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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气球 魏星 夏末的一天,我坐在书桌前,如往常一样准备写作。那天我情绪不错,只是昨晚的梦搞得我头脑有些紧绷。记得昨晚临睡前我看了一部大卫·柯南伯格的电影《变蝇人》,这是我特意找出来的,因为之前我正在读一位西班牙作家的小说,书中提到了这位
原标题:红气球红气球魏星夏末的一天,我坐在书桌前,如往常一样准备写作。那天我情绪不错,只是昨晚的梦搞得我头脑有些紧绷。记得昨晚临睡前我看了一部大卫·柯南伯格的电影《变蝇人》,这是我特意找出来的,因为之前我正在读一位西班牙作家的小说,书中提到了这位导演的另一部影片《蜘蛛梦魇》。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孤僻的人无法融入一个荒凉的世界”。因为这句介绍,我与书中人一样对这部电影产生了兴趣,不过我找了又找,只找到了这部《变蝇人》。它讲的是一个科学家由于一个巧合将自己变成了巨大的苍蝇的故事。影片最后苍蝇不得不让心爱的女人一枪将自己干掉。观看这部影片的同时,我喝了些威士忌,后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那天早晨醒来,虽然脑中依然梦境纷飞,可是精神却相当振奋,感觉可以突破前两天写作中的阻碍。可是我坐在书桌前无意中抬起头,却看到了窗外树枝上挂着一个类似超市购物袋的东西,我怀疑它是楼上随手扔的垃圾。我有些气愤,它鼓鼓囊囊的垂在离我三米远的眼前。这团垃圾红颜色,被一群绿叶簇拥着相当显眼。我开始坐立不安,很想找出什么方法把它弄掉。我关上了窗户,因为我好像闻到了古怪的气味,或者说我害怕有这样的可能。正当我如此焦虑的时候,一阵大风吹来,我发现这个红色的购物袋飘来荡去,非常轻盈。原来它是一颗气球,我重新对它展开观察,发现充气口的绳子刚好缠在了树枝上,正因如此,这颗红气球才无法动弹。我已经忘了那天后来的写作情形如何,但我印象很深,得知挂在树枝上的东西只是气球以后,我放心了许多,毕竟可以心怀童趣。就这样,日子步入了秋深冬初,我每天都会看到那颗红气球,栉风沐雨的缘故,它已经不再如来时鲜艳,宛如枯枝败叶般一天天憔悴了下去,而且它的体态越来越干涩瘦小,完全退化成了皱皱巴巴的垃圾袋。但是尽管这样,它依然坚固地挂在树枝上,明晃晃的垂在我的窗前。于是,这颗红气球重新引起了我的焦虑。我认为——当然这是一个大胆的设想:这颗红气球并不是凑巧挂到了我的窗前,它的存在,完全是为了监视我。我是一名小说家,我的生活范围基本上就是在书房和楼下小区内。然而这颗红气球的悬挂高度与位置,恰好几乎可以将我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自从有了这个猜测,我的视野范围内会经常出现这颗红气球。有一天晚上我在楼下散步,路过我家窗前,特意抬起了头。我看到那颗红气球在闪闪发光,我知道那是我书房台灯的反光,可是这却给了我启示,我认为它的内部很有可能在被什么东西控制,它们有条不紊,为了确保这颗红气球每天正常运作。但是,红气球为什么会对我展开监视。当天晚上我开始思索这句早该引起注意的疑问。它正对我的书房,而我每天只是在这里读书、写作、看电影,偶尔会睡在这里,与其说单调不如说简单平静。那么,不难推论,它选择这里的原因一定是为了监视我的思想,因为我的肉体在这间房屋内毫无价值。