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诗鉴赏题魏晋美男鉴赏攻略|听说符合这些标准的才是正宗

导 读 本文摘自刘强《世说三昧》,原标题为《美容之风——“神超形越”的梦》。 刘强,字守中,别号有竹居主人。同济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央视《百家讲坛》主讲嘉宾。 刘强先生的《世说三昧》一书在认真阅读并吃透原著的基础上,结合古往今来的相
原标题:魏晋美男鉴赏攻略|听说符合这些标准的才是正宗"男神"导读本文摘自刘强《世说三昧》,原标题为《美容之风——“神超形越”的梦》。刘强,字守中,别号有竹居主人。同济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央视《百家讲坛》主讲嘉宾。刘强先生的《世说三昧》一书在认真阅读并吃透原著的基础上,结合古往今来的相关历史知识和人生价值命题,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和爬梳,并且以深入浅出而又优美散淡的表述方式呈现给读者,将科学性、知识性、普及性和艺术性完美统一。△《世说三昧》美容之风——“神超形越”的梦一“美容之风”也可叫作“容止之风”。《世说》有一个门类,叫《容止》。容止,就是容貌举止。这个词现在很少用,但在古代却是个使用频率很高的词。史书中介绍传主的外貌时,总是会说“美容止”,或“善容止”。《容止》一篇便记载了许多帅哥美男的故事,我们对“美容之风”的解读也就围绕他们展开。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奇怪的是,早期的文献对于女性美的记载比较多,而在魏晋时期,对男性美的发现和欣赏仿佛一下子被唤醒了,男士爱美,成了这个时代的重大精神事件。其实,根据一些学者的说法,这种风气自汉代就已肇始,魏晋时终于流衍而成一种朝野相尚的风气了。和我们今天男士也用护肤品一样,汉末以来,在上层贵族和名士圈里,就有了“傅粉”[1]的风习。在《世说·容止》篇中,第一则是曹操“床头捉刀”的故事(可点击:枭雄曹操的“杀人经济学”了解),紧接着就是著名的“傅粉何郎”之典:何平叔美姿仪,面至白。魏明帝(一说魏文帝)疑其傅粉,正夏月,与热汤饼。既啖,大汗出,以朱衣自拭,色转皎然。(《容止》2)何晏(?—249),字平叔,南阳宛(今河南南阳)人,汉大将军何进之孙,曹操为司空时收纳其母尹氏,何晏也就“拖油瓶儿”地成了曹操的养子。《夙惠》篇载:何晏七岁,明慧若神,魏武奇爱之,因晏在宫内,欲以为子。晏乃画地令方,自处其中。人问其故,答曰:“何氏之庐也。”魏武知之,即遣还。(《夙惠》2)七岁的小男孩居然“划地为庐”,不愿意“认贼作父”,真也不易。或以为何晏有“俄狄浦斯情结”,也可聊备一说。何满子先生说:“据弗洛伊德的‘奥迭普斯情结’说,儿子对母亲怀有特殊的潜在性爱。他画地为‘何氏之庐’,正是对占有其母亲的曹操的反抗,一种所爱者被夺取了的本能的嫉妒,或至少有这种潜意识的成分在内。”[2]史载,曹丕对何晏很不待见,不呼其名字,动辄称其为“假子”[3]。“假子”本有“养子”“配偶的前妻或前夫之子”二义,但在曹丕嘴里,怎么听怎么像是“假儿子”!我猜想,这里面未尝没有遗传学方面的妒忌,因为曹操形貌矮丑,曹丕大概也不会帅到哪儿去,而何晏却是当时数一数二的美男!美貌的人往往极端自恋,何晏就是好例。刘注引《魏略》说:晏性自喜,动静粉帛不去手,行步顾影。[4]如果说“美姿仪,面至白”是何晏的“天生丽质”,那么,“动静粉帛不去手,行步顾影”就是他的“外饰”,魏明帝曹叡(一说魏文帝曹丕)怀疑他的“面至白”乃“傅粉”所致,也就顺理成章了。于是给他热汤面吃,何晏吃完以后,大汗淋漓,就用“朱衣”[5]的衣袖擦了擦脸,没想到,面色居然变得更加皎洁明亮了!这和《魏略》的记载颇矛盾,似乎“傅粉何郎”完全是个冤假错案,故学者多以为此事不可尽信。其实,《世说》从来不在乎可信不可信,关键是好玩不好玩。