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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神域 alization左手刀剑，右手盔甲，隐于成都的两位“儒侠”

长河网 • 2019-01-23 16:20:45 • 文化 • 阅读 6
在人来人往的宽窄巷子附近，有一家不起眼的工作室，木门上挂着小小的门牌“溪山”，通常很容易走过，但停下脚步透过玻璃能看见里面似乎另有玄机。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江湖，金庸是用笔写出红尘剑客自在逍遥，徐克是用光影呈现江湖儿女爱恨情仇……而“溪山”
原标题：左手刀剑，右手盔甲，隐于成都的两位“儒侠”在人来人往的宽窄巷子附近，有一家不起眼的工作室，木门上挂着小小的门牌“溪山”，通常很容易走过，但停下脚步透过玻璃能看见里面似乎另有玄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江湖，金庸是用笔写出红尘剑客自在逍遥，徐克是用光影呈现江湖儿女爱恨情仇……而“溪山”工作室的创始人李永开和龚剑，选择了更纯粹严谨的方式。2009年，龚剑关掉开了6年的古董店，李永开也从设计和广告公司抽出大量的时间，两个来自不同领域的中年男人，采用传统古法系统地复原中国古代刀剑，做出来的实物和历史无缝对接。闭关3年后，他们复原出来的永乐剑一把被西藏文化博物馆永久收藏，一把被英国利兹博物馆收藏，剩下一把放在自己的陈列室中。现在，他们经过长年的准备，打算要回归初心，做出中国历代的盔甲，还原它们在历史上的辉煌灿烂。在一个寒冷的冬日，我们造访了“溪山”工作室。宽窄巷子向来卧虎藏龙，而这家开了快10年的工作室，依然不太为人所知。李永开，四川巴中人，幼年开始学习绘画，国画、油画、雕塑都有涉及。后来，他深觉绘画无法生存，改行做设计。他研究收藏皮影、饮食文化、民族服饰等，是个真正有文气的人。或许是一贯的艺术熏陶和骨子里的冒险精神，他对未知的东西总想去试一下，看到不好的东西总想去改变，才有了后来遇到龚剑一拍即合做刀剑的经历。李永开正在翻阅资料2009年，李永开和龚剑相识，两个中年男人的江湖梦开启。这一年，在秦岭长大的龚剑已经在成都送仙桥开了6年的古董店，因为一些机缘收集了许多有研究价值的重要兵器。龚剑（左）和李永开（右）他们苦恼于影视作品里的冷兵器毫无形制可言，基本上都是臆造，年代混乱，没有任何营养。实际上，他们研究后发现，中国历史要比教科书上写更丰富久远、更具深度与广度。影视、书籍、博物馆无法呈现的那些真相，他们却想如实地还原。就这样，龚剑关掉开了6年的古董店，李永开也从设计和广告公司抽出大量的时间，两个来自不同领域的男人，成立了“溪山”传统文化工作室，名字来源于宋代画家范宽的《溪山行旅图》。溪山工作室提出了一个远大目标——采用传统古法系统地复制中国古代刀剑，以实物形式建立从两汉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直至宋元明清的完整刀剑谱系。工作室一面墙上全是刀剑，这是其中部分收藏的刀剑历史实物工作室内部分复原的刀剑，从上到下依次是：金刚杵法剑、永乐剑、虎格剑“在过去，制作刀剑甲胄，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力和人力，并结合锻造、研磨、金工錾刻、装饰、制革、织造、髹漆、鞘装等诸多工艺。因此，做一把绝世兵器，需要耗费倾国之力，并不是夸张。”单说唐刀刀鞘上涂的漆层，需要用生漆，直接接触大部分人会过敏，红肿发痒，但两人都不过敏，仿佛天生就要学这门手艺。