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信仰什么教李庆新:海南兄弟公信仰及其在东南亚传播后篇

[西沙群岛]来此谋生者,多属琼东、乐会、文昌人。俱以捕鱼为业,尤以捕取海龟为大宗。每年均自三月始来,六月即行回来,……各岛无居民,故鲜建筑。惟岛中往往有神庙一间,称为孤魂庙,大小不一,最大不过六七尺,小或三四尺,仍用砖瓦造成,系属迷信神权而
原标题:李庆新:海南兄弟公信仰及其在东南亚传播后篇[西沙群岛]来此谋生者,多属琼东、乐会、文昌人。俱以捕鱼为业,尤以捕取海龟为大宗。每年均自三月始来,六月即行回来,……各岛无居民,故鲜建筑。惟岛中往往有神庙一间,称为孤魂庙,大小不一,最大不过六七尺,小或三四尺,仍用砖瓦造成,系属迷信神权而设。是虽无可记载,然可见各岛之属我国固有领土,沿海之疍民之所践食者……沈鹏飞编《调查西沙群岛报告书》(1928)、郑资约《南海诸岛地理志略》(1947)亦有类似记载,后者还称:“永兴岛外各岛,似无日人建筑,故孤魂庙尚有峙然者。”1933年9月1日《广东琼东草塘港渔民申诉法占珊瑚岛九岛书》说:珊瑚九岛在西沙群岛之东南,吾琼文昌县渔民因生活所迫,于清道光初年到其地从事渔业。嗣有各县多数渔民移居其地,建立房屋与“兄弟公庙”多所;但因规模小,构造不精,年代久远,多数倾圮。西沙群岛第一大岛永兴岛的兄弟公、孤魂庙的记录最多,抄录如下:西沙群岛……人民概为我海南岛文昌、琼东县一带渔民,以潭门港为最多。但西沙岛都无女性,此辈渔民,因风候关系,多春去夏归,秋去必逾冬始归,渔民常于沿岸搭棚居住,或在“孤魂庙”内。西沙群岛……渔民习惯,一到林岛,必先祭一百零八兄弟孤魂(该庙犹存),门侧有对联上书:“兄弟感灵应,孤魂得恩深”,此俗由来已久,惜无史可稽。此辈渔民习惯,一到林岛之初,必先往祭一百零八兄弟孤魂庙。该庙至今犹存,建筑式样,略如我国乡间普通所见的土地庙无异,庙门上有横额匾书“海不扬波”四字。门侧有对联上书:“兄弟感灵应,孤魂得恩深”字样。该庙的建筑,及题额、门联等,已证明林岛远年之前,向为我国渔民捕鱼定居之所。[1947年4月]在林岛发现有孤魂庙,悬有民国十五年及廿六年等年份我国符姓渔民所立之中文匾额。查海南文昌、琼东、乐会等县渔民,每年必前往该岛作业,而符姓者即为文昌县人,足证我国渔民与西沙群岛关系之密切。林岛因岛上林木深密得名,渔民又名之猫岛、猫注。传说明末海南东部一史姓船主,泊船于永兴岛,深夜梦见一百零八兄弟公的先祖告诉他,有一艘朝廷的船,载有大量珍宝,沉没在永兴岛东南方的礁盘上。船主醒来,在甲板上向天烧香,洒酒许愿:假若打捞到金银珠宝,一定在永兴岛修造一间象样的兄弟庙!次日,船主果然找到沉船,打捞到不少金银珠宝。船主发了大财,感恩神谕,第二年运来建筑材料,在永兴岛的南边建起一座石木瓦结构的兄弟庙。庙中设两座神位,一座是一百零八兄弟神位,另一座是山水二类五牲孤魂神位。后来,神庙被台风毁坏,海南东部渔民在原址重修兄弟庙,并在庙间题有一副对联:“兄弟感灵应,孤魂得恩深”。横批:“海不扬波”。有记载说,西沙群岛海洋资源十分丰富,永兴岛上树林茂密,海鸟铺天盖地,渔民称为“鸟岛”。因此,兄弟公庙门两旁便题有对联曰:“人得其意春风和气鸟逢林,春亦有情南海喜逢鱼弄月”。上世纪50年代末,有记者前往永兴岛采访,发现有中国渔民兴建的两座小庙,南面的叫“孤魂庙”,取“孤魂渺渺”之意。据调查,西沙群岛各处岛屿,几乎每个岛都有古庙遗存。在赵述岛、南岛、北岛、永兴岛、和五岛、琛航岛、广金岛、珊瑚岛和甘泉岛,发现中国渔民建造的小庙14座(参见表1)。表1西沙群岛珊瑚石小庙登记表位置数量方向结构附属文物珊瑚岛西南角,距海边约30米1面向西南一九三八年前,原有我渔民用珊瑚礁石垒砌的小庙一座,里面供石雕女像一件。庙在一九三八年前后被拆毁庙内原供石雕女像,灰色麻石雕成,通高1.57米,六角柱左高19厘米。