是的,对了,前几天我猜测它一定能够感受到我的脑电波(我不知道确切的医学或科学上的定义,如果有兴趣,可以等我的肉体消失后详细研究,只是不知道这颗红气球到时会不会还在这里。大概不会)。经过证实,这颗红气球在窗外只是进行监视工作,并不会对我的思维造成干扰,更不会令我产生幻觉,进一步对我的潜意识展开研究。只是有一点,从那个设想开始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推开过窗户,我认为那样做肯定会面临某种危险。有时我会站在窗前,与红气球面对面,我的思维不断交织、更迭不同的想法观念,我让它们以语句或画面的形式在头脑中出现,与此同时,我同样对红气球的状态展开观察,我发现它随风摇摆的样子,真的与垃圾袋毫无两样。这样的时节,树上的叶子快要掉光了,我看到它孤零零地挂在枝头,倒是很像窗内寂然落寞的我。我的写作一如既往,正在创作的小说主题关于少年的自我意识,书中的少年在情节上穿梭于外星球、梦境与现实之间。有时一觉醒来梦境会直接当成素材写进小说当中;而文本中关于外星场景的叙述,对于我来说则乐趣十足——这两年总是怀疑自己为外星人,红气球到来以后,这一想法得到了进一步证实。反倒是回忆现实的部分,写起来阻碍颇多,我仿佛失去了在艺术中创造真实的能力,那个回忆中的自我极为陌生,稍稍靠近他就会分裂出另一个令人厌烦的灵魂。这种时刻,我会抬起头看向红气球,看着它在树枝上泄了气的样子。有时候,它在空中飞舞,灵感随之而来,我会重新投入到创作中;但更多时候,我们彼此面面相觑,我不停地在头脑中构思情节,红气球无动于衷地悬挂于窗外,许久,写下一两句之后重新陷入困境。在我看来红气球一如既往、生硬呆板地进行着它的监视工作。前天午后,狂风大作,我坐在窗前,猛烈的风声不时会令人忧心地察看空中的风景。我已经习惯与红气球平心静气相对而望,甚至一天中很长时间我都会忘记它的存在。然而那个狂风怒号的午后,光秃秃的枝桠上仅仅剩下红气球在风中挣扎撕扯,我忽然注意到了这幅画面。我看到红气球拼命地飞旋,伴随风声仿佛可以听到它的哀号。我从窗前站了起来,双眼紧张地盯着即将断气的红气球,断定它那个样子很难维持下去。好几次我都以为它就要离开树枝了,整颗树冠都被吹得摇来晃去,一次又一次风声的高潮从我耳边呼啸而过,我不由自主地贴近窗玻璃,我的一只手已经准备将它推开,我有一种冲动想要抓住红气球,我预感到它会向我飞过来,扑进我的书房里。最终,我仍然没有推开那扇窗,狂风一直持续到傍晚,红气球始终紧紧地悬挂在树枝上,仿佛有一把锁将它固定在那里。狂风消散后的当天夜里,红气球内走出一团气体,它穿过我的书房窗户,来到我的面前。我知道那只是夜里做的梦,只不过记得比较清楚,我可没有发疯,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基于我的真实经历。那团气体彬彬有礼(我能感觉到),言语温柔,它证实了我的设想,它确实是为了监视我而来。我赶忙问它为什么要监视我,它说因为只有你注意到我。我一时迷惑,请求它进一步解释。这团气体缓慢地由球形变成椭圆,仿佛在我面前坐了下来。它说:如果你对我不是如此关注,从而变得焦虑多疑,那么我注定只能是一颗红气球,所以是你,完全是你自己下达了了让我监视你的指令。我躺在沙发上,对它的说法不以为然,我认为这是它虚张声势掩盖真相的借口。我半靠起来平静地注视着它,忽然开口对它说:你没什么了不起,你快要完蛋了,你悬挂在树枝上的样子丑陋至极。这团气体重新变成了球形,微微泛着红光,像是一颗真正的红气球。