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扶霞回来咯!_伦敦_中国_中餐

扶霞坐在台上,聊起她吃过的菜(比如干烧牛筋、芙蓉鱼肚),嘴里吧嗒吧嗒的,好像有口水要流出来。台下的观众也心领神会,笑呵呵地望着她,一副“沉醉”的表情。 大家不断抛出各种问题:扶霞,你吃过螺蛳粉没有?吃过毛鸡蛋吗?会做短视频吗?伦敦找得到豌豆

扶霞坐在台上,聊起她吃过的菜(比如干烧牛筋、芙蓉鱼肚),嘴里吧嗒吧嗒的,好像有口水要流出来。台下的观众也心领神会,笑呵呵地望着她,一副“沉醉”的表情。

大家不断抛出各种问题:扶霞,你吃过螺蛳粉没有?吃过毛鸡蛋吗?会做短视频吗?伦敦找得到豌豆尖不?每个问题,她都认真回答,台下笑声一片,气氛轻松活跃。

时隔三年半,扶霞再次回到成都,为新书《寻味东西》做分享。这是一本研究中西美食的随笔集,不仅“好吃”,而且好笑,其中的一些篇章,令人喷饭捧腹。

·《寻味东西》成都分享会,方所书店,扶霞与译者何雨珈、译者李昊对谈

比如《“鞭”辟入里》,讲她为朋友烹制鞭菜的故事。很多读者表示,“看完笑抽了。”当然,这些“笑”果,一方面来自扶霞的英式幽默,一方面是因为“文化冲突”。

不过,这些“冲突”只对普通老外有效,对扶霞而言,早就脱敏了。她什么“黑暗料理”都吃过。蚕蛹、青菜虫、生猪皮、鱼唇、鸭舌……甚至考古遗迹里的食物残渣。

在土耳其,她被邀请去一座2500年前的古墓,复原当时葬礼上的盛宴。她正思考着如何做出一顿符合史实又不乏想象力的饭,一个科学家带来了一点出土的食物残渣。

扶霞把它放进嘴里,竟尝出了藏红花的味道,“非常清楚,我很感动,一辈子都忘不了。现在我的厨房里还有藏红花,每当看到它,我心中就充满了敬意。”

很多人问她,这次来成都最想吃什么?她说是竹笋。她曾在川南调研,很喜欢吃蜀南竹海的苦笋,现在正是苦笋上市的季节,她终于在成都吃到了新鲜的苦笋。但她还是惦记着一些小吃,活动间隙,她一个人出去吃了豌杂面,“觉得很好吃。”

实际上,作为一个美食家,她并不是天天吃宴席或像“神农尝百草”一样,吃各种奇怪的东西。她更多的时候是在家里吃中餐,尤其家常川菜,宫保鸡丁、麻婆豆腐、豆瓣鱼、蒜薹肉丝等等。

她的厨房比绝大对数城市人的厨房都要“土”:没有现代化的设备,但有蒸格、筲箕、刷把、对窝、土陶罐、中式菜板、包浆浓厚的铁锅、装咸烧白的土碗,最扎眼的是一尊灶王爷,它占据了本该是微波炉的位置。

扶霞如此推崇中国菜,“因为中餐真的很健康、很平衡。”比如关于食疗和养生,“虽然有些神秘成分,但不得不说有点道理。”在伦敦,她自己上火了,也会做一些清热去火的东西来吃,她觉得非常自然环保。有意思的是,一些中国朋友跟她说,这是迷信。

曾经,一个扬州大厨送了她一本淮扬菜“秘籍”,其中一道菜“一鸡九吃”让她着迷。但在伦敦很难找到一只活鸡。她请人从农村捎了一只鸡,装在猫箱里,坐火车带到伦敦。

然后,她开始在自家园子里杀鸡。当她把鸡血接到碗里的时候,路人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好在英国法律规定,“在自家土地上,杀自己的鸡”不算违法。她终于得到一只“带头、带脚的鸡。”