要我说,面至白而好涂脂抹粉的大有人在,因为自古迄今,黄色的中国人原本就有一个千古不易的美的标准,那就是——白!何晏这个人,因为在齐王曹芳正始时期依附曹爽,后被司马懿所杀,所以在随后的历史书写中被严重“妖魔化”了。用我们现在的眼光看,何晏应该是曹魏时期不可多得的第一流人物,在他和天才玄学家王弼的共同努力下,开启了令后世向往不已的“正始之音”,其玄学造诣和清谈水平之高,可以想见。而且,由于出身和门第的关系,加上不可思议的美貌,使何晏成了当时贵族士大夫阶层的“时尚先锋”和“大众偶像”。这个我们后面还会再谈。二魏晋男性美的标准,除了“白”,还有“高”。和今天一样,“形貌短小”者简直就是“二等残废”,像刘伶那样“身长六尺”“貌甚丑悴”的就只好“土木形骸”。自汉代以来,史书中描写人物,身高就是重要的一项。如《史记·孔子世家》:“孔子长九尺有六寸,人皆谓之‘长人’而异之。”《后汉书·郭泰传》:“身长八尺,容貌魁伟。”《后汉书·赵壹传》:“体貌魁梧,身长九尺,美须豪眉,望之甚伟。”《三国志·诸葛亮传》:“身高八尺,犹如松柏。”等等,不胜枚举。到了魏晋,对身高的描写开始和优美的自然物结合在一起,形成了许多美丽的词语。在《世说·容止》篇中,就有不少玉树临风的“伟丈夫”:魏明帝使后弟毛曾与夏侯玄共坐,时人谓“蒹葭倚玉树”。(《容止》3)《世说》中到处是“人比人,气死人”的故事,魏明帝曹叡的小舅子毛曾真是“没头脑”,你长得歪瓜劣枣不要紧,可干嘛非要凑到大帅哥夏侯玄身边去呢?结果给人“抓拍”到了这样一个比例严重失调的“快照”,且美其名曰“蒹葭依玉树”。古书中的“时人”或“好事者”,有时真比现在到处挖人隐私、报人糗事的“狗仔队”还可恶几分哩!夏侯玄被称为“玉树”,因其几乎把帅哥的两大标准都占了——白,而且高。紧接着的一条说:时人目夏侯太初“朗朗如日月之入怀”,李安国“颓唐如玉山之将崩”。(《容止》4)夏侯玄被比作“日月”而且“朗朗”,足证其白;而把李丰比作“玉山”,则是白且高的另一个比喻。可惜的是,这样一对美男竟一同惨死在司马氏的屠刀之下!至于阳刚美男的代表嵇康,更有一则经典的描写: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或云:“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山公曰:“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容止》5)还有一个名士叫裴楷的,也是个著名的帅哥。《容止》篇第12则说:裴令公有俊容仪,脱冠冕,粗服乱头皆好,时人以为“玉人”。见者曰:“见裴叔则,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裴楷和“土木形骸”而“龙章风姿”的嵇康一样,都是不加修饰也很好看的,即便“粗服乱头”,也被称为“玉人”或“玉山”。至于西晋清谈宗主王衍,只要看看他那双和玉柄麈尾“都无分别”的手,便知道其人有多么白了:王夷甫容貌整丽,妙于谈玄,恒捉白玉柄麈尾,与手都无分别。(《容止》8)两个“玉人”在一块儿又怎样呢?且看下面一条:潘安仁(潘岳)、夏侯湛并有美容,喜同行,时人谓之“连璧”。(《容止》9)想想看,“连璧”——连在一起的白璧,那该是怎样的光彩照人呢!卫玠的舅舅、“俊爽有风姿”的王武子,一见到美男外甥就感叹:珠玉在侧,觉我形秽。(《容止》14)不用说,他是在赞美卫玠的“美白”效果比自己好。为什么古人总爱把人与玉联系起来?因为先秦时即有“君子比德”的传统,其中最为人喜闻乐见的就是“君子比德于玉”。而把人与自然物联系在一起,在美学上也有个说法,叫“人的自然化”。想想也真有意思,在魏晋六朝,男人的美是可以被欣赏、被“消费”的,那些和“玉”有关的好词都纷纷用在男人身上,而现在倒好,“玉”成了一个阴性的前缀,“玉人”“玉貌”“玉体”等词语几乎被女性霸占了!这说明,现代人的想象力和审美能力已经随着社会的发展“与时俱退”了。