女像长衣宽袖,双手拱置胸前,托三脚炉一件。石像脚部粘有珊瑚和蚝壳甘泉岛北面,岛边沙丘向外的斜坡上2面向东北两庙南北并列,右侧一座已塌毁,左侧一间用四块大珊瑚石板搭成,高0.5米,深0.8米无琛航岛东南角,距海水约50米1面向南用珊瑚石垒砌成单间小屋,顶已毁,只留三面残墙,墙有用灰砂砌的残疾,残高1.3米,长1.7米,宽1.2米。周围散落一些板瓦和筒瓦庙门前有一些清代青花碎瓷片,可能是庙内的供器琛航岛西北角,距海水约30米1用珊瑚石垒砌,今年三月,因建房屋拆毁庙内供一件明代龙泉窑的观音像,脸手露胎,双手捧净瓶,渔民俗称“三脚婆”。一对近代的青花瓶,画青花山水广金岛西部,距海水约50米2面向西两庙南北并列,用大块的珊瑚石板盖成,高约0.5米南侧庙内有一件清代道光年间景德镇民窑产的青花双狮戏球小碗,一件铁筒作香炉。北侧庙内有一对近代黄釉的陶烛台永兴岛西部气象站前1用珊瑚石垒砌,俗称“孤魂庙”,最近拆毁。赵述岛西部,灯塔旁,距海水约20米1面向南用珊瑚石垒砌,已塌,墙上留有灰砂砌的残迹青花盆两只,清代道光时期德化窑产品,宽平沿,深腹,沿下画青花变形四字纹和花卉图案,釉厚处有深色的进裂纹。木制神牌两个,字迹漫漶,不能辨认和五岛东北角,距海水约30米1面向西用珊瑚石砌成四方形围墙,里面用三块大珊瑚石板盖成神龛,围墙外另砌曲尺形护墙,墙残高0.9-1.6米,长3米,宽2.4-4.2米龛内有近代酱釉陶三足香炉一件和五岛东北角,距海水约30米。1用珊瑚石垒砌,一九七三年因建房屋拆毁甘泉岛东南角,距海水约20米。1面向墙红砖灰砂砌墙,顶已毁。一九二八年琼海县渔民苏德柳、黄家秀、邓开志、邓学相、庄论仁等五人建筑考古研究人员对琼海县潭门、长坡渔民进行采访,西沙群岛的珊瑚岛(俗名“老粗”)在1937年用珊瑚石建起一座小庙,庙里安放一尊“石塑女像”。百年前,渔民在琛航岛(俗名“三脚”)东南部用珊瑚石堆砌一间小庙,安放一尊瓷制女佛像,渔民俗称“三脚婆”。80多年前,在北岛东南部,也盖起一座瓦顶小庙。在太平岛(俗称“黄山马”)西北部,渔民建起“伏波庙”。岭南地区民间信仰普遍存在佛、道、民间诸神混杂、多神同祀的现象。西沙群岛兄弟公庙也是多神混杂,兄弟公、孤魂牌位,兄弟公与土地神、龙王公、观音娘娘、天后娘娘及其他神灵被安置在一起。兄弟公庙虽然简陋,规模甚小,但渔民世代恭谨供奉,小庙留下一些有价值的神像、供器、瓷器等遗物,《西沙文物》记载:在西沙群岛的珊瑚石小庙里,有些还留有佛像和供器。北岛小庙有两件残破的青花碗和两个木制神主牌。青花碗当作香炉,是清代道光年间福建德化窑产品;神主牌由于日晒雨淋,文字模糊无法辨认。和五岛东北角小庙了有一件近代酱釉陶胎两耳三足香炉。广金岛小庙有一件清代道光年间福建德化窑的双狮戏球青花小碗,一对近代黄釉陶胎烛台和一件当香炉用的小铁筒。琛航岛西北角的小庙里有一件明代龙泉窑的观音像和一对近代青花瓶。观音像手脸露胎,双手抱净瓶。无疑,这些佛像和供器都是渔民带来的。北岛小庙的两件木制神主牌,无疑是兄弟公与孤魂,说明西沙海岛上兄弟崇拜的主神与海南本岛一样,都使用木神主牌,而不是摆放神像。考古工作者对这些小庙的建筑结构作了勘察。这些古庙大多建在西沙群岛岛屿边缘地方,庙门向海。古庙除了甘泉岛南面一座是砖墙外,其他都是就地取材,以海上的珊瑚石建造,结构简单。主要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只用几块大珊瑚石板搭成,长度不及一米,高仅0.5米,都是两座并列,如甘泉岛北面和广金岛的小庙就是这样。另一种稍大些,用珊瑚石垒砌成长方形的单间房屋,长宽多在二米左右,高也只有一米多,庙门敞开,没有窗户和板门。屋顶由于全崩塌了,原貌不明,只在琛航岛东南角小庙里见到一些板瓦和筒瓦。这座小庙和北岛东南角小庙的墙壁还加用了会砂浆。和五岛东北角的小庙建筑稍微复杂些,在长方形珊瑚石围墙里有几块大珊瑚石板盖成的小神龛,和甘泉岛、广金岛的石板小庙一样。