她之所以喜欢“一鸡九吃”,是觉得“一点也不浪费”。在英国,很多东西都是扔掉的,比如鸡爪、鸡血、鸡郡、猪腰、鸭肠等等,“因为他们不懂得怎么烹饪。”跟中国厨师混了这么多年,扶霞不仅学会了做菜,也学到了“敬天惜物”“不时不食”“阴阳平衡”等传统观念。

·扶霞做的“一鸡九吃”

扶霞的“御用翻译”何雨珈说,在某些时刻,她觉得扶霞比她更像中国人。2018年,扶霞的第一本书《鱼翅与花椒》在中国出版后,何雨珈经常陪她参加饭局。

敬酒时,何雨珈的压力很大,扶霞看出她的窘迫,站起来说,“雨珈我先敬你,谢谢你为我翻译了这本书,然后我们一起敬大家。”非常自然地化解了尴尬,像一个纵横酒场的老江湖。

实际上她并不怎么喝酒。很多人说,扶霞你研究饮食文化,怎么一直谈菜,不谈酒?她觉得喝酒和做研究有点矛盾,因为她的习惯是一边吃一边记笔记(据说已经记满了150多个笔记本)。

2019年在山东调研鲁菜,实在躲不掉酒,“所以那时我的笔记本写得很乱,哈哈哈。偶尔喝一点酒可以,但多喝对我的写作没有特别好的影响。”

·扶霞的川菜笔记

在伦敦,扶霞请中国朋友吃饭,必须给他们做一个汤。“因为中国人对汤的要求很高”。他们会对炖了三个小时的土鸡汤赞不绝口。而给西方朋友做同样一顿饭,他们也会喝汤,但没什么反应。

“他们不会欣赏,只觉得麻婆豆腐最好吃,那个口味比较重。所以我觉得,做那么珍贵的炖汤给我的西方朋友可能有点浪费,哈哈哈哈。”

尽管东西方人对饮食的理解有差异,但这些年中餐在海外的普及率越来越高。30年前,扶霞刚研究中国美食时,中餐几乎就等于简单版的粤菜。

“可是你看最近10多年,(英国)几乎每一个城市都有川菜馆,还有一些东北菜馆。伦敦也有Biang Biang面、肉夹馍、生煎包。以前,很多西方人把中餐作为一个菜系,现在发现原来中餐那么丰富。”

·扶霞在湖南农村做麻婆豆腐

扶霞在成都这些天,听到很多人谈预制菜。有人问她,怎么看饮食快餐化和重口味化的趋势?她的态度似乎比较乐观。她觉得其实川菜的传统依然在。

这次回成都,去朋友家吃饭,还是多年前的味道。走在文殊院街头,看到一个小店的夫妻在街头吃饭,有笋子烧牛肉、炝胡豆、丸子汤,她停下来拍照,他们邀请她一起吃。“所以从这个角度看,也没有变。”

·上世纪90年代,扶霞在成都街头

扶霞是四川烹专正宗的“科班”出身,但有时她也会思考究竟什么是“正宗”。川菜名厨兰桂均的一句话对她影响很大:“我怎样诠释川菜,川菜就是什么。”

她认为饮食文化不应该太保守。因为菜系一直在演变,比如中国本土的花椒和来自南美的辣椒碰在一起,有了川菜。“这提醒我们,好的菜系一定是包容的结果,今天的新菜就是明天的传统。”

她喜欢传统的东西,30年前吃过的担担面,会在英国复刻,她做的菜也属于“老派”川菜。但她也会有一些小创新,比如做宫保鸡丁时,用腰果代替花生。

她考证过宫保鸡丁和丁宝桢的关系,“我们不知道丁宝桢吃的是什么样的宫保鸡丁,这是一个传说,很多菜的来源有一点神秘。所以,我们会尊重‘正宗’,但要真正说清楚什么是‘正宗’却不容易,it's very slippery(它非常灵活)。”