近年来的大众娱乐文化,出现了“中性化”的潮流,像“好男儿”等娱乐节目的出现,表明男性美的消费浪潮又席卷而来,我想,这和女性地位的提高是有关系的,不是什么新鲜事,也谈不上“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三如果说,白、高是描绘其外在之“形”,那么,内在之“神”靠什么显示呢?首先便是“眸子”,或者说“目睛”,俗称“眼”。孟子早就发现“眸子”是了解人的关键,他说: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瞭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听其言也,观其眸子,人焉廋哉?(《孟子·离娄上》)蒋济甚至曾写过一篇《眸子论》,专论眼睛的功用,认为“观其眸子,足以知人”(《三国志·钟会传》)。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心明才能眼亮,而眼亮,是一个人内在精神和生命活力的体现。所以,我们在《容止》篇中,可以找到好几双咄咄逼人的“电眼”:裴令公(裴楷)目王安丰(王戎):“眼烂烂如岩下电。”(《容止》6)裴楷说王戎眼亮如山岩下的闪电,他自己也是如此:裴令公有俊容姿,一旦有疾至困,惠帝使王夷甫往看。裴方向壁卧,闻王使至,强回视之。王出,语人曰:“双眸闪闪若岩下电,精神挺动,体中故小恶。”(《容止》10)又是一个“电眼”帅哥!裴楷夸王戎眼亮,怎么看都像是在“表扬和自我表扬”!再看下面一则:王右军(王羲之)见杜弘治,叹曰:“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此神仙中人。”时人有称王长史形者,蔡公曰:“恨诸人不见杜弘治耳!”(《容止》26)“面如凝脂,眼如点漆”,即肤色白和眼睛亮居然成为“神仙中人”的重要条件!刘注引《江左名士传》说:永和中,刘真长、谢仁祖共商略中朝人士。或曰:“杜弘治清标令上,为后来之美,又面如凝脂,眼如点漆,粗可得方诸卫玠。”能和卫玠相媲美,这位杜弘治简直堪称江左第一美男了。如果一个人容貌一般,甚至很丑陋,只要有一双明亮的眸子,也能凸显其风神气度!谢公云:“见林公双眼黯黯明黑。”孙兴公见林公:“棱棱露其爽。”(《容止》37)支道林的相貌丑异是出了名的,但凭着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照样让人刮目相看。西晋时,最有名的美男莫过于潘岳。《潘岳别传》说:“岳姿容甚美,风仪闲畅。”他和夏侯湛在一起时被人们称为“连璧”,珠联璧合,相映成辉。这是正面衬托。也有“反衬”的例子: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时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左太冲(左思)绝丑,亦复效岳游遨,于是群妪齐共乱唾之,委顿而返。(《容止》7)左思才华横溢,但貌丑口吃,也算是天公不作美。这个故事除了表明,古代的追星族绝不比今天逊色,附带也说明了另一个道理,即女人也并不比男人更不“好色”。只要看看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是如何对待潘帅哥的,就可推知,“看杀卫玠”的故事虽然有些“八卦”,但却属于“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艺术真实”。此条刘注引《语林》,则讲了一个“掷果潘安”的典故:安仁(潘岳)至美,每行,老妪以果掷之,满车。张孟阳(张载)至丑,每行,小儿以瓦石投之,亦满车。张孟阳就是西晋著名文学家张载,他和毛曾、左思一样,都是缺乏自知之明,毛曾还好,只是被人当作蒹葭奚落一番,左思和张载则一个被“吐口水”,一个被“拍板砖”,“身心”均受到巨大伤害,要多倒霉有多倒霉!要我说,这真是“粉丝的暴政”了。