另外,在正门外还加砌一到曲尺形的护墙。考古人员还采访琼海县潭门港渔民,得知和五岛(渔民俗称猫兴)亦有一兄弟公庙,系1924年渔民麦发生所盖,面积约10平方米。该庙有一对联:“前向双帆孤魂庙,庙后一井兄弟安”,则为1930年代潭门港渔民莫经琳所题。这些对研究兄弟公崇拜的都是很有价值的资料。(三)南沙群岛前往南沙群岛打渔捕捞的渔民,必须带足米盐,到达岛上后择地以草木搭房,冬季住岛,过年后返回,于是兄弟公神灵也被带到岛上,盖庙祭神,以保佑渔民的海上活动。最先上岛盖庙的渔民受人尊敬,捉海龟、捡贝壳等都享有优先权,庙是他们最先上岛的标志和纪念。1977年文昌县埔前公社七峰大队渔民蒙全周讲述道:在南沙,有人住的地方就有庙,住岛的人,随手盖起,并写上神名。祖辈相传遇难的“一百零八个兄弟公”,我出去南沙时就有了,这些庙内往往有一只木牌神位,没有写上具体名字,传说敬奉祭祀他们,你要到那里捕渔作业,神就会保佑你平安。文昌县东郊渔民也回忆,在南沙群岛,“凡有人住的地方都有庙,铁峙、红草、黄山马、奈罗、罗孔、第三、鸟子峙等岛,都有我们渔民祖先建造的珊瑚庙。渔民到南沙后都要到庙里去祈求保佑平安和生产丰收”。(四)东沙群岛清末,兄弟公信仰也出现在东沙群岛,建庙人是广州府香山县渔民。1928年,陈天赐先生编纂《东沙岛成案汇编》,收录了68岁的香山船户梁盛诉述其在东沙岛捕鱼活动的情况。同治八年(1869),28岁的他开始在“同安祥号”大渔船当雇工,前往东沙岛捕鱼。光绪二十四年(1898)以后换了新东主,合伙购买大渔船“广安祥号”,每年往东沙岛三次。第一次抵达东沙岛,见岛上“有大王庙一间,系旧的,小的于二十二年,签银二千元左右修好。又倡建兄弟所一间,即祠堂,用银五百元。至二十九年,新东及各伴,又再签银七百余两重修。”这里的“兄弟所”实即兄弟庙,其供奉神灵用木制牌位,如同岭南地区供奉祖先牌位、供后人瞻仰祭拜的祠堂一样,故曰“祠堂”。也许这是兄弟公信仰向南海周边地区传播的最北地方。1923年3月,广东省建设厅农林局东沙海产管理处主任梁权等前往东沙岛调查。报告显示,宣统三年(1911)九龙税务司曾在东沙海域测量航路,参与测量的华人工役等对岛上的庙宇进行修葺。“该岛原有古庙两所,一为该岛中人已略为粗修,一为本巡工司所带去之工役华人等,见其颓败不堪,略予修葺,俾得有所崇拜,以冀神灵默为保佑。”这里的两间古庙,一为大王庙,另一当为兄弟公庙。西沙、南沙乃至东沙群岛上的兄弟公庙、娘娘庙、土地庙等庙宇,是南海岛屿的重要标志,也是岛民精神活动的中心,体现了渔民对兄弟公等神灵的笃敬之情。他们是这片海域的主人。四、海南渔民的兄弟公祭祀仪式在中国传统社会,人们潜意识的精神活动,或多或少带有人类初民所具有的“万物有灵”意识。万物皆有灵魂,而万物之灵有善恶之分。倚海为生的民众同样存在这种意识,海上神仙、海鱼之神、人类海难者的魂魄等等都是海洋神灵的意象化符号,因此民众对大海充满敬畏与恐惧。有学者通过对流传于闽台地区的祭祀瘟神及厉鬼、孤魂的“王爷信仰”的调查研究,发现渔民社会将古代海洋社会巫术手段复杂化、精致化、理论化,形成“请王送王”仪式,其实是人类与海洋的“互惠模式”。而通过禳文化的请水迎王、迁船绕境、送王游天河等祭奠民俗,来镇瘟压煞,祈求安康。这些信仰活动具有凝聚地方文化之价值,由“信仰圈”而“庆典网络”而“文化网络”,对地方传统文化承传有积极意义。古人扬帆航海,启航前必具香火,备祭品,行祈风祭神之礼仪,或置神像于船上,时时祈请,求神灵保佑。20世纪50年代末,向达先生整理出版原藏英国牛津大学鲍德林图书馆的《顺风相送》《指南正法》(抄本),记录了16世纪前后到清初中国东南沿海民众航海针经,合称《两种海道针经》。