它说——语气诙谐:你还挺了解自己的。我感觉自己慢慢地被这团气体包围了,周身散发着红光,与此同时,我的身子轻盈了。我从沙发中升腾起来,在书房里飘来荡去,说实话,我意识到了自己这副样子活像那颗红气球。我悲愤地想到:恐怕红气球的目的不仅只是监视我的思想,它还要剥夺我的肉体,我要求它从我身上走开。可是它把我包裹得更紧了,像是在外太空的飞船里,失重的我撞掉了书架上成排的书。忽然我的身体沉重了下来,可是就在那一刻,我发现自己正推开窗户,迈出双腿,我重重地从四层楼上掉了下去。那一瞬,我看见树上的那颗红气球圆鼓鼓的,像是刚吹好的一样,从树枝上飞走了。尽管这是个梦,我还是无法把它当成不存在的经历。从这个梦中醒来以后,我看到书房的窗户关得结结实实,书架上的书摆得整整齐齐,而我自己在这样奇特的梦境过后,竟然好似美美地睡了一天一夜一样精力充沛。基于最后这一点,我有理由认为,这是红气球对我的迷惑,它已经对我下毒手了,它让我误以为自己状态良好,其实正在腐蚀我的思想——与肉体——开始我真没想到它会对我的肉体产生损害啊。别以为我会像众所周知的有些傻瓜那样,本来什么事情也没有,却一味地自己吓唬自己,最后悲惨地成为了一名精神病患者。我要趁着这桩事情变得离奇之前,迎面解决掉它,做一个了断。是时候改变我的迟疑与善于逃避的性格了,这个弱点也许借由此次契机,可以彻底从我身上去除掉。我来到居委会,我要求她们找清洁工清理掉我窗户外的红气球。我跟她们说那是一只散发着臭味的垃圾袋,并暗示他们这垃圾袋很有可能就是从楼上扔下来的。恰好我的小区正在开展治理环境卫生活动,居委会的大妈们表现得颇为热情,我进一步提议清理费用可以自费,大妈们立即随我一同来到了我家楼下。我率先抬起头,我看到那颗红气球懒洋洋地在树枝上端坐着,犹如一名君王,一条条枯树枝卫兵一样守护在它身旁。我感到这一刻我的举动十分关键与明智,因为我清楚地预感到这颗红气球即将占领我的生活,它完完全全地准备吞噬掉我,就连我书房外的这棵树都被它无情地操控了。居委会大妈们没有对我表示出不满,只是七嘴八舌略带失望地回去了。不得不承认,刚才的我险些就要失态了。现在我孤零零地站在树下,红气球高高地悬挂在我的头上,它目睹了一切,我想我至少没有让它失望,它成功地俯视到了我的沮丧、惶恐、悲愤与深深的疑惑。走到这一步,如果我轻易地承认是自己精神失常,那么我将会被彻底击败。海明威说过男人可以被打倒,但是却不能被击败。我想我应该还有办法,应该还有机会,这一次算是被它打倒——我再次抬起头看了看红气球,它确实高傲地站在原地,只对我一个人,它只对我一个人显示出它那邪恶的红色圆球体——但是我绝对不会被击败。上星期,求助于居委会大妈的行动失败了。窗外的红气球在这星期做出了回应。昨天傍晚我跑步归来,走至楼下时看到一群人围在我家单元门前。一位相识的大哥招呼我,他说你们家这单元出事了嘿,有人跳楼啦!“跳楼!”毫无疑问,由于红气球的存在以及前些天的那个梦,“跳楼”这种本就骇人听闻的行为,对于我来说必然揉入了更重的恐怖诡谲性质。那是一个男人,他居然站在单元门前。他只是头部与手臂有些擦伤,没有鲜血汩汩地流,警察正对他进行询问,他们一问一答,像是极普通的街头受伤事件。怎么样,大哥对我说,从他妈四楼半跳下来,愣没事儿。我惊讶地点了点头,接着问大哥这人为什么跳楼。大哥说,警察正问呢,什么也没问出来,谁也不知道。大哥补充说,跳楼的人说话糊里糊涂的,毕竟是四层楼跳下来的人哪!突然间,我恶心得厉害,头晕眼花,额头上沁出了汗珠。我安慰自己大概只是跑步后有些低血糖。