查找史料，比对文物残件研究分解，画图纸，实验，然后再开始制造。龚剑和李永开就这样整整闭关了3年，多年来投入1000多万元，在温江的院子里做起了“铁匠”，最后复原出历史上著名的17把古刀剑。其中最重要的一把，就是被西藏文化博物馆、英国利兹博物馆收藏的明代“永乐剑”。复原的永乐剑十分精美，和历史无缝对接，已被西藏文化博物馆、英国利兹博物馆收藏这是明朝永乐皇帝御赐给西藏帕莫竹巴家族的佩剑，原物现在藏于英国利兹皇家军械博物馆。它的工艺复杂精美到极致，资料却寥寥无几，两人费尽功夫拜托博物馆馆长拍实物照片研究。完成资料搜集后，李永开对着照片，以毫米为单位绘制立体剖面图。仅这一把剑就需要二三十张工程图纸，小尺寸甚至精确到0.5毫米，李永开就这样废寝忘食地画了一个多月。李永开绘制的刀剑立体剖面图但两个都不是铁匠出身的人，要如何完成刀剑复制的实际操作呢？他们的答案是：学习和实验。“我们做文物复原是纯粹爱好，可能到死才不会干这些事。时间对我们来说不重要，就是个无休无止的大尺子，所以有足够多的时间去学习、实验，去钻研工艺。”李永开抿了口茶，语气淡淡地说道，眼神却无比明亮。复制的金银平脱唐横刀及局部细节，实物藏于日本正仓院在2014年左右，李永开和龚剑跟故宫和其他博物馆合作，修复过部分金银器物件。“前两年很火的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里，其实看不到精细的金银器修复。因为年轻人不知道这些制造工艺，也没有太多耐心，这些都是要几十年的丰富经验。”虎格剑剑柄，实物藏于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金刚杵法剑剑柄，实物藏于美国波士顿艺术博物馆文物制复风险较高，必须作到无害地还原，连损坏的痕迹都要很自然。李永开把这个过程比喻成做眼科手术，稍有不慎，文物就毁了。“现在很多人把传统文化说的很神秘，其实一点都不神秘，都是农耕文化的产物。理论上讲，打一把镰刀和做一把唐刀区别不是很大，只不过刀剑还担任着古时礼仪的器物，跟镰刀用途不同。”工作室内大大的书架上放满了各种书籍资料虽然是这样说，但两人做文物复原，除了研究资料，丰富实践，最重要的是练习眼力，辨别器物的各种痕迹细节。这有点像刑事案件里的痕迹侦探学，通过细节反推，进行工艺还原。最厉害的是他们一眼就能看出，一把刀剑的时代特点和保存条件，甚至能判断出墓葬的刀剑，是在南方还是北方埋的？因为南方多雨水，水长期隔绝氧气，刀剑包浆非常好，而北方就会很糟糕，金属很快就会产生氧化。铁包银壶，是历史上昙花一现的高难度工艺后来，“溪山”工作室开始做茶道器物，比如铁包银壶，是在银壶基础上通过锻打加一层铁，拍卖市场上一把能卖到25万人民币。“这是日本明治维新后，昙花一现的高难度工艺，现在整个中日，估计只有我们会做这个。”他们目前正在复制收藏于日本正仓院的八角玳瑁盒子。光准备玳瑁、白蝶贝、缅甸红琥珀、岩桑、黄杨等材料就近五年，成本近10万。先是一整块桑木进行切片，等待自然干燥后合形。再在盒子内部要用1毫米薄的黄杨木贴一层，最后在盒面上做精细的镶嵌，切玳瑁，银边包……传统工艺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现代人复原出一件，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也可能我会卖掉它，但卖了我要生气好久，遗憾一辈子，因为永远不可能再做出这样一件符合95%历史实物的东西。”从上到下依次为他们复原的：乾隆贯宵剑，乾隆地字一号太阿腰刀，乾隆大阅佩刀李永开很欣赏日本对传统文化的传承发展，他曾调查过日本匠人，80%都是大学毕业，有浓厚的人文情怀，不错的审美，很多还有家族传承沉淀。