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吃鱼
文/石清华
“爸，您今天不买晚餐的菜，下班后我们去吃探鱼火锅。”儿媳妇上班前又一次交代，怕我们忘记了。
即将国庆七天乐，对于上班的人，特别是大城市的人来说，可与春节长假等量齐观。今天就相当于春节的大年三十吧。
不需在家做晚餐，孙子有老婆白云陪着午睡到三点半钟上下。我午睡三十分钟左右后如果继续睡，那么就觉得有点头晕脑胀，得寻些事做做。大多是读书看手机，不仅有些单调，时间久了还两眼发涩，这可是重点保护对象，所以时不时地到楼栋第一层或地下室的公共娱乐场地，与逐渐熟悉的兄弟姐妹们聊聊古今、下下象棋、打打扑克、搓搓麻将。
我虽然知道麻将的基本打法但几乎不打，有些规矩不是很清楚，大约也算是外行。尤其是省城与县城的打法不同，因而有时也看看省城的麻将打法。看了几回，已经晓得了基本打法，也想一试身手。到娱乐场时，正好有桌麻将三缺一，见此我十分高兴、毛遂自荐：“我来一个行吗？”“欢迎。”每和一盘得两块钱，打完半天输赢三十元左右。对于这些领取养老金的人来说，没有经济压力。原本是不玩钱的，有人说不玩钱不认真也不严肃。赢了钱的人一般去买点瓜子、花生、水果之类的小吃。大家边吃边聊边打麻将，互不设防、各打各的。虽然力争自己和牌，但也不怕别人和牌。打错了牌可以拿来重换一块牌，缺牌就摸一张字后不打，没人计较。谁也不在乎输赢，只图个日子过得充实、有朋友说笑、相互陪伴、开心快乐。
四点半钟散场回家，白云和孙子坐在泡沫垫子上筑城堡、开火车，说说笑笑、嘻嘻哈哈、快乐满屋。我稍加收拾，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妈，做好准备，在小区北门外等我们，一会儿就到。”儿媳妇一声号令，我们立马就位。五点半钟经地下通道进入繁华闹市，宽大的街道排满了一眼望不到头的甲壳虫般来去的小汽车。街道中心线两边各有三排首尾相咬的甲壳虫蜗牛似的爬行。短短四公里的街道，车开了七十分钟才到世界城广场，比步行还慢，只是现在的人们已经懒得走路，且有良好的心理素质：不急不躁地一寸一寸地往前挪。
七点多钟才在“探鱼世界”等到一个小包间。低矮宽阔的餐馆里，大小餐桌敞开、各种包间比肩接踵、挤挤挨挨，但并不显得吵闹、拥挤。一律黑葡萄色的装饰古色古香，从地面、桌椅、天花板到不论哪一个角落，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野性十足的我坐在包间，扫视四方，总觉得有种拘束、压抑感，远不如乡间农庄空旷、洒脱。
不一会儿，主菜凌波鱼火锅上来，遐思回归。凌波鱼又叫巴沙鱼，属鲶形目鱼类中无鳞鱼类的一种，它是湄公河流域中一种特有的优质经济鱼类，具有食性广、生长快、个体大、产量高、易饲养、肉嫩味美、营养丰富、无肌间小刺、利于加工等优点。
方形敞口、底平而浅的大火锅，冒着热腾腾的白气儿，鱼香四溢、椒味袭人、馋涎欲滴。在翻滚的金黄色汤汁中，金针菇把肥厚的鱼肚鼓得高高的，从白嫩的裂口处撑起白白的小伞，在金色的涟漪中摇摇晃晃，像初出莲花在风乍起时的悠然自得。雪白的豆腐疏密相间地散开在火锅四周，锅中间翻腾的汤汁高高凸起，然后像多面瀑布飞流直下，弄得一块一块的豆腐微微颤动，汤汁溅在豆腐上金光点点。薄而小的海带浮在火锅里，忽高忽低、忽左忽右、飘来荡去。其他的辅菜、佐料时而冲上风口浪尖，时而潜入锅底等候。托腮静观，颇似一幅灵动的山水画，眼福已饱。放下端坐的姿势，一展身手。用纤细的黑色筷子夹起鱼肉，略等片刻，小张两唇，皓齿轻咬，慢慢品咂。哇，肉质鲜柔、口感滑嫩、油而不腻、酸辣劲足、入口即化。再呡一点儿浊酒，辛香的酒顺舌面去追赶入喉的凌波鱼，两者汇聚在胃，轻歌曼舞、飘然若仙。捞辅菜，既有原菜本色，又有诱人鱼香，多种韵味都涌来，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妈妈。”“哎。”“我要吃鱼。”“好的，妈妈给你夹。”妈妈看准一块白嫩无刺的肉夹起，在碗中的温水里洗一洗，接着放在儿子的碗里，再戳下一小块递到儿子的嘴边：“雅各布，烫不烫？”儿子把嘴凑上去：“妈妈，有点烫。”说着尖起小嘴，朝鱼块轻轻地吹了吹，又伸出舌头尝了尝，然后才放心地吃。妈妈温柔的双眸，微波轻漾：“雅各布，鱼好吃吗？”“好吃。”
一家人斯文吃喝、小声说笑，老婆、儿子、儿媳妇、孙子把幸福写在脸上，我则用酒杯画在耳旁。两眼朦胧望大厅，座无虚席，在座客人皆轻声细语、文质彬彬。各个走廊里，只有身着工作服的帅男靓女穿来走去，为客人们提供几乎完美的服务。
客厅干净、人多安静、菜好味正、馨香氤氲。出得大厅，忽然想到古人说的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韵味和精妙。面对着和平、开心、幸福的日子，居然不肯让出位置，梦想着长生。
（2022年9月30日）
【作者简介】石清华（男），退休教师。出身卑微，有幸长成，但岁月蹉跎，一事无成，只好勤奋干事，踏实做人。胸无大志，交游平民，酸甜苦辣，离合悲欢，渗透于心。然盼其觉醒，努力上进。替己谋福利，为国尽忠诚。畅叙平民事，共享人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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