这时那个跳楼者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识地立即想转到楼后去看一眼红气球,可是我却径直走向了单元门口。堵在那里的警察询问我是否为这里的住户,我回答是,警察让我走了进去,我低着头,从警察与跳楼者中间走了过去。走上楼梯的时候,我听到跳楼者的低吟,像是正在撒气的气球。回到家,我顾不得换下潮湿的衣服,拿起桌子上的伏特加,一口气连灌了好几大口。酒劲儿猛地一下子上来了,我蹲坐在门厅地上,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淌而出,我急于干点什么,却不知所措,我脱掉了全部上衣,光着膀子,脱衣服的时候手肘撞掉了门厅柜上边的茶叶罐、抽纸盒、两本书,还有半听打开的咖啡,咖啡正好倾倒在两本书面上。我不管不顾地冲入书房,感到自己浑身火烫,正熊熊燃烧。我逃命似地推开了窗户,一脚跨上窗台,好似急于逃离火灾现场一样。当我的另一只脚踩上了窗台,我大着胆子地将身子向前倾了倾,我的双手紧紧地抓着窗户框,我在窗台上蹲了下来。我大概双眼通红地盯着红气球,笑了起来。我对它说,有本事你就让我现在跳下去,我他妈现在打开窗户等着,你来啊!你让我跳啊!让我跳啊……晴朗的夜空,星星挂上了树梢。我的酒劲儿散去了,我依旧光着膀子,有人在敲门,我从窗台上笨重地挪动下来,双腿都发麻了,我咧嘴咒骂着,将窗户严严实实地重新关上了。穿不进拖鞋,我光着脚走到门口,问门外何方神圣。来者自称警察。我半打开门,年轻的警察表情有些错愕,我率先客气地问他有什么事。警察挺不好意思的样子,犹豫着问我用不用穿上衣服,别冻着啊警察说。我说没事,您问吧。于是警察便问了问下午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响动、旁边住着什么人之类的问题。结束问答,我关上了大门。并没有急于离开。我站在门后,打开了门上小窗户的一条缝,继续谛听警察的询问。待他问完了左邻右舍,警察又回到四层半的楼道,他用手机在通话,我听到他说:没什么异常……现场的楼道窗户下留了一个黑色的文件包……香港人……目前不清楚与这栋楼的人有什么关系……具体的要等到专门负责港澳台的部门来吧……我离开屋门后,收拾了掉在地上的杂物。捡起了那瓶伏特加,拿在手中,索性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这回我将酒倒入了杯中,又去冰箱里拿了半袋剩下的慕尼黑香肠。一两口香肠,一大口酒,津津有味地用起了晚餐。喝完第二杯伏特加,我从冰箱里找出了两片吐司面包,放到平底锅上开最小火烤了起来。这期间我去洗手间冲了一个澡。面包烤得金黄,我又翻出两瓶半个月前买的比利时啤酒和一盒金枪鱼罐头。当我重新坐回到餐桌前时,这突如其来的晚餐已经算得上丰盛了。一边享用晚餐,我一边思索着。今天的“跳楼事件”绝不是巧合,肯定是红气球搞的鬼。还他妈“香港人”,亏他想得出来。按照我的逻辑或者叫我的思路,我这么琢磨了几种情况:第一、这个跳楼者不管是什么人什么背景,都无关紧要,他对我来说仅仅是一个警告,红气球想传达的信息是它随时可以操控任何人做出跳楼的举动,哪怕是一名特区人士。第二、还是一个警告。只是这名跳楼者并不是什么被操控的状态,反而他本身就是来自于红气球方面的“怪物”,他想让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们自己跳楼丝毫没有危险,而若换做是我,结果可想而知,那名跳楼者不是看了我一眼吗,那一眼就是这个意思。