其中《顺风相送》所录《地罗经下针神文》,为航海祭神的祭文,所请之神有:历代御指南祖师、轩辕皇帝、周公圣人、前代神通阴阳先师、青鸦白鹤先师、杨救贫仙师、王子乔圣仙师、李淳风先师、陈转先师、郭璞先师、历代过洋知山知沙知浅深知礁知屿精通海道寻山认澳望斗牵星古往今来前后流派祖师、祖本罗经二十四向位尊神大将军、向子午酉卯寅申己亥辰戌丑未乾坤艮巽庚壬丙乙辛丁癸二十四位尊神大将军、定针童子、转针童郎、水盏神者、换水神君、下针力士、走针神兵、罗经坐向守护尊神、建橹班师父、部下先师神兵将使、一炉灵神、本船奉七记香火有感明神敕封护国庇民妙灵昭应明著天妃、暨二位侯王茅竹水仙师、五位尊王杨奋将军、最后舍人、白水都公、林使总管、千里眼顺风耳部下神兵、直波喝浪一炉神兵、海洋屿澳山神土地里社正神,以及今日下降天神纠察使者、虚空过往神仙、当年太岁尊神、某地方守土之神。海南渔民崇信的山水二类五牲孤魂,与作为兄弟公原型的死于海难、海盗杀害、或在越南遇害的清澜商人,其实都是命丧海上的冤魂野鬼。人们给这些鬼魂盖间小庙,树立牌位,岁时祭祀,表敬神怀念之心意。在出海渔猎的时候,举行各种祭祀海神仪式,奉献牺牲,祈求神灵保佑,达致人神相通、人与海洋的和谐。(一)做福与洗咸琼海潭门港的渔民在出海之前,必祭祀兄弟公,称为“做福”。初冬,当新的捕捞季节即将来临,各船主便开始忙碌备汛。在备足柴米油盐以及淡水等生活和生产必需品之后,船主特请“半仙”(道士)挑选一个黄道吉日举行祈福仪式。渔民出海“做福”吉日来临之夜,船主将买来的肥猪屠宰做为供奉兄弟公的祭品,并在兄弟庙和即将出航的船只上举行。“做福”时,以煮熟的全猪或猪头尾、饭团和烈酒供祭兄弟公,请道士施法祈祷。船主通过“做福”向兄弟公许愿。祷告内容大约为:某某村某某船主的某某渔船即将出海远航到某某海域,恳望兄弟公保佑其一帆风顺,往返平安。为了表示诚意,船主会送牌匾给兄弟庙,多为“心诚求之”、“有求必应”、“心诚则灵”、“波澜不惊”、“海不扬波”、“慈云常护”之类,镶于镜框,挂于庙内。道士在兄弟公庙做完法事后,吹着牛角号,敲着铜锣,登上渔船继续施法,驱赶渔船上妖魔鬼怪。事毕,如果是单桅的帆船,便将红纸黑字的“一帆风顺”贴到桅杆上。如果是三桅的大帆船,便在帆船中间的主桅杆上贴上“主将帅八面威风”(渔民为图吉利称帆船主桅杆为“主将帅”);在靠近船头的桅杆贴上“先锋将军威风凛凛”(渔民称船头桅杆为“先锋将军”);在船尾的桅杆贴上“殿后将军顺风相送”(渔民称船尾桅杆为“殿后将军”);在船头贴上“昂首渺浪日行千里”;在船尾贴上“船尾顺风万里行”;在舵杆上贴上“大吉大利”。此外,在渔船一些重要的地方也贴一些保护符等。“做福”之后,一旦正气东北风的季风吹来,船只马上启程远航。上世纪50年代以前,开往西沙群岛的潭门渔船,到永兴岛兄弟庙后,把煮熟的整头肥猪抬到庙中,供奉兄弟公,习惯称为“烧香割红”。如果开赴南沙,按惯例至少要带二头大肥猪和数只公鸡;渔船路过西沙时,需杀一只公鸡,祭拜兄弟公;渔船到达南沙双子群礁时,屠宰一头肥猪并烧香洒酒祭祀兄弟公。另一头猪待到春节屠宰,在岛上过大年,祭祀兄弟公。渔船一直作业到次年,才返航回家。渔船归航后,一般一两天内就举行“洗咸”仪式,感恩兄弟公保佑平安,且丰收归来。“洗咸”在白天进行,屠宰一头肥猪,给兄弟庙当祭品,烧香、献酒、焚烧冥币后放鞭炮。“洗咸”完毕,待初冬新的捕捞季节来临,再举行“做福”,扬帆出海。(二)近海祭祀潭门渔民在浅海捕捞,也有祭拜兄弟公的习俗。凡是当天出海当天返航的渔民,如果捕鱼丰收,渔民都会立即祭拜,感恩兄弟公。船主派人先带一些大鱼回家祭祀,花费全由船主负责。船主派人煮干饭,捏成饭团,约几大箩筐,还将大鱼煮熟几大锅,然后拿大鱼和饭团到兄弟庙供奉,烧香、洒酒、焚烧冥币,最后燃放鞭炮。祭拜完毕,全村男女老幼,包括过路的人,都可随意吃用。(三)其他祭祀如前所述,航海人在茫茫大海航行,经过危险海域,一般会在船上进行祭海,祈求海神保佑,确保往返安全。1977年文昌县龙楼91岁的老渔民符永杏回忆道:出海经常会遭到风险,有一次,从清澜开船往南沙,途中遇大风,船上的东西都翻了,我们央求“一百零八兄弟公”保佑,在海上飘流了七天七夜,最后飘到了越南的白马,幸好人都活着。