从来的粉丝都是“好恶大于是非”的,他们崇拜一个人,便不许别人亵渎或影响这种崇拜,而不管他们崇拜的对象,事实上是否值得崇拜。四值得注意的是,潘岳不仅貌美,而且有“好神情”,形神兼美,这大概也是他受到女士追捧的重要原因。而在名士圈中,风神之美、才情之美受重视的程度,甚至还在外形和仪态之上!这也就是所谓“神超形越”!“神”是不可捉摸的抽象存在,所以,在方法论上仍不得不诉诸形象的譬喻。比如:林公(支遁)道王长史(王濛):“敛衿作一来,何其轩轩韶举!”(《容止》29)东晋的清谈大师王濛也是帅哥且十分自恋,刘注引《语林》说:王仲祖有好仪形,每览镜自照,曰:“王文开那生如馨儿!”时人谓之达也。男人照镜子原也稀松平常,可是一边照,一边臭美,甚至提着父亲的名字赞叹遗传基因发生了“突变”,这不是极端的自恋是什么?支道林大概很羡慕这位王帅哥,说:“看他敛衿作态的样子,多么轩昂而又美好!”真是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流本色!还有一个故事说:王长史为中书郎,往敬和(王洽)许。尔时积雪,长史从门外下车,步入尚书省。敬和遥望,叹曰:“此不复似世中人!”(《容止》33)面对美丽的事物,人们常常会觉得语言的苍白,当王导的儿子王洽远远看见雪中走来的王濛时,叹为观止,思维一下子发生了“短路”,只好说了一句:“这简直不是尘世中人!”言下之意,王真是“神仙中人”了。南宋刘辰翁评此条说:“雪中宜尔。”发现外部环境对人物神韵的烘托作用,可谓独具只眼。无独有偶,《企羡》篇也有一则完全可以放到《容止》篇中的故事说:孟昶未达时,家在京口。尝见王恭乘高舆,被鹤氅裘。于时微雪,昶于篱间窥之,叹曰:“此真神仙中人!”(《企羡》6)这个王恭(?—398),大概是东晋末年最后一位美男,“身无长物”的典故就与他有关。《德行》44载:王恭从会稽还,王大(王忱)看之。见其坐六尺簟,因语恭:“卿东来,故应有此物,可以一领及我。”恭无言。大去后,即举所坐者送之。既无余席,便坐荐上。后大闻之,甚惊,曰:“吾本谓卿多,故求耳。”对曰:“丈人不悉恭,恭作人无长物。”这又是一个找不到言辞而只好求助“神仙”的赞叹,而且,又是以洁白的微雪作为背景的。试想,在“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的背景之下,蓦然看到一个“乘高舆,被鹤氅裘”的翩翩美男,可不就是恍如仙境?!再看下面一则:有人叹王恭形茂者,云:“濯濯如春月柳。”(《容止》39)也不知道谁这么会欣赏人,他看见姿容美好的王恭,竟然把他比作春天新绿的柳树,“濯”本是动词,洗涤之意,“濯濯”则是形容词,非常贴切地表达出了王恭给人的那种明净清新的阳光感觉。这固然是口头即兴的感叹,却又何尝不是在作诗!时人目王右军:“飘如游云,矫若惊龙。”(《容止》30)这是赞美王羲之的风度,说他如浮云一样飘逸,又如惊龙一样矫健。《晋书》本传把这个比喻用来形容王羲之的书法神韵,也是别开生面,境界全出!再看对简文帝司马昱的神姿风采的描绘:海西时,诸公每朝,朝堂犹暗;唯会稽王来,轩轩如朝霞举。(《容止》35)一个被比作“朝霞”的大男人,该是何等让人觉得亲切而又温暖,简文帝是个连老鼠都舍不得加害的“心太软”的男人[6],这样的男人不是也自有一种妩媚么?当然,美好的形貌还必须和相应的才情相得益彰,才会文质兼美,如果徒有其表,那也如“绣花枕头一包草”,让人徒唤奈何!王敬豫(王恬)有美形,问讯王公。王公(王导)抚其肩曰:“阿奴,恨才不称!”又云:“敬豫事事似王公。”(《容止》25)王导对“有美形”的儿子王恬不无遗憾地说:“可惜的是你才华与美貌不相称啊!”王导的感叹,是对魏晋美容之风的一个精彩的注脚,说明在当时,对形貌美的追求是与对内在精神气质和才情风度的重视互为表里的。然而,这种男士美容止的风气到了南朝便走向极端,成了单纯的“以貌取人”了。《颜氏家训·勉学篇》就说:梁朝全盛之时,贵游子弟无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驾长檐车,跟高齿屐,坐棋子方褥,凭斑丝隐囊,从容出入,望若神仙。