第三、仍然是个警告。只是红气球方面操作有误,找错了人,本来应该是我,本来应该是我鬼使神差地跳下楼去,并且保证不会使我意外身亡——因为它们还要继续观察监视我,所以不会要我的命——它只是想让我感到恐惧,强行让我体验一把蹦极而已。让我再琢磨琢磨还有没有第四、第五种可能呢?我喝光了两瓶啤酒,又斟满了一杯餐桌上几天前剩下的葡萄酒,我微笑着一饮而尽。酒喝到这个份上,我已经不自觉地将关于红气球的恐惧与焦虑扔到爪哇国去了。我的脑子里缤纷着欢乐的气氛,此时坐在餐桌前独酌——我甚至可以举杯邀请红气球嘛:来喝酒呀兄弟,你天天在树上这么挂着也怪辛苦的,来来,你进来,你坐下,你喝上杯酒暖和暖和,你吃几口面包和香肠,我还有我还有你就别客气了,瞧把你饿的这一个瘪。记得你刚挂外边的时候多圆润啊,那颜色叫一漂亮,来,咱们干一杯,为了——为了什么呢,对了,就为了咱哥俩这半年默默相伴的岁月吧。好——酒量,来来,我给你倒上伏特加,一看你就能喝,今儿咱哥俩一醉方休。也不知道咱哥俩谁大,我就姑且当回大哥吧,兄弟,来,我先干了。你跟我说实话,今儿这个跳楼的香港人是不是你弄来给我看的,想吓唬吓唬我——是!不!是!你就说,瞧你还不好意思了,你害什么臊啊事儿你都干了,直说没事儿,大哥我不怪你,咱哥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儿有这碗酒垫底儿什么难听的话你尽管招呼,说吧你就。哦,哦,是真的吗你可别蒙我,大哥我可实在。哦,真不是你干的,哦,是个意外啊,什么,下午你看见这个香港人了,哦,什么,他就是一生气就、就他妈的跳下去了。哦,敢情这是一个香港愤青儿啊这个。行,咱不说愤青儿的事儿了,这个不归咱管。今儿晚上借着酒你跟大哥掏回心窝子成不成,你跟我说说你这么成天累月的监视我到底是要干什么,你的目的——何在?什么?哦,你不明白掏心窝子是什么意思,哦,你让我先给你示范示范,可以啊当然可以啦,我给你这就示范一回掏心窝子啊,你听着啊,我啊——嘿,你小子他妈真不傻呀嘿!好吧好吧,咱哥俩酒喝到这个份儿上,就是你不让我——我也憋不住得跟你掏回心窝子。你啊——我实话告诉你,我他妈烦你!你这个傻逼见天儿挂我书房外边那根儿树枝儿上很讨厌你晓得吧。我一看见你就眼晕,就气儿不打一处来,就抠抠搂哇已塌已——瞧把我气得日本话都出来了。你知道最让人害怕的是什么吗,比如说有人说要捅你一刀,但是他并不是立即就过来给你一刀,也不是今儿也不是明儿,他让你等着,他就时不时的露个头儿照个面儿,阴险邪恶地注视你一眼,那他妈才叫煎熬呢你知道吧。你现在就是那个迟迟不下刀子的人,你他妈太坏了你,你,你,你放过我吧,大哥求你了,来,我敬你一杯,我先干了,你可真别老让我这么担惊受怕了成不成。你找那胆儿大的监视去好吧,你大哥我就是一老实人,一个写小说的能有多大出息,这社会上那么多坏人你不去盯着去,你跟我这耗什么呀我就不明白了……真的,算我求求你了行不行……哎……谁哭了,我没哭。哦,我这是激动的泪水,大哥我跟你喝酒不是高兴吗,这酒喝得舒服。这回该你了,我示范完了,该你跟我掏心窝子了,来吧,我这眼泪都准备好了。行,你说吧。嘿!你小子怎么骂人啊上来就,哦,哦,什么,跟我学的,什么,刚才我掏心窝子的时候就骂你来着,哦——我骂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都是这酒闹的吧……要不我再夸夸你吧,我,我,我重来一回……哎呦喂……晕啊……其实我还是挺想交你这个朋友的要不是你总挂我屋外边……我——一觞聊独进,杯尽壶自倾……不觉知有我,安知物为贵,悠悠迷所留,酒中有深味!