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幽默条幅内容严肃音乐中的幽默(下)

严肃音乐中的幽默(下) 文 | 杨燕迪 我们已多次提到海顿。 海顿 音乐幽默至18世纪末时方至佳境,而海顿在这一过程中是贡献最为突出的人物。在他之前,音乐史中虽不乏性情风趣、为人诙谐的音乐家,但音乐风格似乎还未发展表现喜剧的潜能。尼德
原标题:严肃音乐中的幽默(下)严肃音乐中的幽默(下)文|杨燕迪我们已多次提到海顿。海顿音乐幽默至18世纪末时方至佳境,而海顿在这一过程中是贡献最为突出的人物。在他之前,音乐史中虽不乏性情风趣、为人诙谐的音乐家,但音乐风格似乎还未发展表现喜剧的潜能。尼德兰乐派的合唱、帕莱斯特里那的弥撒追求肃穆沉静的宗教体验,幽默与玩笑自然在其中无立锥之地。巴洛克的歌剧多半是王公贵族的消遣,题材一般取自古希腊神话,因而也基本没有喜剧成分。就连巴赫这位似乎无所不能的百科全书式的作曲家,虽然在他的某些作品中具有欢悦调侃的感觉(如《哥德堡变奏曲》中的某些段落),但严格意义上的幽默在巴赫作品中是不存在的。“其实,我搞笑起来连我自己都怕”看来,意大利喜歌剧的兴起与发展是音乐喜剧出现的关键性事件。而意大利喜歌剧对于整个18世纪末的古典音乐风格影响之大是众所周知的。有的乐评家甚至断言,古典时期音乐风格的基础就是意大利喜歌剧的风格。我们这里不准备进行学究式的溯本追源,因此长话短说。最让人吃惊的是,音乐很快学会了歌剧中的喜剧语言,并发展起了独立的喜剧风格——“纯音乐”的幽默。音乐从这时开始,无须台词、剧情的帮助,仅凭自身的声响组合,便能够表现幽默,催人发笑。海顿全面参与了这场喜剧革命,并最终成为音乐幽默无与伦比的大师。他稍带神经质的节奏感在幽默中似乎特别找到了用武之地。海顿的音乐玩笑俯拾皆是,但他很少依靠外在的夸张取得效果,因而他的机智也只有内行才能领会。有人说,听海顿四重奏而不发笑说明还不懂行(例如《降B大调弦乐四重奏》的末乐章)。您不妨考考自己。莫扎特自己是喜歌剧大师,因而他的幽默可以直接在他所塑造的喜剧人物身上看到。像《F大调第十九钢琴协奏曲》(K.459)末乐章那样热闹非凡的闹剧场面是非喜歌剧高手所不能驾驭的。可能莫扎特最绝妙的幽默表现是他在《女人心》中对两对男女主人公的讽刺中。当剧中女主角高唱她对爱情的忠贞像岩石一般时,音乐实际上却在嘲弄般地暗示她并不可信。莫扎特依靠自己的敏感和洞察成功表达了一般作曲家完全无力把握的微妙反讽意味,这一成就至今无人望其项背。电影《莫扎特传》中,莫扎特被塑造成一个顽童自贝多芬开始,音乐的幽默表现有得也有失。得到的是更宽广的疆域范围,失掉的是脱俗的机智与细微的风趣。贝多芬仍是18世纪的忠实儿子,他精通音乐幽默的全部十八般武艺,大概只有莫扎特那难以捉摸的微妙反讽除外。然而在他众多的“谐谑曲”中,我们越来越多感到的是粗犷、奔放的野性力量,而不是Scherzo原来的意思——“玩笑”。整个19世纪在贝多芬谐谑曲的威慑中似乎有点不知所措——罗西尼还能保持旧日意大利喜歌剧的光彩,但他的费加罗与莫扎特的费加罗相比总显得有些粗俗,过于“油嘴滑舌”;门德尔松对幽默的理解有点狭窄,仅仅满足于《仲夏夜之梦》中那种蹦蹦跳跳的仙女舞蹈;勃拉姆斯一般总是愁眉苦脸,所以很知趣地在交响曲中用温暖深切的小行板代替了谐谑曲;德沃夏克启用民间舞曲的新鲜节奏,悦耳生动,但效果却没有了幽默的意味;李斯特的谐谑风格永远是一股梅菲斯托的魔鬼味道,虽滑稽,但阴森森绝不可笑。再往后,是马勒哭中带笑、哭笑不得的悲剧性反讽(肖斯塔科维奇继承了马勒的这一特质),普罗科菲耶夫“做鬼脸”式的俏皮和斯特拉文斯基的貌似18世纪的“假古典”……贝多芬门德尔松幽默在音乐中经历了一个很快达至黄金高峰阶段,随后逐渐变质、消解的过程。维也纳三大师作为严肃音乐的经典代表,恰巧都是后人难以超越的幽默大师,这一事实提醒我们,严肃音乐给予我们的不仅是优美的抒情、高尚的沉思或者激动人心的奋争,它同样能使我们开怀大笑。不要小看音乐这催人发笑的特质,因为在这笑声中,凝结着人的智慧、沟通与理解。如果说,笑是一种能量的释放与精神的升华,那么,音乐中的幽默就是笑的一种高级形式。它标志着人对于不协调的超越和对于不适的克服。因此,归根到底,音乐的幽默是生命力的张扬。本文发表于《文艺报》2018年7月27日7版本期编辑|丛子钰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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