军作战时的诗。不出所料,这部诗集被打成了反苏维埃。故意拒绝妥协是茨维塔耶娃的典型作风。她无可自抑,即便有着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的危险。她不能与这个自己被迫生活的时代达成和解。离开法国不久,茨维塔耶娃就告诉一位朋友,如果在苏联不能写作的话,那么她会自杀。茨维塔耶娃越发执著于自杀的念头,还经常以此为要挟。1940年之后,她写的诗很少,写下的那一点也充斥着死亡:是时候摘掉琥珀了,是时候改变语言了,是时候熄灭门上的灯了。她最后一首诗写于1941年,写给年轻英俊的诗人阿尔谢尼·塔可夫斯基(后来那位电影导演的父亲),当时两人正在恋爱。在这首鬼气阴森的诗中,她诉说了自己被抛弃的感觉——不仅是被塔可夫斯基,更是被所有她未点名地称做“六个人”的朋友:什么都不是:不是兄弟,不是儿子,不是丈夫,也不是朋友——我突然念叨着:你呀,在桌上摆好六个人的餐具,旁边,没有给我留一个——座位。茨维塔耶娃的儿子莫尔是她最后的希望和情感依靠。但是这位少年正在努力挣脱母亲令人窒息的控制。1941年8月,随着德军横扫苏联,直逼莫斯科,他们娘俩被疏散到了鞑靼共和国一个名叫叶拉布加的小镇,在喀山附近。他们在一个小木屋里租了半个房间。茨维塔耶娃没有任何生计来源。8月30日,星期天,她的房东和莫尔出去钓鱼。就在他们走了以后,她上吊自杀,死前给莫尔留下了遗言:小莫尔,请原谅我,但我要活下去会更糟。我病得很重,这已经不是我了。我狂热地爱你。你要明白,我再也无法生存下去了。请转告爸爸和阿莉亚——如果你能见到的话——我直到最后一刻都爱着他们,请向他们解释,我已陷入了绝境。茨维塔耶娃被埋在一个无名墓中。没有人参加她的葬礼,甚至她儿子也没去。节选自《娜塔莎之舞:俄罗斯文化史》[英]奥兰多•费吉斯(作者),郭丹杰(译者),曾小楚(译者)四川人民出版社/第1版◆◆◆◆◆本文为北大公共传播转载版权归作者所有编辑|马婷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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