△《颜氏家训》,岳麓书社出版南朝的史书,到处都充斥着诸如“白皙美容貌”(何炯),“洁白美容仪”(王茂),“眉目如点,白皙美须髯”(到溉),“方颐丰下,须鬓如画,直发委地,双眉翠色”(梁简文帝),“白皙美须眉”(何敬容)之类的外貌描写。这种崇尚“小白脸儿”的风气虽然来自魏晋,但其实质又大不相同。魏晋时,有雄武之貌者如曹操、王敦、桓温,有落拓之表者如刘伶、庾子嵩、周伯仁、韩康伯诸人,照样会被欣赏,而到了齐梁年间,一个人长得太对不起观众几乎就成了一场灾难,有人就因为形短貌丑一直不被重用,这和“小白脸儿”的左右逢源恰成鲜明对照!因为对人物的形神之美如此重视和欣赏,所以汉末直到魏晋,人物识鉴、品藻和赏誉的风气也就大行其道,一系列被我称之为“人物美学”的概念、范畴、方法和体系应运而生,并对文学、艺术的赏鉴和理论产生重要的影响。宗白华先生说:“中国美学竟是出发于‘人物品藻’之美学。美的概念、范畴、形容词,发源于人格美的评赏。”(《论〈世说〉和晋人的美》)从这个角度上说,这股美容之风其意义真是非同小可!这是一场追求“神超形越”的千秋大梦,不仅晋人沉迷于此梦,千年之后的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注[1].傅粉,俗称搽粉。余嘉锡先生考证说:古之男子,固有傅粉者。《汉书·佞幸传》云:“孝惠时,郎侍中皆傅脂粉。”《后汉书·李固传》曰“梁冀猜专,每相忌疾。初,顺帝时,诸所除官,多不以次,固奏免百余人。此等既怨,又希望冀旨,遂共作飞章,虚诬固罪曰:‘大行在殡,路人掩涕。固独胡粉饰貌,搔头弄姿’”云云。此虽诬善之词,然必当时有此风俗矣。《魏志·王粲传》附邯郸淳《注》引《魏略》曰“临淄侯(曹)植得(邯郸)淳甚喜,延入坐。时天暑热,植因呼常从取水,自澡讫,傅粉,遂科头拍袒胡舞”云云。何晏之粉白不去手,盖汉末贵公子习气如此,不足怪也。(《世说新语笺疏》)[2].参见:何满子.何晏与奥迭普斯情结[M]//中古文人文采.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73.[3].《三国志·何晏传》裴松之注引鱼豢《魏略》:“太祖为司空时,纳晏母,并收养晏……文帝特憎之,每不呼其姓字,尝谓之为假子。”又,刘注引《魏略》也说:“晏父蚤亡,太祖为司空时纳晏母。其时秦宜禄、阿鳔亦随母在宫,并宠如子,常谓晏为‘假子’也。”[4].刘孝标注称:“按此言,则晏之妖丽,本资外饰。且晏养自宫中,与帝相长,岂复疑其形姿,待验而明也。”[5].“朱衣”这个细节也很可注意。《晋书·五行志》称:“尚书何晏,好服妇人之服。傅玄曰:‘此服妖也。’”莫非,何晏此日所穿“朱衣”即“妇人之服”?[6].《德行》37载:“晋简文为抚军时,所坐床上,尘不听拂,见鼠行迹,视以为佳。有参军见鼠白日行,以手板批杀之,抚军意色不说。门下起弹,教曰:‘鼠被害,尚不能忘怀,今复以鼠损人,无乃不可乎?’”【完】本文摘自《世说三昧》,刘强著为“有竹居古典今读”系列第三部《世说三昧》内容简介刘强教授精研《世说新语》与魏晋风度有年,浸淫涵咏,深得其中三昧。故其笔下,无论人物、典故,还是风俗、名物,无不光彩灵动,摇曳多姿。全书出文入史,广征博引,视角独特,议论生风;又加结构整饬,收放自如,笔触细腻,描画有致,相信读者一卷在手,自可领略魏晋名士千古风流。作者简介刘强,字守中,别号有竹居主人。同济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央视《百家讲坛》主讲嘉宾。已出版著作:《世说新语会评》《曾胡治兵语录译注》《有刺的书囊》《竹林七贤》《惊艳台湾》《世说学引论》《有竹居新评世说新语》《魏晋风流十讲》《清世说新语校注》等十余种。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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