有些祭祀活动则在岛屿上,前面所述南海诸岛上的各种小庙,都是渔民祭祀的场所。文昌县埔前公社七峰大队渔民蒙全周回忆:他十六、七岁(1901年)时,就跟着父亲出海捕鱼,去过西沙、南沙群岛。当渔船到达南沙奈罗岛后,“就杀猪拜佛,使大家高高兴兴,当时迷信,若不拜佛的话,就不平安,下海会被鲨鱼咬。”所谓“拜佛”,实则拜神,在渔民那里,神佛不分,佛也是神。“旧社会出海遇险时,就念此诗祈保平安。”上世纪70年代,琼海潭门港75岁渔民彭正楷叙述旧时渔民前往西沙群岛捕鱼的情况,渔民流传一首颂神诗,策赐山峰布斗,明芝兴德显神。顺赞天后圣母元君,左千里眼神将,右顺风耳守海将军。掌仓库天仙大王,猫注娘娘马伏波爷爷。一百零八兄弟公,男女五姓孤魂。此颂神诗说明渔民崇拜的神灵名目繁多,除兄弟公、孤魂外,还有伏波将军、观音、天后等。需要特别指出,出海祭祀神灵为渔民社会之常态,但是各地民情习俗同中有异,信仰不一,祭祀的神灵自然也有所不同,这点在研究中不可不知,需要保持清醒认识。笔者新近在潭门港的调研显示,在潭门港,每条出海渔船驾驶舱均设有祭拜神灵的牌位,船上插着红旗、黑旗,其中三角彩旗上书写神名,就是该船供奉的神灵。有些外地渔船供奉的神灵既非兄弟公,亦非天后,而是南海神洪圣王、伏波将军、华光大帝,以及祖先。如一艘来自儋州的渔船,神位在驾驶舱后壁,以红纸书写“神光普照”,以镜框固定在神台上。供奉神灵有5位,包括“左把簿”敕赐洪圣广利大王、敕赐妙惠皇后夫人、敕赐金鼎三侣相公,“右判官”敕赐鲁班。另两艘渔船船主均为儋州人,供奉堂主,船上彩旗墨书“永清堂,雷霆英烈感应马大元帅,一帆风顺,船头旺相”。“永清堂”为船主祖先,马大元帅为伏波将军。琼海市潭门港“琼琼海渔01215号”渔船出海前祭祀祖先“永清堂堂主”,船主儋州人(李庆新,2016年11月19日)琼海市潭门港“琼临渔20224号”渔船上的神牌,奉祀洪圣广利大王等(左);“琼琼海渔01215号”、“琼儋州17045号”渔船上的神牌,船主为同宗兄弟,儋州人,奉祀祖先“永清堂堂主”(右)(李庆新,2016年11月19日)(三)《更路簿》的宗教信仰意义渔民出海必备《更路簿》。上世纪50年代末,向达先生指出,长年在海上生活的船民,编制一些简单而实用的海道针经,记录海上航程的方向、远近、风候、海流、潮汐、航海水道、沙线、沉礁、泥底、海底、深浅等等内容,例如《两种海道针经》甲《顺风相送》和乙《指南正法》以及《鍼谱》(《日本一鉴》)、《罗经针簿》(《指南正法》)等。新近由周伟民、唐玲玲教授编著的《南海天书——海南渔民文化诠释》,收录了20多种《更路簿》《更路图》,也属于同类的航海指南。由海峡两岸20余位专家学者合力整理出版、洋洋180余万字的《中国历代海路针经》(上下册),更收录清代以来有关针路簿、水路簿、更路簿等文献、民间记录等近60种。一般认为,这是渔民航海知识、智慧、经验与技术的结晶,具有民间渔业生产与航海科技史的意义。上文提到,《顺风相送》记录下《地罗经下针神文》,为航海祭祀各路神灵祭文。可见在16世纪前后到清初中国东南沿海民众航海活动中,祭神是出海前必做的第一件功课,成为航海活动不可或缺的内容,所以航海针经不仅仅是古人航海技术的结晶,在涉海人群的航海活动与意识形态里,还包含着航海人的宗教意识与信仰情怀。海南渔民遗留下来的《更路簿》《水路簿》之类民间文献,亦当如是观。上世纪七十年代文昌县埔前公社七峰大队渔民蒙全周的回忆有一番独特的解释:当时去西、南沙一带捕鱼,就有《更路簿》,详记各岛、屿、礁、滩的航程。传说文昌县林伍市北山村有一位老渔民会跳神,其神名“红嘴”,当时神被认为是高上的,船开到哪里?都由他吩咐。跳神的说几更?船到什么地方?何地何名?都由他说。以后记为《更路簿》,这样一代一代传下来,有的传十几代。