·扶霞做的川菜

有人问:“如何看待一些餐馆火了之后失去了初心?”大家笑起来,主持人怕她没有听懂,用英文解释了一遍什么是“初心”。

对这个问题,扶霞显得很包容。“饭馆能做好菜是一种miracal(奇迹)。因为需要天天做,做得稳定、好吃,非常难,英国也有这种情况,小馆子突然红了,但它的能力还不够,所以有点可惜。”

三年多不见,她对成都的观察也是“变亦未变”——成都多了很多高楼、新的街道,但成都遍街都是好吃的,到处都有茶馆,成都人还是那么爱吃、爱玩、爱喝茶。不过有一个趋势,她觉得应该警惕:外卖文化盛行,越来越多年轻人不会做饭。

“我真的鼓励年轻人跟老一辈学习。成都的老一辈非常能干,不但会炒菜,还可以做泡菜、腊肉、酱肉、香肠。90年代的成都,几乎每一个长辈都可以做这些菜。如果年轻人忘记老一辈的做法,真的很遗憾。所以我希望四川人重视你们的传统,保留下了不起的川菜。”

当然,她也理解现在年轻人的苦,建议不必人人都去做大餐,可以从简单的做起。“比如拍黄瓜、炒番茄鸡蛋、炝空心菜、煮个米饭,比外卖很便宜、健康,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也许,可以在功夫菜和外卖之间找到一个平衡。”

现代的年轻人和传统那么隔阂,是因为不了解。任何东西,只有越了解才越珍惜。我们生在其中,并不意味着天然地就懂,这需要学习。但在我们的学习清单中,做饭可能永远排不上号。我们弃之如敝履的传统,在扶霞那里,在遥远的英国伦敦,续接上了。这让人感动。

这几年,扶霞在英国研究中国菜,看书、写作。目前她的新书已经写完,预计今年底出版。这本书讨论的是中国饮食的历史、文化、技术和哲学,当然也有很多她在中国的吃喝故事。“我有两本书在排队,但具体内容保密。实际上中国很多地方都有好吃的,我一辈子都写不完。”

从《鱼翅与花椒》到《寻味东西》,再到即将出版的新书,有读者评论她的书越来越严肃、深入,扶霞说,“当然了,我研究中国美食30年了!”

·扶霞获英国Guild of Food Writers (美食作家协会)2022 美食记者奖

过去几年,扶霞在英国,特别想念中国的时候,就做一顿川菜,必有麻婆豆腐。“因为麻婆豆腐可以代表川菜的热情、家常,花椒的麻味、它的舒服感都很棒。”

有一天,她在伦敦的运河边,发现野生的冬寒菜(葵菜)——中国最古老的蔬菜之一,几乎要哭了。她立即采了回去,做了一碗“米汤冬寒菜”。

常有粉丝问她“what’s your favorite Chinese food(你最喜欢的中国食物是什么)?”,她觉得非常难回答,官方答案通常是:宫保鸡丁、回锅肉、麻婆豆腐等。

但其实她最喜欢的菜是四川的蔬菜,油菜苔、冬寒菜、苋菜、豌豆尖……在英国,能买到新鲜的蔬菜,但没有四川的嫩。

·扶霞在伦敦摘的野菜

她想,如果家里有一片地,可以种菜,她一定会种上油菜苔、韭菜、苋菜、雪里红和花椒。曾经,她想从中国“走私”一颗花椒树回英国,但最后还是把它留在了机场。

后来,一个朋友在苏格兰找到一颗小花椒树送给她,两三年后结果了,每年有少量的花椒。最近三年多,她没法来中国,家里储备的花椒已经不够麻了。这次,她要带“很多很多花椒”回去。

