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 class永泰三章▏苏忠

《重影长坑村》 长坑村,深山里的一粒弃子。 弈者的手早缩回袖里。 只留下破旧的檐,灰黑的瓦,太极图的池子,面目模糊的石像生,祠堂,小庙,墓园,说不出机锋的动静线,盘来盘去围棋般的青苔道,燕子空巢里的一窝寂静。 还有穿着木片裙的土楼,
原标题:永泰三章▏苏忠《重影长坑村》长坑村,深山里的一粒弃子。弈者的手早缩回袖里。只留下破旧的檐,灰黑的瓦,太极图的池子,面目模糊的石像生,祠堂,小庙,墓园,说不出机锋的动静线,盘来盘去围棋般的青苔道,燕子空巢里的一窝寂静。还有穿着木片裙的土楼,有点夹生,有点囧,阳光从早到晚绕着转。一只鹅笑了,引来一群公鸡的大笑。湖水涟涟,也弄眉,也破颜。而忧伤的分行,并不全是散文诗,比如梯田在山里,一叶叶的余晖,不晓得才愠或方喜?我就这么无奈地走着,眯着眼,撑着树荫,像个长衫的风水先生,倒着脚印走回灰尘里的村落。只有草坡上的牛,和我一样不急不缓,尾巴摇着夕阳,重影里的瞳孔,与农历一般慢。山外,寨门和关隘,还很厚,但都老损了,还能挡得住一个人、一卷经?或者一头牛西去的步履?西去,追着夕阳,夕阳也有明天呐。群峰在脚底残旧。野花徐徐,落日徐徐,将黄昏一步步推。《二月永泰》养蜂人家不在,蜜蜂也消失在梅花深处。花的翅在二月里,在永泰的山中,一片一片地飞。很多花蕊在泥上睡着了,气息还微微的凉。树荫泼了满地,只是一簇浓,一簇淡,有的裹了黄土,有的粘了枯叶。其实,远看也只是大片的白和大片的红,比较蓬,有点鲜,在舌的两侧。不如走近,没几步路,过了石桥的庙宇,也在山里闲着,薄薄的烟在屋檐上飞,不用细瞧也知道不是翅膀。田埂还没播种,村里也没多少人影。一个老叟背着草垛在石阶上走。野花紧跟公鸡的叫声,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山间回荡着。《月洲四月天》——谒张元幹故居月亮缓缓上升时,桃花溪在拐弯处一撇捺,推远了青山。草坡处,洲圆如月。声折里,水成月牙。人家筑了个弧形围墙,亦呼白玉盘。飞檐弯弯,月光恰好,看得清,远了的青山是顶乌帽,端坐檐间,此刻正羽扇纶巾,将月光轻轻摇。呵,那是芦川先生回来了,在四月。是有沧浪万顷陪着先生归来,在天上,在水中,在汀州,在先生的半月居。先生本是花前客,喜欢在芳菲深处举大白,五鼓声中拥笙歌,拨琴弦,舞大梦,问山,问水,一生孤行堪快意,万象澄澈睨沧溟。此时烟渚新酿,沙汀初融,萤火才叩月,远山近水俱入透空,先生撕掉皇历,走出题跋,且徐步,且吟啸,什么议和,什么割地,什么绥靖,什么来日方长,都是一般没见识的迂腐之举!那年的开封城啊,滚滚杀气从东北来,城垣残破杂草丛生,墙外云梯此起彼伏,人声鼎沸,雷炮火光,矢如雨,枪如麻。残阳呜咽里,先生随李相,提三尺剑,挽强弩,勇当先,血洒城头,旗卷长空,号角声声中将帝国的最后防线接上闪电。自古忠勇总是使人妒。城解围了,人也被贬了,江山随之也破了,社稷只好南渡了。杭州城里,当人人噤声,皆陷于秦奸淫威时,先生胸怀磊落,依然挟取笔端风雨,砥中流,斥群羊,为受陷同僚击节唱和,将天道接回人心,由此入狱,削籍,放逐,烟波湖海之中,从此摇度残生。眼前的月洲,暗香勾兑杂花,梅李白给了轶事,四轮明月冉冉镜像,人行其中,亦如溪涧鱼儿,在凉风中抽象地游,几度圆缺里,不觉化为宋画残卷的一抹披风,不见影兮,不见踪兮。可否,这就是常入先生之寐的故山风物?且烧烛,且传杯,且向花前醉,且把说过的繁华或苍凉搁一边。先生邀明月,明月也邀先生;先生邀桃花溪,桃花溪也邀先生;先生邀月洲,月洲也邀先生;先生邀半月居,半月居也邀先生!他们碰杯,花也碰杯,从前和现在也碰杯,溅起了星光淋漓灰烬,溅起了丘壑万匹莫须有……醉了,醉了,先生也醉了!先生的胸中万顷空旷,也有一轮明月缓缓升起!哦,四月已末,五月将临。(上述图片源自网络)(原载《禅山水》四川人民出版社,2018年7月)【作者简介】苏忠,福建连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文化管理协会理事、北京城市发展研究院特约研究员,出版长篇小说、随笔集、诗集、散文诗集等9部,作品发表于《诗刊》《十月》《花城》《人民文学》《民族文学》《作家》《中国作家》《北京文学》《青年文学》等刊物,诗作曾被翻译成蒙古文、藏文、维文、朝鲜文、哈萨克文等发表。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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