四月三日,阴。戒酒第三天,也就是昨天,我重新端起了酒杯。我知道,酒精救不了我,诗亦如此。它还在那里。它重新变得圆鼓鼓的,被新鲜的叶子簇拥着。它离我更近了,假如推开窗户,仿佛就可以触摸到它。我看到了它红色“皮肤”上面的文字,有时是来自于一本书里的某句话,有时就是一本书的名字,去年被我的咖啡染污了的那本书的名字。那是一本让人着迷又绝望的书,可惜我没有读完,我早就把那本书扔掉了。它这样做只是一种嘲笑,我不在乎了,什么暗示、象征、隐喻、解构等等我都不在乎了。我做好了崩溃到底的准备。在戒酒的第一天当晚,我烧光了关于红气球以来的日记。不是冲动行为,相反,相当自然。当我在水池中点燃了那张威胁我的警告纸条,便不假思索地转身进入书房拿出了日记,好久没有玩火了,“燃烧”是一种释放,我确实产生了投身其中的念头。不过我还是浇灭了,我不想烧掉这房子,这房子是我最后的堡垒。那个警察大概不记得我了,“跳楼者”那天就是他来问的话。不过他还是那么温和,当然还有同样错愕的表情。他看到了,那张警告纸条被带有快递公司名称的胶条结结实实地贴在门上,上面的内容充满了威胁与恐吓——他例行公事地拍了照。他只是完全没想到那张纸条是贴在单元门上面的,尤其是在我说完“我从来不叫快递”以后,警察更加迷惑了,可毕竟有犯罪的可能性存在,他让我收好纸条,万一有事情发生才用得上。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没指望警察能做什么,他只是把我当做了一位爱管闲事的闲人罢了。“这张纸条是对我公然地威胁,就是我书房外的红气球指使人贴的,你们快把它抓起来呀!”如果我这样对警察说,并且反反复复强调,被抓起来的人一定是我。四月三十一日大风我挨揍了,在小区里。外面太可怕了。一辆电动车险些撞到我,我骂了一句,那人停下车走过来质问我,我厌恶地推开了他,我懊恼极了,我根本不想骂那个人,我想躲得远远的,我愿意他们想骑得有多快就骑多快,我就这样被揍了,我没有还手,因为我失望透顶,我无能为力……有人劝我报警,我没有理会,大概要是来,仍然是那名“错愕”的警察吧,真是滑稽,别打扰他了,我不想打扰任何人了这一次我相信不是红气球指示的但我的精神已经不能够适应外面的社会了这难道不是它对我折磨的结果吗如果它真的是外星人或者是上帝或者是众妙之门无论怎样请让我解脱吧补充:我还是不能相信自己。这日记写得太虚假。不像是写给自己的。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最好还是烧掉它们。立即执行。夏末的一天,我坐在书桌前,如往常一样准备写作。那天我情绪不错,只是头天夜里的梦搞得我头脑有些紧绷。记得临睡前,我看了一部大卫·柯南伯格的电影《变蝇人》,我边看边喝着威士忌。忽然想起医生嘱咐我要时常开窗通风——医生还说“哮喘这个病好不了,只能控制,过敏源的防范很重要,有些过敏源暂时还查不出来……”——我控制的不错,哮喘的症状已经消失了。我推开了窗户,夜色里融入了对面大型霓虹灯广告牌的红色,突然,我很近很近地看到了一个男人几乎同时推开了窗户,他蹲在窗台上,双眼通红地盯着我,笑了起来,并对我喊:有本事你就让我现在跳下去,我他妈现在打开窗户等着,你来啊!你让我跳啊!让我跳啊。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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