在英国,扶霞过的是中国历,雨水吃上海腌笃鲜,端午吃粽子、咸鸭蛋,中秋吃月饼,小年拜灶君,春节过大年。她开玩笑说,只有在每年圣诞节,才做一回正常的英国人。

朋友圈里,她对成都的爱溢满屏幕:做一份莴笋烧鸡,她说这是“向成都的苍蝇馆子致敬”;吃一碗担担面,引一句陆游的诗“未尝举箸忘吾蜀”;坐飞机飞过成都上空,恨不能停下来……

·扶霞做的家常菜

正是由于她的这种热忱、执着,让当地人有机会反观自己的文化。何雨珈说,翻译扶霞的书,让她认识了很多烹饪术语和生僻字。“一个中国人从一个外国人写的中国饮食、文化的书里得到了关于自己文化的认识,很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两人的互动。有一年圣诞节,何雨珈在成都做了“教堂花窗”式的圣诞饼干,拍给扶霞;扶霞在伦敦用传统的月饼模子,做了福禄寿点心,报之以桃,然后互祝新年快乐。二人在这种一本正经的随意中,完成了一次小小的“中英友好邦交”。

·扶霞与译者何雨珈

每次翻译扶霞的书,出现一个个非常精准的名字时,何雨珈都非常感动,尤其是那些非名厨。这让她对所在的地方有了清晰的感知,“它是由一个个具体的小人物组合起来的。我走在路上,看到某个人,就会想是不是他?”

扶霞说,“我所有的工作,所有的写作,离不开中国人对我的好客大方,离不开他们的知识、经历跟我分享,所以我要感谢他们,没有他们对我这么好,就什么都没有。”《鱼翅与花椒》出版后,她曾去望江楼寻找一个掏耳朵的师傅肖长安,要赠送他一本签名本,因为书里写到了他。

研究中国饮食这些年,扶霞充分发挥了剑桥学霸的特质,不仅对陆文夫、汪曾祺等美食家的作品如数家珍,还啃起了文言文,《随园食单》《山家清供》《东京梦华录》都是她的案头书。她最欣赏的古代文人是清代的袁枚。

·扶霞用鹌鹑蛋做的兔子

英国的《金融时报》曾让她“空想一场最想办的宴席”,地点、菜单、厨师、客人都可以想象。

她想象的地点是:袁枚的随园。客人:袁枚、宋代杭州的宋嫂、清代成都的陈麻婆、作家钱钟书。菜单:醉蟹、清蒸大闸蟹、蟹粉豆腐、北京烤鸭、雪菜冬笋、红烧肉、米汤葵菜。酒水单:黄酒、搭配北京烤鸭的Sauternes(苏特恩白葡萄酒)、普洱茶。厨师:袁枚的私厨王小余。

写完之后,发现没法实现,就失望了。

X:面对不同地方的美食,你是如何做到不带偏见的?

F:我从小有一个比较国际化的美食经历,因为我妈妈在牛津当英文老师,她经常请留学生来我们家做客。还有学生住在我们家,帮我妈妈带我和我妹妹,我们那时候很小。有时候留学生来了,就做他们国家的菜。所以我已经通过我妈妈摆脱了一些偏见。我父母也是特别开放,他们的朋友都是从很多国家来的,不管什么国家、什么宗教、什么信仰都有。

还有就是我特别好吃,年轻的时候来中国吃了那么多好东西。很快就发现中国真的是一个美食大国,中国人比英国人更懂美食。所以摆脱那些偏见是必然的,特别是我到了成都以后。

西方人经常觉得中国人吃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可是我胆子比较大,我很喜欢中国人对食材的开放态度。它有一些坏处,比如吃一些不常吃的动物,已有很多批评,但也有非常好的优点,比如不浪费,我觉得西方人可以跟中国人学一下对食材的态度。

·扶霞在牛津

X:你曾提到1990年代的川菜还很清淡、温和,你怎么看现在的菜口味越来越重的现象?

