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爸爸代绿帽“好几个”儿子冒出来“好爸爸”终于露了馅

摄影/陈雷 周健森 我的朋友圈里最近流行玩基因检测的游戏:花上两百多块钱,把一个试管灌满唾液,邮寄给一家科技公司,半个来月之后你就会在手机的APP里收到一份内容翔实的检测报告,告诉你一堆从基因里解读出来的血脉构成,还有潜在的疾病隐患之
原标题:“好几个”儿子冒出来“好爸爸”终于露了馅摄影/陈雷周健森我的朋友圈里最近流行玩基因检测的游戏:花上两百多块钱,把一个试管灌满唾液,邮寄给一家科技公司,半个来月之后你就会在手机的APP里收到一份内容翔实的检测报告,告诉你一堆从基因里解读出来的血脉构成,还有潜在的疾病隐患之类的东西。我没法判断这份报告有多少真实性,只当是个有趣的游戏。为我检测基因的那家公司脑洞比较大,他们似乎打算把这搞成一项社交服务。于是打那之后我经常会收到一堆通知,说是远在天南海北的一群人,有50%的几率是我的五代以上表亲。突然有一天,这些“表亲”中的某个人在APP里联系我,想要申请和我建立联系。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也许我得认真面对这件事才行。是的,基因检测报告里说的那些事情,在一定程度上刷新了我的三观。比如“我是谁”和“我从哪里来”这两个问题,原先主要指望着交给哲学来探讨,现在随随便便就由科学来解答了。还有我的社会关系,以不由我个人意愿为选择的方式被干涉了,而且这一切从我出生的时候就被定义了,甭管我乐意不乐意。直到我观看了在中间剧场首演的话剧《好几个》,这种不高兴的心情终于彻底搅和成了一种恐惧。剧中有个当爹的,把自己亲生儿子的基因拿到医院做了个克隆人,结果可能遇到了某个疯狂科学家,三十多年之后才知道自己竟然被鼓捣出了“好几个”克隆儿子,故事就从父亲和他儿子们的对话展开……《好几个》诞生于英国教母级编剧卡萝尔·丘吉尔笔下,这部作品于2002年在伦敦首演时,世界上首个人工动物克隆羊多莉仅剩一年活头。由于这位编剧是个性格古怪的老太太,从不接受采访,也从未在公众面前讨论过她的创作,因此我们无从揣测究竟什么刺激她写出了这个虐心的故事,而且还写得如此任性。这个剧本任性到了什么程度呢?首先是没头没尾,剧名“好几个”(ANumber)就是全剧的第一句台词,而结尾则猝不及防地收在了一句“对不起”。其次是舞台提示寥寥,除了交代人物基本情况和明确约定该剧由两名演员完成(所有克隆儿子均为同一演员扮演),剧中提示只在第二幕冒出了一个词:沉默。更要命的是,这个剧本的台词是完全碎片化的,其中充斥着大量语焉不详的重复和残缺不全的断裂,以至于大部分台词的结尾处连个句号都没有。当然,这些断裂并不是随意的,它们有时是一个人的陈述被另一个人打断了,有时是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或者是其实是真没什么可说的,于是也就不再说了。碎片化的台词和缺失的舞台提示,意味着二度创作既获得了极大的自由度,又失去了可以依赖的支撑。《好几个》不同演出版本中,尽管角色说着同样的台词,却因为各人理解的不同而花样百出,可能这里的某个陈述句,到了那里就变成了疑问句,但只要逻辑合理,就没有对错之分,文本多义性的趣味也就此显现。舞台呈现比较有意思的,当属2014年英国小维克剧院的一个版本。该版《好几个》找来一对真实的父子演员,并且把他们投进了一个由单向玻璃搭建的方块箱子里面。演出过程中,这对父子根本无法和观众交流,因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从观众的视角看过去,他们真的像是扔进了科学器皿里的试验品。首次在国内演出的这一版《好几个》,舞美风格走的是极简路线,表演区域限定在发光的方框内,两把普通的椅子算是仅有的道具,虽然表演过程中在调度上乏善可陈,但整体调性算是中规中矩。