而中国许多所谓的工匠，都是独苗，审美趣味还留在上个世纪。“日本是一个非常会学习的民族，他们向我们学了1000多年，为什么我们不能平心静气向他们学习100年？”谈及接下来的打算，李永开表示准备实现最初的计划，复原汉代到明代每个时期的盔甲。“最开始和龚剑认识我们是想做盔甲的，但难度太大，才转做刀剑的。”现在快10年过去，历代盔甲的资料差不多齐备了，整理出来堆在地上大概有两米高，图纸李永开也尝试画出来了。敦煌莫高窟阿难菩萨天王像的铠甲，是唐代最有特色的明光铠敦煌壁画里的毗沙门天王，身上的盔甲是中唐时期典型其中，最有特色的就是唐代盔甲，而在唐代13种盔甲里位列首位的便是大名鼎鼎的明光铠。它只存在于隋朝到中唐，其得名来源于胸口护甲，打磨极光滑，颇似镜子，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光芒，“见日之光，天下大明”，给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是帅气。为什么存在时间短暂呢？因为太奢侈了，不管是用料和工艺上，甚至到晚唐被禁止生产。据日本延长五年(927年)仿效唐制撰定的《延禧式》卷四十九《兵库寮》，制造一副盔甲，需要192到265个工作日，连修理一副都需要41名工人。已经复原出来的藏族多瓣头盔龚剑收集的丝绸布料何况盔甲复原并不只涉及金属锻造，还有搭配的丝绸服装、刀剑、装饰，甚至找谁来穿，都要做到符合历史，和过去无缝对接。“3D打印根本做不到还原历史的美，不明白其中的工艺道理就做不出来。”单说唐代盔甲上的组纽，是用真丝线手工编织出大小不同图案各异的绳子，细到2毫米，粗的有3-4公分，光泽细腻优雅，在敦煌莫高窟的天王像身上就出现过。而现在“组纽”是日本汉字，百度上搜中文都没有解释，但这是个不折不扣的中国词汇，以前指挂玉佩的绳子。编织精美的组纽，在中国已经失传了“我以前看《四川丝绸史》，史料记载唐代有个官员，调查统计了成都有多少家做丝绸、织锦、绫罗、染色作坊，发现做组纽的就有5家。可惜，现在这个词都成日本汉字了。”李永开惋惜道。他曾在贵州农村看到过类似组纽的工艺，老婆婆在自家院子柱子上挂几根丝线，手工一点点编织出绳子。他告诉了老人唐代盔甲上组纽的编法，但却始终歪歪扭扭，工艺上的处理肯定跟日本的不太一样。李永开正在解释“组纽”是个中国词汇他们秉承着认真严谨的态度，致力于每一个细节都有历史出处，甚至拍照的模特都要好好挑选。李永开认为一般模特气质不合适，穿不出唐代盔甲的大气，只能去工地或者大凉山找那些干苦力的人，才会有饱经风霜的坚毅气质。“虽然全国也有很多人做盔甲，但我们不把这个作为商品，跟他们的区别是工艺上的不同。通俗地讲，马路上有很多汽车，基本结构差不多，但是吉利和奔驰有没有区别呢？”现在，李永开在写关于少数民族服饰的书，明年还想做一个现代漆器的展览。而闲下来的他，喜欢喝一壶好茶，读几本好书，看几部好电影，尽量回避商业影响，不想应酬沟通，亦不在乎浮名。后记“溪山”工作室做的文物复原，是从爱好到专业，单纯不停地投入，但意义很大。诚如李永开所言，中国的传统文化工艺就像散落一地的珍珠，经过历史长河的滚滚洪流，渐渐被掩埋，被遗忘。他们虽然是默默无闻的市井草根汉子，身上却凝聚着千百年来古代工匠的精神，花费后半生心血，拾起散落在地的珍贵文化碎片，还原给世人一个辉煌灿烂的历史真相。作者：林投图片：曹鸿禹、受访者提供编辑：林投设计：蒋莉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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