由此可见,具有通灵神功的“跳神者”接受“神意”启示,根据“神谕”加以符号化,变成航海人行舟致远的指南,具有神秘色彩,《更路簿》之类的航海针路的宗教意义不宜忽视。时下《更路簿》研究方兴未艾,应该采取多元思维,进行深层次的挖掘思考,始能揭示海南涉海人群具有神秘色彩的行为方式和深层次的内心世界。六、兄弟公(昭应公)信仰在东南亚琼侨社会流传法国学者苏尔梦教授说,在越南、马来西亚和泰国等国的沿海地区,海南人聚居的社区,都建有兄弟公的庙宇或分坛。有海南人的地方,就有兄弟公(昭应公)的神迹,兄弟公(昭应公)崇拜在东南亚华人信仰中占有一席地位。越南会安是16世纪兴起的国际港埠,种群杂居,中国广东(广府)、琼府、潮州、嘉应(客家)、福建侨民各置会馆,作为联络乡谊、救济贫病的自治机构。琼府会馆是海南商民建设的会馆,位于陈富街(ThanPhuStreet),正门题匾“琼府会馆”,会馆正殿名昭应殿,供奉“敕封义烈昭应百八英灵神位”。昭应殿内供奉“创建本会馆先贤神位12人。越南会安琼府会馆(李庆新,2016年)越南会安琼府会馆“昭应殿”(李庆新,2016年)越南会安琼府会馆大门灯笼(左),昭应殿“敕封义烈昭应百八英灵神位”(右)(李庆新,2004、2016年)会安琼府会馆崇拜的主神是昭应公,供奉在会馆正殿的中央,神牌上刻:“敕封义烈昭应百八英灵神位”,显示越南官方正神的尊荣,所谓“以义烈之灵,享殊典,固应尔也”。会馆内立光绪二十年仲夏吉旦“敕封义烈”朱漆牌匾。右墙壁上挂光绪壬寅年(1902)立《琼府会馆碑记》,记录了光绪初年琼府商人吴廷昌、陈星辉等创建“兄弟庙”的历程,展示了“义烈兄弟”在海南商民心目中的崇高地位。越南南部藩切昭应祠建于光绪二年,是全越最早创建最早的昭应祠之一。后来建基其上的海南会馆,属于馆祠合一结构。会馆主殿以昭应祠居中,正中神案供奉“清昭应英烈壹百有八人之神位”,前面尚有一“敕封翼保中兴灵扶昭应英烈一百有八公之神位”。神案上方及左右,皆为海南子弟所献牌匾、横幅、长幡、楹联等;大殿左右配一鼓一钟,进门左右设门官福德正神位。显然,海南会馆与昭应祠以昭应公为祭祀主神,并无其他陪祀神,体现了越南海南人兄弟公信仰的早期形态。阮朝都城顺化也有一间琼府会馆,据20世纪50年代会馆资料记载,清咸丰元年夏,琼州黑头商船一号,从清澜港驶往越南顺化通商。途遭越南巡海官兵谋财杀害,并污蔑船员为海盗,将之割耳报功。“当越王正拟赏奖之际,倏然心动手摇,笔落于地,头眩体倦,神昏座中。”因此,“嗣德王乃令刑部密究其事……于是,杀人夺财之冤案得以大白,罪者判处极刑。”后来,一百零八个冤魂变成海神,扶弱救危显圣海上。琼侨便把蒙冤罹难的先辈尊称为昭应公,并建昭应庙、设昭应殿以祭祀纪念。值得注意的是,会安琼府会馆、藩切海南会馆等早期昭应祠有选择地传承故乡的信俗,对兄弟公(昭应公)信仰主神结构重新配置,舍去孤魂崇拜,昭应公(兄弟公)成为单一的也是唯一的主神。这是越南海南人昭应公(兄弟公)信仰的共同现象。另外,越南除了会安、藩切等少数地区的海南会馆早期昭应祠外,其他地区的海南会馆昭应祠并没有将昭应公(兄弟公)当作唯一主神来崇拜,包括华人最众的胡志明市海南会馆,而更多作为同祀神或陪祀神,众多神灵摆放一起崇拜。胡志明市琼府会馆(海南会馆)一名天后庙,崇拜主神为天后,神殿高大居中,昭应公神牌侧置为同祀。湄公河下游三角洲重要城市、17世纪中叶华人开拓的美湫大埔,海南人建立起琼府会馆,祭祀主神关帝,观音、天后同祀,兄弟公(“昭应义烈百八英灵之神位”)与财神(“都天至富财帛星君之神位”)华人崇拜摆放在正殿大堂右侧不显眼的地方。海南昭应公(兄弟公)与华人崇拜的其他神灵在同一片信仰空间里混杂共存,互相包容,这也是华人信仰多神崇拜的共同现象。越南胡志明市琼府会馆“清昭应英烈一百有八兄弟神位”(左),美湫市琼府会馆“昭应义烈百八英灵之神位”(右)(李庆新,2016年)在东南亚其他国家,海南人的兄弟公信仰也只崇拜一位主神,没有祭祀孤魂。印度尼西亚巴厘岛丹戎有一间海南人建的昭应庙。