F:1994年我来四川上学。来了以后发现,川菜非常丰富,也非常新鲜,很健康。家常的川菜馆,做的肯定不是那种重油重辣重麻的网红菜,是非常平衡的。所以我一到成都,就觉得非常健康,非常舒服。

现在我看抖音,有很多很漂亮、很刺激的菜,可是不一定人人在家里都这样吃,特别是老一辈。我在家里也经常吃中国家常菜,很舒服。我觉得如果天天在饭馆吃,不一定那么健康,可是成都还有很多地方,比如卖盒饭、套餐的,很经济的便饭,有一个汤,一个蔬菜,还有一个麻辣的荤菜,还是很平衡的,非常好。

·扶霞院子里收获的花椒

X:最近中国流行一个词:美食荒漠。似乎经济越发达、节奏越快的地方越容易成为荒漠,你怎么看这个说法?

F:我觉得很多旅游城市都有这个问题。很多人拼命地来,要吃东西,所以本地菜馆有点快餐化。比如我上个礼拜去了杭州,西湖附近有很多人,那些吃的就有点快餐的感觉。但历史上,江南是中国饮食文化的一个发源地,特别是美食文学,中国最有名的美食家、文人一大部分是江南出来的,比如袁枚、李渔、陆文夫等等。

如果要懂中国烹饪最基本的技术、原则和思路,必须要了解一点江南菜。我很幸运在杭州认识了一些非常爱吃的朋友,吃到了杭州最经典的老菜,真的很幸福。

可是我觉得在中国,人们特别喜欢笑别的地方的饮食习惯。比如说四川人觉得湖南人吃得太辣,湖南人觉得四川人吃得太麻,南方人觉得北方人才吃面、吃羊肉,有膻味。一直都是这样,所以我觉得有点开玩笑的意思。

·扶霞用南瓜、糯米做的叶儿粑

X:在很多人看来,剑桥毕业去做厨师有点另类,你是怎么做出这个选择的?

F:实际上我从小最爱的就是做菜。我记得很清楚,在中学的时候,老师问学生,你们长大要当什么?我的回答是要当厨师,11岁就有这个理想。那时候就一直在看菜谱,做菜做得比较认真,也是我最大的爱好。

可是因为我是在牛津,长在了书香门第,周围的同学都要上大学,而且我考试成绩不错,所以我也自动选择了上大学。我在中学时也很喜欢英国文学,可是在大学的时候,休闲时间,我几乎都在给朋友做菜。所以我来了中国以后,决定去上烹饪学校。那时候没有工作的想法,就是因为爱好。

可是我父母家人一点也不吃惊。中国朋友经常问我,你的父母是不是反对?我父母是非常开明的人,他们没有给我什么压力,让我自己选择。我妈妈也特别爱做菜,所以他们无所谓。他们也很高兴,回国以后给他们做川菜也是很好的事。

·扶霞西藏笔记

X:你在大学学的英国文学,文学对美食研究有什么影响?

F:我在剑桥大学花了3年看英国文学最好的作品,看那么好的文字肯定对我的写作影响很大。我现在的写作风格一定受我过去的学习影响。我觉得学英国文学一点也不算是浪费了时间。我现在是一个美食作家,一边做菜一边写作,英国文学也是我写作的基础。

X:今后会不会尝试写美食以外的题材?

F:不会。因为我觉得可以通过美食,可以了解到很多社会、文化、历史的东西。中国饮食文化对我来说,有无限的兴趣,我一辈子也学不完、写不完。所以继续写美食,是一定的,以后还有很多书要写。

X:在写作上,你比较喜欢的作者是谁?

F:可能是袁枚吧。我经常看他的书,他的一些观念对我很有影响。比如说他谈品尝美味的态度,谈买菜的重要性,他也谈火候和口感,都很有意思。可是我不要模仿别人,我要找到自己的路。

X:在你心目中,什么算真正的美食?

F:呃,没有什么具体的标准。可是我自己觉得,太工业化、有很多添加剂的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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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丨Rain

图源丨扶霞、上海译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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