难能可贵的是台词方面,看得出创作者对于原剧本的推敲是相当小心翼翼的,尤其在口语化方面确实下了一番工夫。而对剧本的理解方面,尽管不同的创作者可以生发出不同的想法,但仍有些问题值得探讨。比如,人们面对这个剧本时总是首先提到“身份认知”议题,这显然是从作为克隆体和被克隆体的儿子视角产生的,但是看过国内这版《好几个》之后,我倒是认为编剧其实自始至终更偏向借助父亲的视角来叙事和表达。剧中的父亲索尔特要面对他的三个儿子:伯纳德二号是他最宠爱的克隆体,也是唯一被他养大的儿子;伯纳德一号是真正的骨肉,却自幼被遗弃;迈克尔则是“好几个”克隆体中的一个,和他毫无感情联系。在这个复杂的关系中,血缘、基因、情感,从不同维度定义着人物的身份,又在此消彼长中改变着他们的关系。当伯纳德二号意外得知自己是克隆体时,父亲试图用谎言来掩盖真相;当离散多年的伯纳德一号找上门来和他对质时,父亲又在竭力为自己当年的行为辩解;他试图证明自己和二号才是真正感情上的父子,但当得知一号杀死了二号时,他又渴望得到一号的谅解,可最终获得的却是亲生骨肉自杀的死讯。父亲这一角色的立场和态度,始终是全剧最主要的推动力。正是他的谎言一次次被揭穿,使得剧情不断被反转;而他始终暧昧的态度,让观众对于剧中的“父子关系”心生困惑。他是否真正爱着或爱过他的儿子们?又或者他们只是他人生中的若干可能性选项,当他感到不满意时,便可以用最廉价的成本推倒重来?至于儿子们之间的联系,丘吉尔似乎也埋伏了一些蛛丝马迹。比如,伯纳德二号在和伯纳德一号碰面后,惊慌失措地担心会被对方伤害,尤其是生怕对方会把自己关进“碗橱”里,而父亲在后面的叙述中则坦白,自己当年确实曾把年幼的伯纳德一号关进碗橱里。伯纳德二号害怕的究竟是谁,细思极恐。还有索尔特面对他的每一个儿子时总会刻意提到狗的话题。但在他和伯纳德一号的叙述中我们可以发现,他对自己亲生儿子的教养方式,和伯纳德一号成年后驯化烈性犬时的手段如出一辙。当野性十足的狗因为伤人被处理掉时,伯纳德一号的冷酷态度,又何尝不是得自父亲当初的言传身教。从这个角度来说,丘吉尔想要探讨的是远比“身份认知”更为严肃的问题,或许真正令她感到忧虑的是,新科技在伦理和社会政治层面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就好像剧中的父亲,自始至终都无意识地捍卫着自己至高无上的父权,他一手炮制了“该隐与亚伯”的科幻版悲剧,而正是科学赐予了他如此肆无忌惮的权力。遗憾的是,此次国内首演的这版《好几个》中的父亲角色,被塑造得过于懦弱且被动,他更多是在疲于应对儿子们的诘问和质疑,因而总是在消解冲突。这固然可以理解为是对其自身原罪的一种愧疚与逃避,却始终没能起到必要的推动作用,其结果是使得原作中的戏剧张力被弱化了不少,思考深度也难免流于简单。全剧的最后一幕,在失去了两个儿子之后,父亲索尔特开始一一和他其他的“儿子们”会面。他首先见到了迈克尔,这是一个自认生活得很幸福的数学教师,对一切的态度都是积极且乐观的,可是就在那次会面中,迈克尔有意无意地提到了一个吸引了他的考古发现——过去的人们会在地下洞穴中生活,他们穿过如迷宫一般的隧道,来到一个像是烟囱或井一样的洞中,日复一日地看着头上的一小圈天空从头顶经过;如果有人死了,他们就把死人砌进周围的墙里,一些人可能是还活着的时候就被砌进了墙里,因为当他们被发现的时候身体是扭曲的……这看似是闲来之笔,却会让人不寒而栗。这样的图景对于生活在当下的人们何尝不是一种关于现实的隐喻:我们不过是穿梭在地下迷宫中的井底之蛙,自以为拥有了窥探万物的能力,却只是在不停地掩埋着不愿面对的人性真相。倘若确是如此,科学的狂飙突进是否就意味着文明的升级?答案似乎无法轻易说出口。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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