据苏尔梦教授考察,丹戎港在19世纪80年代存在一个海南人社群,五、六十年代,他们重修昭应公庙。当时捐款修庙的人士共283人,当中海南人256人,福建人17人,广东人10人(包括嘉应、广州、增城和高州)。庙内祭祀主神为一百零八兄弟和水尾圣娘,此外还有天后。印度尼西亚巴厘岛丹戎昭应祠,ClaudineSALMON&MyraSIDHARTA,TheHainaneseofBali:ALittleKnownCommunity,ARCHIPEL,60,Paris,2000.一块光绪十四年(1888年)立碑铭记载了该庙的重修及捐献情况:尝思盂兰之会,自古已彰,昭应之祠于今为烈。助碧海以安澜,无往不利;同华夷而血食,无处不灵。乃此丹戎之地,凡我唐人登舟来贸易,交相叠如蚁聚。今唐人等邀众捐金以建庙,还期聚蚊以成雷。从此庙貌维新,安神灵以受以侑。自今香烟勿替,保唐人而而康。河清海晏,利美财丰,长年被泽,四季沾恩,皆于此举权舆焉。印度尼西亚巴厘岛丹戎昭应祠重修捐献碑铭,光绪十四年;ClaudineSALMON&MyraSIDHARTA,TheHainaneseofBali:ALittleKnownCommunity,ARCHIPEL,60,Paris,2000.庙内还保留多块信众捐献的木质牌匾,最早一块为光绪五年(1878),上面刻着“恩深保赤”,是献给天后的,文昌人云崇浩和他同姓乡人捐赠。另一块上刻“保合太平”,光绪十二年(1886)捐献给兄弟公(YaTiKong)。光绪十三年捐献给兄弟公的“英扬海阁”匾额,捐献者共35人,其中20人出现在一块石碑上,苏尔梦教授怀疑他们是以兄弟公为保护神的秘密社会成员。在马来西亚的海南会馆中,兄弟公更多作为同祀,主神是其他神灵。槟城、北海、威省等14座海南会馆,有9座主祀天后(妈祖),2座以水尾圣娘为主神,兄弟公(昭应公)均为同祀神。有3座海南会馆以天后为主神,兄弟公没列入(表2)。表2马来西亚海南人信奉的主要神灵会馆始建年代主祀神同祀神槟城海南会馆1866天后圣母昭应公、财神、土地神、佛祖、关帝、水尾圣娘北海琼州会馆1906水尾圣娘天后娘娘、观音大士、昭应兄弟威省海南会馆1947妈祖圣娘水尾圣娘、108兄弟公、祖先神位安顺海南会馆1895天后圣母创馆人(李其仁、苏志东、云逢创)神位、108兄弟、冼太夫人、水尾圣娘、关圣帝君、土地爷太平海南会馆1881天后元君水尾圣娘祖先神位、108兄弟、忠顺侯、王全、土地财神雪隆海南会馆1889天后圣母观音菩萨、水尾圣娘、千里眼、顺风耳巴生海南会馆1894天后圣母水尾圣娘、千里眼、顺风耳、108兄弟、山水二性男女五性孤魂神位、福德正神淡边海南会馆1951天后娘娘108兄弟、水尾圣娘、华光大帝马六甲海南会馆1869天后圣母李府王爷、华光大帝柔佛新山陈厝港海南会馆1880天后圣母千里眼、顺风耳、大伯公、侯王爷、水尾圣娘、108兄弟、山水二性男女五性孤魂神位、天后圣君神位、五方土龙神荅株巴辖海南会馆1958天后圣母冼太夫人、水尾圣娘、福德正神泰国曼谷琼籍华人信奉水尾圣娘为多,三清水尾圣娘庙、二百信水尾圣娘庙均主奉水尾圣娘;昭应庙只有一间,奉祀昭应一百零八位兄弟公。新加坡琼州会馆奉祀天后圣母、水尾圣娘、昭应一百零八兄弟。显然,在泰国、新加坡海南人中,兄弟公也多以同祀神角色出现。余论:兄弟公信仰的海洋性质、国际色彩及影响限度清初屈大均说:“粤人事海神甚谨,以郡邑多濒于海”。不少地方文献都记载:粤俗尚巫鬼,十家之里,必有淫祠庙观。每有事,辄求珓求签,以卜休咎,信之惟谨。寻常有病,则以酒食置竹箕上,当门巷而祭,曰设鬼,亦曰抛撒。师巫咒水书符,刻无暇晷,甚至遇一顽石,辄指为灵神,乞呵护者日不绝,至奏乐娱神,烧爆酬神,观者骈阗塞路,亦可粲也。粤俗最喜迎神赛会。凡神诞,举国若狂,台阁故事,争奇斗巧。富家竞出珠玉珍宝,装饰幼童,置之彩亭。高二丈许,陆离炫目。祀神则供大爆。其制高数尺,围如之,环以小爆数十,皆用彩缯缠裹。四人俾之。每燃,轰然齐鸣,大爆后发。烟焰涨天,声闻数里。五色纸随风飞舞如蝶,观者欢然一笑,以为赏心乐事。历数夜而后己。“粤俗尚鬼”,粤地多神,各色海神崇拜不计其数,构成大大小小的海神信仰圈,成为岭南海洋社会文化的基础。各地每逢节庆,迎神赛会,确实是沿海乡村社会全民参与的赏心乐事,当然也是粤地最具特色、具有顽强生命力的民间信俗。海南特殊的海岛地理环境与生态条件,渔民特殊的社会结构与生存方式,是兄弟公信仰产生与成长的温床。茫茫海洋是王法不到的地方,也是倚海为生人群赖于存活繁衍之所在。海南岛生活着各色各样的涉海人群,以渔猎为主业的渔民,煮海为盐的盐民,还有纵横海上、行踪不定、从事抢掠的海盗,以及从占城等海外迁来、后来归化、从事渔猎的“番蛋”,他们是海洋的真正主人。明清时期渔民商众通过祭祀孤魂海厉,表达对海洋的复杂矛盾心态和社会心理。海南人“下南洋”蔚然成风,成为华侨之大帮。不难理解,世代倚海为生的涉海人群,早期以祭祀孤魂、海厉的原始形式,后来混杂入佛教、道教普渡“无祀鬼神”的盂兰之会,复受明清侠义小说影响,摄入越南遇难琼商显灵神化的传说,终于制造出保护本岛乡人的海神。海南兄弟公信仰圈有别于陆地社会,后来传播到到东南亚地区,其信仰人群不断扩大。但是,这种海洋信仰,却没有向北方流传到隔海相望的广东大陆,近在咫尺、民情习俗皆甚相类的雷州半岛不见踪影,说明这一信仰是海南独有的地方信仰,海南人对这一海神情有独钟。相反,随着海南人远走海外他乡,兄弟公信仰流传到东南亚地区,成为具有国际色彩的海洋信仰,在东亚海域交流与海洋文化史上占有一席地位。1990年,琼海潭门镇草塘村重修本村盂兰昭应庙,得到三村村民和海外华侨的支持,各自成立筹委会和理事会主持其事,列名的有“南洋再建盂兰昭应庙筹委会成员”“马来西亚华侨捐款芳名”“新加坡华侨捐款芳名”“香港同胞捐款芳名”与“三村乡亲捐款芳名”,说明直到当代,昭应公(兄弟公)信仰在旅外侨胞中仍有影响。兄弟公及其崇拜场所不仅是海南本岛渔民商众精神上的守护神,而且某种程度上还充当了海外琼侨社群凝聚的力量、维护秩序的纽带和社区活动的中心。海南人在东南亚地区落地生根,兄弟公信仰吸收了一些海外民间信俗因素,成为所在国家或地区民族(华族)文化的组成部分。海外崇拜人群、社会基础、自然环境的更变,兄弟公信仰功能及社会功效也有所改变,出现一些有别于海南原乡的内容。在越南等国琼侨社会,兄弟公(昭应公)被供奉在会馆高堂神殿上,享尽人间香火,非南海岛屿上渔民供奉、在局促珊瑚小庙里风吹日晒雨淋的兄弟公所能比。另外,海南与南海诸岛普遍存在的孤魂崇拜已经被割弃,代之以其他神灵(如财神)。在多数国家的琼侨社会,兄弟公(昭应公)甚至被请下主神位置,通常作为其他神灵的同祀角色。他乡非故乡,可以体味到同一族群的信仰在不同国度、不同人群中流传所展现出来的价值取向和地区差异。海南本岛兄弟公信仰崇尚人群主体上是渔民,部分涉海商众,在信仰功能上以渔为重,兼顾渔商,具有航海保护功能、闯荡海洋神性,也带有草莽英雄的本色,可以定位为地方海神。海外琼侨社群聚居异域他乡,农工商贸,崇拜家乡的神灵,更多是从维护乡谊、逐利谋生、求发展、保平安等方面体现诉求,扮演地方保护神的角色,因而多少褪去了航海保护神的功能和侠义英雄色彩,更多情况下属于兼具海洋性的陆地神灵。较之观音、关帝、天后、水尾圣娘等拥有人多势众优势的华族大神信仰,东南亚国家的兄弟公毕竟属于海南人的小众信仰。在琼侨社群信仰中,多数情况下只能忝列上述大神之同祀,担当配角。论其影响及传播空间,自然亦略为逊色。来源:《海洋史研究》第十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7年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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